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全書派的大臣們因為知道戰爭的內幕,因此除了專門的幾個負責對應,其他人都是各自忙碌。其中,羅德裡格斯·德門多薩就不遺餘力的希望西班牙人民能夠從愚昧中得到解放,為人民的利益謀求福祉。人民的明智服從生產者的有序工作,統治階級的教育和培訓理應讓人民得到,來改變目前存在的無知和迷信。 1790年的預算計劃提到普及公共教育,這需要政府出錢建造學校。然而當預算拿到手之後,負責教育和文化事業的羅德裡格斯·德門多薩希望能把這筆錢用在他更加需要的地方,就提出新主張。 “為什麼不直接用現成的修道院改建,浪費公帑,去庇護的都是好吃懶做的人。” “為什麼不直接把所有的教會學校納入政府管理範圍裡,大學已經在我們的監管名單裡,那些地區小學也要一並納入,讓大眾接受平等的教育。” 這是他在布恩麗池議會的呼喊,被人刊登在《半島報紙》上。 德門多薩是阿爾卡拉大學的前校長。在卡洛斯三世晚期,來自法國和英國的實證主義進入西班牙大學校園,他負責監督和修訂各個大學的課綱,打壓學院派,禁止亞裡士多德學說(靈魂與文雅教育),並設立以牛頓學說為主的物理等課程。另外在西班牙教育界,創辦中等教育學校,填補初等教育和高等教育之間長期的空缺。 而德門多薩為什麼敢對教會開炮,那是因為內外部重大環境巨大變化。 外部環境,奧地利約瑟夫二世對教會進行打壓不遺餘力,雖然利奧波德二世恢復神職人員權利,但是約瑟夫二世部分打壓政策還是得到了保留。法國革命更是徹底,直接粗暴搬走教會的特權。而現在,這個打壓運動怎麼也該輪到西班牙,否則西班牙如何在天主教大國圈子裡混。 而且就內部環境,布恩麗池議會舉辦,沿海的那些思想自由者為保守的馬德裡引入新的改革動力。幾乎所有法國啟蒙思想家雖然就君主的態度不一,但是他們都反對封建教會,因此可以判斷出接受這些思想的那些議會啟蒙派的態度。 這也讓一開始隻是希望從教會接管學校的管理權,要走各省幾座修道院做學校的德門多薩,一下子被眾人追捧為反擊教會的鬥士。 事後德門多薩都表示: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德門多薩還是接受天降的旗幟,因為內閣的其他人也準備趁著布恩麗池議會隻有30席次教會代表,而且還有10人叛變的情況下,削一波教會的勢力,雖不至於做到法國那麼激進,但是最低也要做到奧地利的層次。 而偏偏在這個時刻,北邊的法國還來了一次大助攻。 因去年法國廢除苛捐雜稅,而偏偏新的稅源遲遲未確定,直接導致波旁法國的債務不減反增,國家負債進行更可怕的深淵。雅克.內克想要靠舉債度日,推出“愛國捐”,然而那些有錢的大佬早就看透了法國的財政破洞,賣空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買。不過這些大佬還是有“良知”,要想方設法將將他們過去的購買的國債和利息兌現出來。 教會成了這場債務危機的犧牲品。以莫裡斯.塔列朗僭越性質地捐贈教產為開頭,那些對經濟一竅不通,引經據典的議員們找到了靈丹妙藥,不顧幾乎大部分神職議員的反對,以568票贊成和346票反對,通過了沒收教產的解決方案,製憲議會以即將出售的教會土地作為擔保,使用不可兌現的紙幣“指券”來解決現有債務問題。 受此影響,馬德裡已經湧現出一批反對教會的聲音,如廢除什一稅,廢除神職人員的司法特權,廢除宗教法庭等等。當然維護教會的聲音也不再少數,隻不過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決策層在王室和政府,再加上最新冒出來有參與權的布恩麗池議會。 正坐在前往首都馬車上的托萊多的大主教安東尼奧.格利格奧從自己的巴黎同僚得到信件,越發感覺現在馬德裡正醞釀對教會的處置感覺不妙。 “巴黎正在失控,鋪天蓋地的報紙和狂熱的街頭民眾,反教會的運動聲勢不斷在蔓延,他們揮舞舞著拳頭和刀劍棍棒,完全遺忘上千年基督教誨,他們貪婪的目光盯著屬於教會的財富。‘國民’成為巴黎和議會的上帝,能解散任何團體,推翻任何法律,做出任何事情。可是上帝在人間的代表是教皇,那麼‘國民’的代表又是誰呢,反正我絕對不會承認是他們。我有些想念旺代的農民,虔誠的他們才是真正的上帝子民,祝願上帝能夠寬恕犯下罪行的巴黎。” 不久,合上信件的格利格奧看到托萊多城門,不過它兩側拱衛的城墻已經不再,還能看到不遠處的城墻坑坑窪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少流汗的民眾正在搬運磚塊和石料,在城門口兩邊新建道路上修建房屋。一年不到,這裡已經和自己記憶中的馬德裡有些不一樣了。 馬德裡皇宮接待廳,阿方索在這裡問候這位已經60多歲的大主教。 “不知道大主教閣下來到馬德裡有什麼事情嗎?”阿方索詢問道。 “陛下,天主教一直都在西班牙做出積極的貢獻。無論是過去的復國戰爭,美洲殖民還是現在北摩洛哥。但是現在,天主教世界正在麵臨一場危機,法國正在背離的上帝的宗旨,我希望陛下能夠和天主教世界一起,製止可能的瀆神危機的蔓延。”格利格奧態度十分誠懇地說道。 “我印象裡法國從路易十四廢除宗教寬容,就是天主教最大擁護者,然而為什麼巴黎法國人會詆毀教會,格利格奧閣下就沒有想過天主教自己的原因,項鏈事件裡。那位樞機主教可是扮演十分不出彩的角色,我認為這樣的人,在西班牙教會裡也是大有人在。”阿方索說道。 項鏈事件是指巴黎主教羅昂,仗著自己的財富試圖讓瑪麗王後成為自己的情婦,卻被王後的侍女戲弄,一個項鏈將其嘴臉暴露,從而被眾人知曉。上帝的代言人,竟然墮落到如此地步,也難怪巴黎人民對教會觀感十分的差。 格利格奧沉默了一會兒,啟蒙思想家對教會的詆毀從來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的的確確有敗類,否則各國啟蒙運動為什麼都是首選打擊教權。 “教會需要改變,才能得到人民的尊敬和國家的保護。”阿方索說出意味深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