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嗎?” “值不值得,做了以後才知道。” 諸蕓婷在鏡子麵前,把頭發束起一個高馬尾,整個人始終美艷動人,陽光萬丈。 原來擊敗世界第一陳子遊的,不是下一個世界第一。 而是他心中最後那一絲希望坍塌。 也許就是那一天,媽媽的死訊傳來,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水中撈月,徒勞無功,人生最大的一場幻覺。 他等了一輩子,卻什麼都沒有等到。 不像任何人,他沒有父母可以依靠,自幼開始就隻能把自己的心事和委屈說給雪聽,於是雪從未停止。 三年前,站在自由式滑雪最大舞臺上的,他們所有人隻看到那個世界第一,少年風發的陳子遊,卻看不到他表麵下已是一個隻剩下空洞的靈魂。 那天,透露出陳子遊不為人知過去的葛國明其實很是詫異與不可理解。 他不明白,為什麼聽得很是認真,全程一直熱淚盈眶的諸蕓婷,最後會露出如此如卸重負的釋然神情。 “謝謝你.........我一直相信他是無辜的。” “可是,他已經不見了,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像他這樣的人,天生就有無窮的生命力。你給他巖石土埋,他能像野草一樣擠長出頭來;你就算給他燒成灰燼,下一個春天,他也會卷土重來,涅槃重生;我所相信的陳子遊,是一個不會被過去打敗的陳子遊;我所認識的陳子遊,也同樣是一個溫柔到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為了保護自己傷害其他人的陳子遊。” 諸蕓婷輕聲說:“他一定是寧願承受全世界的批評,也不願意站出來澄清自己,因為真相往往都是傷害人的。可是這對他是不公正的,對不明白真相的民眾也是不公正。” “已經三年了。” “才過去三年。” “這會是一趟很長的旅行。” “人生本來就是一趟旅行。” “即使如此,你也執意要找到陳子遊,公布真相嗎?” “不惜一切代價。” 諸蕓婷笑著說:“當那一天到來,我會找到他,然後和他一起,並肩作戰。” 葛國明沉默著。 “那這個你拿去.........是他和媽媽家的兩把鑰匙中的一把,關於他退賽的最後一個真相。坦白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本來已經做好帶這把鑰匙一起進棺材的準備了。因為我寧願到死都沒有人能發現。” “為什麼要給我?”諸蕓婷愣了一下。 “因為你可能是世界上最後一個對他還心存希望的人。” 葛國明輕聲說:“可是沒有人能在看了這個真相之後,還能變得和之前一樣好好的........就算他是陳子遊,也不能。” “另外一把鑰匙在哪?”諸蕓婷攥緊了手心的鑰匙。 “當你找到陳子遊,你就知道那把鑰匙在哪了。” 葛國明走的背影是如此疲憊和沉痛。 關於陳子遊退賽,竟然還有另外一重隱情。 而且似乎又關係到另外一些黑暗往事。 諸蕓婷接過鑰匙的時候,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但她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把鑰匙攥得更緊。 電話另一端的陳非非還在嘆氣說著: “姐姐啊,就算你這麼折騰,可是連葛國明都不清楚他在哪,世界這麼大,你上哪找他去?姐妹你要是已經一夜暴富,財富自由,現在就要開始環遊世界旅行了,那你別忘了捎帶姐妹一個啊。” “我原本想著等你姐妹你暴富了能帶我一個,結果沒想到我姐妹也是這麼盤算的。”諸蕓婷假裝嘆了一口氣說。 兩人笑了一會兒,陳非非問起諸蕓婷有沒有新的線索。 “他家的城市就在那邊,我過去找找看,他應該不會太遠。” “嗯,那就好。對了,你知道陳子遊他長什麼樣子嗎?” 百戰不撓的諸蕓婷石化了。 陳子遊永遠在滑雪,永遠出現在冬天,連他的臉上,也永遠戴著一副麵罩,隻露出一雙少年的眼睛。 翻看他所有的高光集錦,亦或是紀錄片,他都在山上被人找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雪紛飛,他麵罩從不下臉;在訓練基地時候,也隻看到他極小年齡和團隊的合照,現在長大了,退賽後又過去了三年,肯定就變化極大了;在網上極力翻找他獲獎時候的照片,也隻能發現這人真的是一直戴著麵罩,融為一體。 就算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回憶中的陳子遊,臉上露出的也隻有那一雙既滾燙,清亮如少年般的眼睛。 “我.........” 諸蕓婷傻眼了,如果陳子遊穿上雪服,戴著麵罩,她是肯定能認出來的,但如果那個頂尖滑雪手的陳子遊放棄滑雪了,脫下了雪服,麵罩,她又能不能認出誰是陳子遊呢? 正當諸蕓婷和陳非非還在討論,為了怎麼找到陳子遊,而愁眉莫展,束手無策的時候。 時間悄悄從人們身邊走過,又帶走了兩年的時光。 被人們持續唾棄,網暴五年的陳子遊,始終沒有出現過在公共視野中,有的人仍如諸蕓婷一般仍在追尋他與故事真相,有的人早已放棄,更有的人開始懷疑陳子遊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除了他身邊的人,相關的記憶正在人們腦海中逐漸淡化,不管是那美好的,亦或者是糟糕的,然而不管記憶怎麼變,人們的生活,還依然在持續向前走。 “我.........要成為第一個從珠穆朗雅峰上滑下來的極限滑雪手!” 故事之中,發生的另外一些故事,在追求極限滑雪的道路上,沒有人是真正孤單的,永遠有人在這條路上,或前或後,或並肩作戰,為追求生命的終極意義,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