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了啊。”楚澤鶴悠哉說,“那為何本座麵前,就你一個?”
洇墨不敢說話。
楚澤鶴冷笑:“一幫廢物。”
洇墨噗通一聲跪下:“少教主息怒。”
楚執跟著跪下了。
楚澤鶴反手將身邊楚執撈起來,神色不辨喜怒,“你莫要跪,幸好你還在。若你不在,本座定要問他們責。”
楚執也算第一次直麵如此有壓迫感的楚澤鶴,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隻僵硬道:“求主上開恩。”
楚澤鶴笑著搖搖頭,“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此事作罷。”他轉向洇墨,“太子那邊如何了?”
洇墨仍跪著,低頭彙報:“屬下與紅珠姑娘聯手,布局已妥。徐徐圖之,一年之內,主上霸業可成。”
楚澤鶴說:“天子傾覆,非一日之功。起來吧,你二人做的不錯。”
“如今,沈公子仍在太子手中……”
“他也算為冥教被擒,本座去救即可。”
昨晚那道紫光過於引人注目,在京城的武林人士定然不會視而不見。紫光過後,拿雲出手,他作為紅樓殺手榜第一與李無涯一戰,亦不可能不為人知。
換句話說,冥教與朝廷打起來,不是什麽秘密。
既然打都打了,楚澤鶴也不需要藏著掖著了,左右不過傳聞走向,隻要洇墨手段適當,這錯處可就不止是冥教的了。
洇墨見機說:“司墨堂情報言,蕭碣大人與拿雲大人不見蹤影,藍煙音與其他司影堂影衛被懷塵大師所救,目前身在下玄。”
“懷塵大師也來了。”楚澤鶴把玩著楚執的手,輕笑,“真是熱鬧。”
洇墨看了一眼楚澤鶴表情,大著膽子說:“教主亦會在今晚趕到。”
“誰這麽大膽子,勞動父親走一趟。”楚澤鶴沉下臉。
洇墨不敢隱瞞,“因為事關紅樓樓主,拿雲大人不敢輕敵,故而……”
楚澤鶴冷哼一聲,打斷了洇墨彙報,隨即自己從榻上站了起來。
他突然起身,嚇得洇墨又跪了下去。楚澤鶴沒理她,隻轉頭問楚執:“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楚執搖頭,緊張的看著楚澤鶴。
他總覺得主上此次失蹤,與自己有莫大的關係。如果自己武功更好一些,是否就不會讓主上身陷險境?這樣想著,楚執覺得自己必須緊跟楚澤鶴,跟不上也要跟。他是司影堂影衛,這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
楚澤鶴也不放心將楚執一個人留在這裏。他仔細打量楚執麵容,問:“真的不累?”
楚執堅定的搖搖頭。
“那就隨我進宮,把老沈拎出來。”楚澤鶴笑起來,仿佛闖進高手如雲的皇宮不值一提。
實際上,對如今的楚澤鶴而言,皇宮內高手的確不值一提。
楚澤鶴居然真的拖著一身暗紫色的玄冥神功,撈著楚執,兩人掠過了層層把守的倍門,未驚動一兵一卒。
楚澤鶴如今武功已臻化境,世上任何地方對他而言皆來去自如。
楚執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路無阻,直入上玄。
經過李府時,李府中影衛不動;經過姚府時,姚府中影衛不動;經過永安侯府時,屋上簷邊珍獸處立了個人。
那人長袍寬袖,威嚴霸氣,雖然年長,身上卻有龍虎之威。
武榜第四,永安侯,林執桀。
林執桀喊他:“楚家小子。”
楚澤鶴腳步未停。
林執桀又喊:“楚少教主。”
楚澤鶴還是目不斜視。
林執桀再喊:“澤鶴。”
楚澤鶴停步,負手,轉身,看向林執桀,道:“林叔叔。”
雖然他不知道莫窮陰是楚如泉好友,但他記得林執桀。林執桀與姚雪年紀相仿,一同長大,也算青梅竹馬。當年姚雪嫁於楚如泉,還是林執桀極力促成的。
林執桀穿成這樣,自然不是來打架的。楚澤鶴看出他沒有敵意,但也沒有與他長談的心情,因此隻淡淡打了個招呼。
林執桀嘆了口氣,問他:“澤鶴,你這是要做什麽?”
“太子傷本座愛人,囚本座摯友,本座自然是去救人。”
“救人,還是殺人?”
“那就要看太子的態度了。”
“何至於此?”
楚澤鶴一笑,“這個問題,也有人問過本座。當時本座沒答,現在本座也不想答。他人近本座一尺,本座便還他一丈,天經地義,本座懶得多說。”
林執桀聽了這話,居然無奈的笑笑,“你這性子,不像如泉,倒像雪兒。”說著,林執桀拂袖轉身,揚長直入永安侯府,嘆道:“歲歲年年,歲歲年年——吾老矣!”
永安侯府,也不再動作。
放眼上玄,無人再攔楚澤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