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金手指有係統,他希望早一點運用它,盡可能快地擺脫目前的貧困,讓家人和陳雨絲早一日吃好喝好,不用為食用油操心,不用為學費操心。 如果沒有金手指沒有係統,他也好早點死心,老老實實做一個農村少年,憑少年人的體力和智慧以及“先知先覺”認真應對暫時的困難,猥瑣地發育,不去胡思亂想。 在他看來,即使有金手指有係統,未必會主動跳出來,很可能是在做某些事的時候出現,,比如挑擔子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能挑幾百斤,比如捕魚地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睛能看透湖底,比如路上被野狗圍攻時突然發現某條狗能聽懂自己的話……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多做一些事又不會累死,萬一觸發金手指、附帶係統什麼,那該多爽啊。 見勸不住兒子,劉冰也沒有再說什麼:兒女大了,不聽話的多了。 想起昨天謝華駒在醫院與親叔打架,她不由嘆了一口氣:隨他吧,隻要不做壞事就行。 對於母親失望和不滿,謝華駒完全清楚,也沒有改變主意,而是穿起了昨天穿過的連體水褲、背起拋網、拿起魚簍出了門。 太陽很燦爛,但天氣很冷。 就連平日粘他的黃皮也隻跟著他走了十幾米遠,就因為看見一條女狗而主動與他分道揚鑣了。 “舔狗!”謝華駒厭棄地看了屁顛屁顛跟著女狗後麵的黃皮一眼,忍不住低罵了一句。 經過陳波家門口的時候,沒有見到他,就喊了一聲。出來的卻是陳波的母親,看到他,她有些神秘了笑了笑,低聲說道:“陳波到秦木匠家去看熱鬧了,你到那裡找他吧。” 謝華駒一愣,吃驚地問道:“秦木匠家出了什麼事?” 秦木匠是四隊德高望重的人,他受人尊敬不僅僅是他木工技術高,更因為他做事穩重、說話辦事公道、家教嚴格。 別人家鬧出吵架相罵、偷雞摸狗的事很正常,但他家肯定不會發生。 陳母微笑著搖搖頭:“你自己去看看吧。” 謝華駒哦了一聲,滿腹狐疑地走向秦木匠家。 秦木匠家與謝華駒、陳波他們兩家都屬於同一生產隊(村民小組),與陳波家隻相隔了一戶人家。但秦木匠家與周圍鄰居好像活在兩個世界裡。 首先,秦木匠活得精致,無論什麼時候去他家,隻要遇到他家在吃飯,你總能在他家的餐桌上看到至少三菜一湯,其中必有一道是葷菜,平常的日子過得就跟普通人家過節一般。 而且他們一家人都端端正正坐在桌子邊,不緊不慢地吃著。沒有平常人家那樣這個孩子吵著要這塊肉那個孩子搶奪那根骨頭。他們的孩子從來不端著飯碗跑東家竄西家,與玩伴互換好吃的菜。 其次,秦木匠家的房子也別具一格。 普通農家的房子大都是泥土墻茅草頂,而他家卻是木板墻灰瓦頂。家裡的木器家具更是有天壤之別,他們家的板凳都雕了花、刷了桐油! 都不用進他家的院子,站在院子外麵,也能看出他家的不同。 像謝華駒、陳波等普通農家,圍起院子的籬笆都是用廉價的蘆葦,或者撿來的雜樹枝,用稻草綁紮而成。籬笆紮得高低參差不一,隨意而陳舊。 這種籬笆也就能防防雞鴨而已。 秦木匠家的籬笆卻是用整個上好的楠竹劈開,削出長寬厚幾乎一致的竹板條,然後用一根根方木做框架,再用鐵絲精心綁紮而成! 他家的籬笆別說防雞鴨防豬狗,就是防小偷也足夠。 另外,普通農家的院子一部分做成曬坪,用來曬稻穀什麼的。剩餘麵積則用來種蔬菜或栽種一些經濟作物,比如苧麻、棉花什麼的,一切以實用省錢或賺錢為出發點。 秦木匠家也有曬坪,但其他的地方則用來栽種樹木或觀賞植物,比如葡萄、爬山虎、薔薇什麼的,一年四季都被碧綠包圍,自成一體。而他家的蔬菜都種到正式的自留地裡。 因為截然不同,鄰居也就不怎麼去他家聊天閑談,連孩子都不怎麼喜歡到他家玩耍。 秦木匠有兩個女兒,無論是膚色還是打扮都與周圍鄰居的女孩截然不同,膚白唇紅,每天都穿得整整齊齊、乾乾凈凈,衣服上看不到一個補丁。 除了上學,她們幾乎都呆在家裡,很少出門玩。 她們隻比謝華駒分別大三歲和一歲,但謝華駒與她們幾乎沒有什麼交集,一個月很難說上一句話,相互隻能算是認識,遠談不上熟悉。 秦家大女兒秦巧去年嫁到十裡之外的另一個鄉。 鄰家這個女婿在郵電局當郵遞員,不用種田還每月有工資拿,很令農村人羨慕。 謝華駒看不慣他,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覺得他陰陽怪氣,特別是他的那雙三角眼總是閃閃爍爍、飄忽不定。到秦家來做客,遇見周圍鄰居,這個男人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身高不到一米六,卻喜歡用下巴看人,眼睛總看著天空。 謝華駒覺得文文靜靜的秦巧嫁給這麼一個比她矮半個腦袋的高傲男人,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但村裡老人卻認為她從糠籮跳進了米籮,一輩子有享不盡的福。 雖然謝華駒看不起那個男人,但也認可老人所說的:秦巧這輩子不愁吃不愁穿,隻要不作,平平安安生活一輩子不難。 謝華駒有些奇怪,心裡猜測著:“秦家一向安安靜靜,與世無爭,怎麼會出事?……,如果真出事,應該與他這個女婿有關。” 果然,他還沒走到秦木匠家的院門,就聽到一個年輕男子狂怒的罵聲:“老子哪裡沒禮貌了?老子沒禮貌總比你家養出這種傷風敗俗的女兒強!你這老王八根本不配當老子的長輩!養出這種破鞋女人,老子為什麼不能罵你們?老子就是要罵你老烏龜!老腳豬!” 接著,秦木匠壓抑著的聲音傳了過來:“黃家小子,你別血口噴人,留點口德!我家女兒我知道,不可能做這種醜事!如果做了,我打死她!” 雖然氣憤已極,但秦木匠沒有惡語相向。 年輕男聲冷笑道:“哼哼,不可能?你自己問你女兒,問她是不是搭了那個姓黃的?你問啊!你特麼問她啊!問你的破鞋女兒啊!” 謝華駒一愣:“搭上姓黃的?這小子自己不是姓黃叫黃正科嗎?難道……”
第二十五章;德高望重秦木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