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公爵受邀在杜伊勒裡宮做客,路易十六一家幾乎是被“圈禁”在這裡,這裡因為來自凡爾賽的侍從和一車車的家具,宮廷也是像模像樣有了一點凡爾賽的氣息,不過終究是“裱糊匠”,在外人眼裡可以裝一裝,但是知道實情的人都很清楚。 大革命後,法國立法權和行政權徹底分離所產生的矛盾,沒有形成良好的交流妥協的藝術,反而是製憲議會正在一步步蠶食本不屬於它的權利,國王的大臣們軟弱無力。曾被製憲議會授予“人民和王權的守護神”稱號的雅克.內克也因反對《教士組織法》而被逼辭職。 索科洛夫曾告訴他:“革命破壞了一切,把所有的法律、權威和傳統都破壞無遺。” 路易十六夫婦幾乎在宮廷裡無所事事,陪伴他們的舞會已經隨著貴族離開而人走茶涼,法國的政務幾乎也差不多和這位國王沒有關係,他們有了更多的事件能夠陪伴自己的孩子,教教文字,玩玩彈珠。今年已經5歲的法國王儲路易·夏爾,從小就乖巧可愛,更難得的是很有主見,自尊心極強,不喜歡他人搶奪他的彈珠,和他“謙讓”的父親完全不一樣。 不過阿爾巴公爵不會傻到認為一個5歲的法國王儲能夠改變現在法國的王權不振,真正的能夠改變它的還是路易十六自己。 “我的內心是痛苦的。作為好國王,我不忍心為了滿足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強製把另一個階級作為我的敵人,而且一步步將他們推入墳墓。”路易十六或許是認為找到一位適合訴說的對象,表達自己的看法,來緩解內心的不適。 路易十六難得強硬了一下,使用了否決權,拒絕簽署《教士組織法》。但是誰都知道,米拉波給予路易十六的否決錢隻是延遲否決權。隻要議會堅持,它最終還是獲得通過。路易十六的堅持,反而會讓他失去“和平回到巴黎”所積累的人望。 同情這位君主的遭遇的阿爾巴公爵,表露自己的心聲,說道:“尊敬法蘭西國王,你在巴黎將永遠無法得到你想要的寬容。你必須離開,才能讓這個國家走回正義的軌跡。” 路易十六並沒有正麵回答他,阿爾巴公爵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知道,勸說路易十六離開的絕對不止他一個。 在離開虛表的杜伊勒裡宮,阿爾巴公爵想到了自己最早見到的拉法耶特侯爵,在北美和大革命亮眼的人物,卻是一個自大且張揚的人物,總認為自己是對的,別人的建議是錯誤的。這位效忠君主的軍方革命派,不僅沒有集結保衛君主的所有勢力,相反還在和同道者的米拉波因為小小的分歧,而不斷擴大成為政治敵人,非要鬥得你死我活。 這次的法國之行,阿爾巴公爵看明白了為什麼法國貴族會末日。王公貴族隻考慮自己利益得失,而忽略君主利益的訴求,他們輕率地離開巴黎等於放棄自己的手牌,留下的力量因為種種原因和陰謀處於矛盾之中,而無法攜手合作與君主共進退。而偏偏在革命的暴動中,貴族是多麼的脆弱。 “在人民的麵前,貴族需要君主作為他們的保護傘,貴族和君主是一體的。”阿爾巴公爵總結道,並準備在歸途中寫下自己的見聞錄,從而給自己同僚分享,並且思考如何在阿方索國王改革的步驟下,維持君主和貴族的利益共向性。 8月10日,交流團除了國家之友經濟協會的幾位西班牙學者留在巴黎之外,其他人準備正是返程。而返程的隊伍裡,還多出了幾十個陌生的麵口,大部分都是在法國招募的軍官。除此之外,還有就是來自法國的海軍訪問團。 布蘭科看著法國人的安排,從事海軍的軍官竟然要從陸路來訪問西班牙,如果在外人看來,這有點顛三倒四了。不過好在當初西班牙一開始交流的訴求是為了吸引來自法國的海軍人才。竟然計劃上,法國戰艦訪問西班牙海軍基地在短期裡是無法實現了,那不如先從交流開始。法國人也是為了博回麵子撐場麵,幾乎把他們所有能夠找到的海軍重量級人物都拉了一遍。 已經70歲的拉莫特伯爵是這次海軍交流團的團長,他在法國海軍服役52年之久,在1781年的2月,從英軍名將羅德尼艦隊手中俘獲26艘英國商船而著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抱歉,法屬聖多明各的北部發生了一場叛亂,布雷斯特的艦隊奉命要整裝去控製殖民地的形式。恐怕在8月都很難派出艦隊訪問貴國的港口,但是我相信,海軍的交流不是戰艦,而是人。相信這次訪問也會有一個良好的結果。”拉莫特伯爵向布蘭科表示了歉意。 布蘭科知道對方是睜眼說瞎話,聖多明各可是西印度的大島,可不是格林納達,巴巴托斯等這些小島,靠海軍就能搞定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海軍能鎮壓陸地的叛亂,恐怕最多也是封鎖港口,阻止叛亂者獲得外部的資源。但是這也根本不需要勞煩到布雷斯特全部的海軍去搞吧,法國家大業大,難道就隻剩布雷斯特這一處海軍了。 在法國快一個多月了,布蘭科也是知道法國海軍狀態十分不好,對方也是很難去做,西班牙再去施壓,反而過於勉強了。法國人給自己找理由,布蘭科也需要給他們下臺階。畢竟法國已經表示將支持西班牙和美國的同盟談判和幫助。 “希望貴國能夠早日鎮壓法屬聖多明各的起義,我一點也也不希望我日後購買的蔗糖漲價,我會受不了的。”布蘭科打趣道。整個西印度群島,法屬聖多明各是名副其實的蔗糖之島,所有島嶼加起來的蔗糖產出都比不過它一個,在蔗糖貿易市場上是很有分量的。 “這點可以放心,隻是一個規模百人的叛亂。說不定等我們海軍抵達,當地的殖民地總督就已經鎮壓了。”拉莫特伯爵見到對方接受自己的說辭,也是高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