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一開始很抵觸這個聲音,但竟逐漸主動理解,而且不理解之前為何不忠於疾筱了。 我想,疾筱一定會轉遞給我一個寶箱的。 那個寶箱來自一位和我有關的人,裡麵有真正的寶物。 隻是,叫我去害祁懷,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做到。 第一是因為祁懷與我本是世仇,他卻能夠不計前嫌得幫助我。如果我這時候恩將仇報,在良心上是過意不去的。 二是因為…論各方麵,祁懷都比我厲害,我又有何能耐去傷他? 況且現在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最關鍵的是…我這走的,不正是炮灰反派路線嗎?? 我苦思冥想,不得解脫。 直到聽到幾聲猴叫。 ?? 古城哪來的猴? 我環視一圈,沒有看到任何會動的東西。 那東西又“吱吱”叫個不停,我沿著聲音尋去,才發現一處的地縫,它有點大。 我瞧見周圍沒有人,於是趴到地上往裡看。 果然有個明晃晃的小眼睛也正看著我。 可這地下怎麼進的猴?難不成有個密室入口? 我四處望去,心說找到那麼個入口可來麻煩了,不如硬解了。 於是開始撬石縫。 沒想到這叫我撬動了,一塊石板像蓋子一樣被我掀起,露出洞口。 那猴子一下子就竄出來了,光下一看,是隻肥碩的金絲猴,愉悅得圍著我轉圈,最後跳到我的背上。 我心中有了一個計劃,可以在我不出麵的情況下,傷害祁懷。 但這個洞口,還是值得研究的。 我撿起塊石頭丟入洞中,不久聽到“噗通”一聲。 下麵竟然是個水池? 我突然想起任務中“水滴潭”這個地方,懷疑這裡或許有些關聯。 我call給疾筱。 他果然還沒有找到水滴潭,聽我這麼一說,馬上就趕到了。 不過他看向我的目光中有一種情緒,描述起來像是好奇得打量。 這是自然的,畢竟他剛剛添加了我腦中的臥底思維,想看看自己的成果是否有效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乾脆直接告訴了他我傷害祁懷的計劃。 他點點頭。 金絲猴似乎很不喜歡他,沖著他呲牙咧嘴,作出攻擊模樣。 我撫摸著小猴,將它抱在懷裡。 可這似乎還是不足以安慰它。 “我先下去吧,你在上麵做後手。” 疾筱沖我笑了一下,便跳下了深洞穴。 … 天就要黑了,我們還沒被趕出去,說明饑餓蛇目前還沒有死。 危險正步步逼近。 不過金絲猴牢牢抱緊我,倒是給了我極大的鼓勵。 可是… “疾筱!你快一點!” 我沖下麵喊道,但遲遲沒有回音。 “回不回去?”我問金絲猴。 它看著我點點頭。 那就不要怪我不仁義了…畢竟,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是受不得委屈的。 我們向麵條館走去。 … 房間內。 祁懷還沒有回來,我把金絲猴放在床上,開始修改病毒信息。 【孢疹B病毒】 【猴痘病毒】 【正肝病毒】 … “你這家夥身上不少料?” 金絲猴沒理我,撓頭上的虱子。 我隨便改了一個,改成繁殖迅速,感染必截肢。 就等祁懷回來了。 不過這猴子真有意思,自己無聊了,竟然走到桌子邊開始沖茶。還不忘給我端過來。 我正刷著小說,沒設防,就端起來喝了。 … 很快全身發熱。 我不可置信得看向金絲猴,它撓撓頭,竄到床底下去了。 這怎麼處理?? 害人不成自己反命不久矣? 等等,我在線修改病毒信息不就得了。 幾秒後,我轉危為安。 不過這次事件著實很耐人尋味。 心機金絲猴,祁懷,疾筱,冰激淩… 到底是誰在套路誰? 半晌,祁懷回來了,拿起茶壺就要倒茶。 我忙按住他的手,他看了我一眼。 “怎麼了?” “茶…涼了,我給你重新倒。” 說罷我端起茶壺,想去廚房洗,結果他一把攔住我。 “你下藥了?”他緊盯著我的眼睛。 我肯定不能說什麼。誰知道他是不是也是疾筱的臥底,那伶俐的金絲猴就是他搞出來的? 更何況那種情況微乎其微,他現在懷疑我的可能性更多,但我已經不想害他了,因為這種事破壞了感情就不太好了。 於是笑起來,回道:“會開玩笑了?泡的青城雪芽,怕影響你睡眠質量。” 他沒再說什麼,頓了兩秒,放我過去了。 