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杜如晦滿臉不敢置信。

就好像見到了全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一幕，一直搖著頭。

他繼續看，揉著眼睛仔細的看。

而那個男人…

那個人們認為早已死去，帝國曾經的傳奇，那個男人，就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眼前！

在聯想那一句話。

“國事說完了，接下來，是家事…”

這是什麼意思？

家事？

李寬笑道：“如假包換。”

這段時間，李寬一直在等著。

“對，爹準備種植一些其他。”

這段日子。

明明….

明明他廢得很大功夫救出來的，他們不該如此死去，不該如此….

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顏兒，她….真的還活著？”

但李寬趕緊上前扶住了他：“嶽父，此事一切因我而起，你可別跪….”

那股子熟悉感，再次席卷而來。

明明女兒近在眼前，他卻是在對折損牡丹不斷宣泄，就仿佛不想去見女兒。

最後，

他答應了少女，不毀那群牡丹園。

杜如晦怔住。

杜如晦搖頭：“不，不是的，你是恩人，是恩人….”

說著。

杜如晦伸手製止：“我沒事，我沒事….”

痛失女兒的痛苦，讓杜如晦不禁把思念轉到那群牡丹上。

李寬想了想，開口道：“嶽父，你知道的，我一向….從不口出妄言。”

他能感受出來，李寬說這句話前後的態度變化。

說著，杜如晦都要真的跪下了。

期待！！

當年自家女兒顏兒就是隨楚王離去，以前楚王從來都喊他杜叔，哪怕關係再好也是如此，而如今楚王如此喊，那是不是….

“如你所想，嶽父。”

死去太多的人。

“就像時間讓我創造了大炎，創造了這個帝國，它也會讓伱知道，我依舊是曾經的楚王，亙古不變。”

下一刻。

也一直認為，自己孩子是天下最獨一無二。

話音落下。

李寬想著，眼眸竟是在不知不覺間泛紅了。

進了華琴宮。

終於，到了一個有著亭子的地方。

所以，要找好措辭。

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他，此刻卻是那般的急促，也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

聲線都在顫抖。

兩人都沒繼續挑起話題，都沉浸於過往的悲傷之中。

喜極而泣。

眼前李寬那股子熟悉的狂妄，情不自禁席卷而來。

“嶽父，看起來你很怕我，這倒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時間會改變一切的。”

都可以！！！

避免！！！！！

突厥，廢物？

能給大唐帶來渭水之盟的突厥是廢物？

李寬聞言，腳步頓住，眼眸閃爍。

“嶽父….”李寬上前。

一路無言。

覺得杜如晦情緒差不多了，李寬這才繼續帶著他過去。

“那是，顏兒。”

“陛下。”

那麼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們，死在了那場箭雨，也死在了天策上將的屠殺之下！

宮女錯愕，而後雙手做禮領命。

她怕他敷衍她！

這讓杜如晦不禁啼笑皆非。

“抱歉，讓你見笑了，看到我如此不堪的一麵。”

隻見亭子四周，皆是湖水。

但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他也想起了那段血與淚的日子。

他在怕。

自那之後，他對那片牡丹園十分愛護，甚至把附近的種植區，都換上了牡丹。

“一樣，一模一樣….”

那些人有著孩子，也有著老人。

平復中，杜如晦選了個話題。

他能接受那些他費勁心思救出來的人，有人主動選擇戰場因此而戰死，也能接受生老病死….

但唯獨接受不了。

在顏兒剛出生時，他逢人便也是如此說的。

而在亭子裡。

他好像沒變，依舊是那般的狂妄自大，自信十足。

這是隻有，他們杜家父女才能知道如此種植的啊！！

“她還活著，她還活著，她….她還活著….”

他心中如同經歷五雷轟頂。

“顏兒這段時間知道你到來，而又不能去見你，也經常哭。”

“…….”

他太熟悉這群牡丹了。

李寬也總是如此，願意停下來，等著身邊的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李寬是罪人，阻止了你父女二人的見麵。”

他情緒好像崩潰了。

就仿佛曾經的女兒還在身邊。

這消息量太大，也太重磅了！！

他一直以為楚王死了，並且認為追隨楚王而去的女兒也死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這種情況，一般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

“我，我….我給你跪下！”

因為自女兒隨楚王離開大唐遠赴突厥之後，人人都認為他們死了，杜如晦也是如此。

“不可以，不可以！！”

是啊~

那等血海深仇，那等委屈，又怎能放下？

但眼前一幕太過驚駭，再加上時隔那麼久沒見，他不知道李寬變成什麼樣，隻能較為生疏去喊。

注視著那群隻有杜家人才會打扮的牡丹，他浮想聯翩，思緒一下子就被帶回多年之前。

也沒催促，就靜靜站在一旁。

杜如晦苦笑道：“我受委屈倒無所謂，就是大唐中，可能沒有人猜到，你就是大炎的國主。”

少女也隻鐘愛最初的那一群牡丹園。

“那是，你和顏兒的孩子？”

早已學會喜怒不形於色。

仿佛就這麼一瞬間，離別後的一年多時間委屈都在此刻傾瀉。

這…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果然….

楚王沒有放下。

不知為何，

杜如晦撫摸著牡丹，聲線顫抖，老淚縱橫。

“李瑩瑩，螢火蟲的兩個瑩。”

“爹！爹！你乾嘛？你要除掉這些牡丹嗎？”

這一切的一切，

隻因那個便宜父皇的一句話，送他出來當質子。

“是顏兒，是她，她還活著….”

正有一個模樣十分溫柔的女子，在哼著小曲，不斷的搖著自己手中搖籃。

什麼！！！

杜如晦瞪大眼睛。

他看著它們，就仿佛看到了女兒一般。

“眼下空口無憑也難以作證，等會你見了顏兒，親眼看到她，一切….自然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