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鶴聽完,先黑了臉:“蕭碣怎麽自己不來稟告,反倒支使你?”
這蕭碣莫不是把自己和他提點過的話當耳旁分風?
楚澤鶴允許蕭碣對沈青瀾有挑戰之心,可在小樓時那句敲打已表示不代表允許他蹬鼻子上臉,更別提隨意支使自己好友。
“蕭兄啊,”沈青瀾摸了摸頭,“蕭兄在那兒哭呢,我就來幫個忙說說。”
楚澤鶴和楚執:?
說到哭,楚澤鶴就想起剛才在酒肆聽到的八卦,於是他對沈青瀾揮了揮手,等沈青瀾到身邊了,才好笑的把這件事情告訴沈青瀾。
沈青瀾強撐起一個笑容,說:“是啊,如今真是可怕。”
“老沈你莫不是擔心蕭碣?別怕,以蕭碣武功,還沒什麽人能強迫他。強迫他的,焉有命在?”
沈青瀾:……
沈青瀾扶額,“對了,說起蕭兄之事,澤鶴兄怎麽想的?”他有些疑惑,“澤鶴兄與太子殿下為敵,如今又讓蕭兄獨闖琉璃塔,不是將蕭兄推入虎口?若是太子有心,蕭兄豈不是去送死?”
楚澤鶴道:“那又如何?他若是死了,隻能說明他武藝不精,不配為我影首。”
沈青瀾著急:“蕭兄對澤鶴兄也是一片忠心,澤鶴兄當真毫不顧惜?”
兩人倒是極少見的意見相左,楚澤鶴有些訝異,心裏疑惑自己說的話當真很冷漠嗎?
現在沈青瀾這著急的模樣,仿佛前世說“影衛護主,天經地義”的人不是他一樣。
楚澤鶴明白過來,決定和老友解釋解釋。
他與站在一邊的楚執對視一眼,發現楚執眼中一片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話有任何反應。於是他問楚執:“若我讓你去闖琉璃塔,你可願意?”
楚執恭敬垂首回答:“屬下願意。”
“即使身死?”
“屬下願為主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若我不要你死,隻要你闖過呢?”
楚執擡頭道:“那屬下必過。”
沈青瀾在一邊聽了二人對話,看著楚澤鶴去抓楚執的手,溫柔道:“好了,和你說笑呢。我知道你可以,但那塔無聊得很,有闖塔的時間,不如同我過幾招。”
兩人可是柔情蜜意,沈青瀾一頭霧水。畢竟他並不能完全理解楚執的意思,也不太明白兩人對話有什麽含義,但楚澤鶴總不可能晾著他,那這段話自然是提點他。
可是提點他什麽?提點他蕭碣和楚執一樣都很忠心,送死也毫無怨言?
楚澤鶴看他麵露疑惑,輕笑一聲,解釋道:“老沈,你倒是關心則亂。”
“沈某愚笨,還請澤鶴兄明言一二。”
“蕭碣其人,你還不清楚?”楚澤鶴說,“我若讓他闖過琉璃塔,那他肯定會闖過。”
蕭碣本就有那個實力,楚澤鶴看似嚴苛,其實肯定不會讓下屬白白送死。退一萬步講,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就算太子有意陷害,也得掂量掂量楚澤鶴的身手。
更別說現在洇墨和風花雪月已經駐紮在上玄,掌握了大部分情報。太子想繞開她們對冥教人下殺手,根本不可能。
雖然布局時沈青瀾不在,可他應當是了解楚澤鶴的,知道楚澤鶴差遣人手麵麵俱到。再加上沈青瀾前世說的話,表明他們身居高位者,很少考慮奴仆的性命,就算楚澤鶴讓蕭碣去送死,沈青瀾也沒理由來勸楚澤鶴。
這不是關心則亂是什麽?
“老沈,你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蕭碣?”楚澤鶴反問。
這一問,沈青瀾豁然開朗。
剛才他看似質疑楚澤鶴這個運籌帷幄的高位者,實際上是在質疑蕭碣的忠心和能力。
——既然楚澤鶴向蕭碣下了命令,那他肯定就會活著回來。
被楚澤鶴點破,沈青瀾苦笑搖頭,認下了楚澤鶴的評價:“沈某確實著急了。”接著他話鋒一轉,問:“既然澤鶴兄已不怕打草驚蛇,恐怕是有所辦法了。可需沈某相助一二?”
“需要。”楚澤鶴點點頭,“咱們天地盟的時候,直接打去皇宮。”
沈青瀾哈哈大笑:“澤鶴兄當真威武。”
兩人沉默的對視一會兒。
看著楚澤鶴真誠的眼神,沈青瀾嘴角微抽,留下冷汗:“澤鶴兄剛才……不是在開玩笑嗎?”
“我很認真。”楚澤鶴點點頭。
“澤鶴兄莫要拿沈某尋開心了,”沈青瀾道,“天地盟開宴,無數大內高手、武林豪傑。若是當時動手,朝廷給冥教扣一頂反賊的帽子,冥教可就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魔歪道了。”
“你說的不錯。”楚澤鶴說,“所以我們得想另外的辦法,從英常宮打過去。”
“澤鶴兄的意思是……?”
“穆易、洇墨、蕭碣、紅珠、莫窮陰,加上你我,就是決定天地盟的關鍵。”
聽到楚澤鶴這樣說,沈青瀾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這些人都不見蹤影,蕭碣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原來楚澤鶴早已開始謀劃。
太子會是個比虹勝焰更棘手得對手,楚澤鶴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其實老沈你應該也發現了,扳倒太子相較於虹勝焰反倒更簡單些。”楚澤鶴揣著手道,“畢竟他不會武功。”
不會武功,就意味著誰都能殺他。隻要太子周圍沒人,就能一擊必殺。
隻是楚澤鶴還需扶一把靳子夜上位,所以不得不低調行事。
作者有話要說:
楚執:蕭大人,聽說你哭了?(看了看蕭碣麵無表情的臉)並沒有呀?
蕭碣:我的心在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