我長舒一口氣。 回去時卻見我的床鋪上多了一個藍靛色的金屬盒子。 那盒子很小,一個巴掌都不到。 我看向祁懷,他正躺在自己床上閉目養神。 我拿在手裡反復倒騰了幾下,一無所獲,甚至還沒找到打開盒子的地方。 我側頭問他:“這盒子從哪來的?” “燒煙爐。” 燒煙爐??這不是任務地之一嗎?他效率有夠高的。 我不由得稱贊了他兩句,他笑笑,氣氛緩和多了。 “祁懷,你擱我床上,是給我了嗎?” 鬼使神差得,我問出這一句,問完後才覺得臉大。 “嗯,”他點點頭,“可以保護你不受人蠱惑。” 他這絕對是知道了些什麼。 我有點尷尬,琢磨著人家對我這麼好,我還想方設法傷害他,結果被他看出來,他還不嫌,甚至還送我東西? 我對他人品的評價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 他許是察覺到我崇拜的目光,又開口道:“這種盒子上的圖案所帶的信息,能夠與別人後來作用於你身上的信息相矛盾,這樣一來,你就不會受到任何來自物理規則修改的惡劣影響。” 這麼好的寶物,就這麼大方得送我了?? “你…有嗎?”我小心翼翼得問。 “不需要。” …有點丟人了。 “那…你想要什麼嗎?”我本著投桃報李的友誼觀問他。 他搖搖頭。 我不知說什麼好了,於是往被子裡縮了縮。 結果半晌,他竟然又開口了。 “如果你真想給我什麼,就把你家和紅屠場的契約紙拿來。” 我的祖宗,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剛剛,兩分鐘前,給我絕世寶物。 現在又開始陰陽我! “那個在我爺爺手裡,我想幫也沒法幫你…” 他又不說話了。 我看看窗外,想欣賞下異鄉的夜色。 結果… 一個個石人排著隊,僵屍似的蹦著向前走。 領頭的是個… 柏全?? 饑餓蛇夜間出沒,你夜間趕屍?? 我一骨碌爬起來,想下去拉他上樓,結果被祁懷叫住了。 “你乾什麼去?” “柏全有危險!不信你看!” 他湊上去看了看,不感興趣得撇了撇嘴,說道:“那是人家的專業,你去湊什麼熱鬧。” 我繼續往外看,隻覺得樓板被轟隆隆震了兩下,月光被遮蓋住了。 “完了,饑餓蛇來了,我們得去幫忙!” “不急。” 他怎麼又這麼冷血了? 沒等說他,隻聽“爆爆爆”的爆炸聲。 我趕忙湊過去看,隻見那一個個石人在蛇身處接連爆炸,早已蛇血滿地。 “厲害啊…” 我繼續觀戰。 饑餓蛇顯然氣炸了,將巨大無比的圓眼睛砸向柏全。 而柏全不慌不忙,以木劍接招。 “刺————” 木劍直直得插入蛇落下來的眼球中,饑餓蛇開始瘋狂扭動,石人依舊在爆炸。 滿天變得煙霧繚繞,白茫茫的一片灰。 柏全朝巷子裡跑去,饑餓蛇不敢再用眼睛去砸他,竟然開始…… 蛇身竟然開始劈裡啪啦得冒閃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天知道這麼長一條蛇發一次電能了結多少人命? 我看不見柏全了,心裡祈禱著他不會有事。 不過術師果真不負虛名。 隻是…柏全不會不知道已經有外麵的人接這一條蛇了。 為何要在今晚提前動手? 我梳理一下現在的任務完成情況。 【帶走的】 稻草人楊何? 燒煙爐藏? 鬼推磨(應該?) 水滴潭水(應該?) 【留下的】 燒煙爐燭(應該?) 你的記憶(不知道) 【改變的】 柏全的生理狀態? … 難道柏全在幫助祁懷保留記憶? 我看向祁懷,忍不住問他:“那個留下你的記憶的任務是怎麼回事?柏全為什麼要在這一項之前離開蛇城?” 這麼一聽,祁懷也陷入沉思。 饑餓蛇城… 柏全,祁懷,疾筱,小鬼,金絲猴,饑餓蛇,冰激淩…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要在這裡取走一些東西,又留下一些東西? 為什麼祁懷需要把記憶留在這裡? 小鬼被柏全收走了嗎?祁懷為何不恨我還對我好?疾筱為何叫我傷害祁懷?金絲猴為什麼給我下藥?幕後黑手冰激淩到底是誰? 這其中,究竟誰和誰有牽連? 我撫摸著祁懷收獲的盒子,等待白天的來臨。 不出意外,今晚大概就是待在蛇城的最後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