燕月月已經很久沒和人交流過了,在他們的零食攻勢下,小女孩透露了許多個人信息。 她的父親是一名退伍軍人,現在遠處的工廠工作。她則是中山小學的學生。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是他們的家,真正的家是街道上的那棟兩層小樓。 周平和有時也想過直接破門而入,但身為大學生和宅男的他們,經歷的事情並不多,心中仍保有善良。 與燕月月交流後,兩人更沒有強迫她的想法了。這個女孩和她父親在這裡生活已經很不容易。 “月月從不騙人,爸爸說今天有事,晚上才會回來!”周平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意識到他們被小女孩耍了。 考慮到小女孩的年紀和她清脆單純的聲音,她的父親不可能走遠。考慮到他們在小街上製造的噪音以及小女孩描述她父親對抗喪屍的艱難,她的父親應該就在附近。 中午時分,那個男人並未現身。是否意味著小女孩的爸爸已經去世,而這一切隻是她自己的幻想? 燕月月心裡琢磨著,覺得這種可能性相當大。小說裡常有這樣的情節。“月月,叔叔想進來歇會兒,我們都在外麵站很久了,很辛苦。” 他一邊編織著謊言,一邊暗自嘆息,自己的騙術還是沒有長進,連小孩子都騙不過。 燕月月想反對,但是他們說的在理,人家在外麵站了那麼久,還陪她聊了很久。 “可是,爸爸說過,他不在的時候,要我保持安靜,否則會引來‘不死怪’。”燕月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能重復燕小九的話。 “叔叔不是‘不死怪’,再說讓叔叔進來休息下,還能幫你做飯等你爸爸回來。”他繼續勸說,自己則走到窗戶前,“你可以看看叔叔,我是好人。” 這次他冒了很大的風險,沒有帶頭盔就直接走到窗戶前。一般情況下,他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除非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這樣做。之前他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是怕房間內突然飛出一支弩箭或子彈,讓他命喪當場。 和燕月月聊了這麼久,他覺得應該和她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一個小女孩應該沒什麼危險性,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膽地將自己的安危托付給她。 這個窗戶設計得相當高,明顯是經過主人家的特別加固和增高。窗臺的下半部分被磚石填滿,幾乎達到了一人的高度。要翻越上去,確實需要雙手撐在磚石上。這或許是一種防護措施,這也解釋了她父親為何選擇這間房間。 燕月月感到有些困惑,她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無奈之下,她隻能看著對方輕鬆翻上窗臺,探出頭來。 “真是個可愛的小女孩。”他爬起來後,環顧四周。房間裡有幾張老式的家具櫃子,擋住了大門。房間內擺放著一張大床和一張小床、一個餐桌以及幾個盆子。 大床的位置非常靠近窗臺,並且明顯被墊高了。現在他正站在大床上,燕月月則坐在床頭,緊緊抓著被子,縮成一團。 他趕緊下了床,並順手整理了下被踩臟的床單。“對不起,叔叔沒想到每次進出都會弄臟你的床鋪。” 但房間裡並沒有回應。他詫異地抬起頭,發現燕月月正躲在床頭,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她的臉圓嘟嘟的,留著一頭長發,用簡單的頭繩紮了起來,額前還留著劉海。 “月月,快起床,叔叔想學習一下你們平時怎麼做飯的,回頭咱們給你爸爸做一頓好吃的。“ 看到燕月月小心地觀察,似乎覺得這個叔叔並不可怕,她才說,“月月的腳受傷了,動不了。” 他感到有些困惑,原本以為這個女孩是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但現在看來,她的父親可能並未離去。這個情況超出了他的預期。 輕輕掀起被子,他看到了燕月月被仔細包紮的右腿,“這手法...”顯然不是專業的醫療手段,這女孩是如何在這種情況下堅持下來的? “月月,要不和叔叔一起去叔叔家,那裡有很多藥品,大家可以想想辦法幫你。”他大聲說,確保周平在窗戶外能聽到。 “月月不去,月月要等爸爸。”這時,燕月月的回答讓他覺得這孩子真不懂事,小孩子就是難以應付,太固執了。 “輝哥,那小女孩受傷了?周靜婷是醫生呀!”周平不了解情況,但他知道自己這邊的情況。也許是不願觸及每個人的傷痛,也許是他還沒準備好擔任領導,總之,他並沒有深入了解每個人的職業。 盡管他們再三勸說,燕月月這次心意已決,堅決不願與他們離開。最後,他們不得不找來一張紙條,給她父親留了言。 “你好燕兄,我們同為末世中求生的人,深知生存不易。據我所知,江城中充滿了'不死怪'。關於燕月月的腿傷,我們這邊有藥品和協和大學的外科醫生,願意提供幫助。但請務必讓她等你回來。若你同意,我們明天再來,期待與你相見。” 留言條上署名“末世團隊——我們渴望讓世界重回昔日模樣”。 他們幫燕月月整理了房間,留下一批儲備物資,包括餅乾和飲用水,並告訴她他們隻是外出探查,營地還有其他人。 隨後,兩人爬上窗臺,離開了燕月月的小屋。這次,燕月月還探出頭來,笑著向他們道謝:“謝謝叔叔,叔叔再見!” 這句道謝讓兩人倍感欣慰,一下午的辛苦都值得了。他們可以回到營地復命了。啟動車輛後,兩人一路討論著燕月月這個小女孩的堅強與不易。 燕小九在目睹了團隊中的凝聚力後,打消了偷糧食的念頭。他明白這樣做肯定會被人發現,而且以他一人之力也無法拿走太多。因此,他決定不驚動這些人。 他在小村裡觀察了曹戰等人一下午,對他們井然有序的工作方式感到羨慕。他意識到,這群人的領袖必定是個有能力的家夥,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凝聚人心。 雖然沒有拿到糧食,但燕小九仍然吃得飽飽的。這些人仍然停留在尋找保存期長的袋裝食品和木耳麵粉的時代,卻沒有注意到遍地的老鼠和樹上的嫩芽。 燕小九要感謝這些人,因為他們清理了路上的‘不死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他能輕鬆找到食物。看來今晚可以給月月做一頓好吃的了,他在房間裡拿到了方便麵和餅乾。 燕小九在曹戰等人的眼皮底下活動了一天,那些進房間尋找食物的女子也沒有注意到,在她們來之前有幾間房間的食品已經被人動過了。 直到下午四五點鐘,燕小九才悄悄離開村莊,騎上自行車回家。他選擇騎自行車而不是其他車輛是為了避免發出聲音,因為他知道無論是‘不死怪’還是這群人,都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對付的。 燕小九一路上都保持警惕,因為他知道有人開車離開了。當他躲在樹叢裡看到昨天見過的長安麵包車飛馳而過,他才鬆了口氣。 今晚回家時,他打算順便給月月帶條魚回去,這孩子竟然說自己不喜歡吃魚。 此時,燕小九與另一個人擦肩而過,兩人心境截然不同。另一個人自以為收獲了一個小女孩的善意,還想著她的父親能幫助大家找到糧食。 在這個小村子裡,大家開始有了軍隊的模樣,仿佛未來可以帶著一群美女輕鬆地對抗喪屍。 燕小九心中滿是疑惑,這群人的領袖到底是誰?是那個中年男人嗎?還是那個麵容姣好、胸部雄偉的女人更像領袖?或者那個女教官才是?他無從得知。 燕小九驚訝地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防禦措施已經被別人徹底摸清。小女孩的父親對他們的了解超出了他們自己。 燕小九也沒意識到,他自認為隱蔽的家其實早就被別人找到了,而他認為毫無地位的小年輕竟然就是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