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地上的黃正科卻一腳兇狠地踹向她,踹在她腿上。 秦巧倒在地,痛苦地哭著:“嗚嗚,正科,我真沒有說……” 黃正科冷笑著罵著:“臭裱子,別跟老子假惺惺!他……,你就是破鞋!老子要殺了你。” 麵對黃正科瘋狂地罵著自己,秦巧不但不反他,反而轉頭憤怒地盯著謝華駒:“謝華駒,你憑什麼打我愛人?你……你給他……給他道歉!誰要你多管閑事!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們給他道歉,說你們是胡說八道!快點道歉!” 嘴裡喊得很大,但她看向謝華駒和陳波的目光裡充滿了乞求。 雖然她模樣顯得很可憐,知道她罵自己多管閑事也是假罵,真正目的隻是求人道歉,想早點平息事端,但謝華駒心裡卻冷笑不已。 他譏諷地對她說道:“秦巧,你以為你是誰啊?想要我向他這樣一個畜生不如的家夥賠禮道歉?我呸!……,你不願從火坑裡爬出來是你的事,老子可沒有自虐的習慣。” 說著,他朝陳波喊道:“陳波,我們走!” 走了幾步,他停步轉向黃正科,半瞇著眼睛,盯著他:“姓黃的,你給老子記住了:這裡可是我們洋安村四組的地盤!你想撒潑想抖威風,請你到你們家的地盤去撒,別來我們這裡。否則,老子看到一次就揍你一次!” 陳波也冷笑著啐了一口:“什麼雞把玩意,就知道打女人,孬種!” 哼哈二將的言行把黃正科給嚇住了,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謝華駒冷冰冰的話語也嚇住了秦巧,她再也不敢乞求謝華駒道歉以挽救她丈夫的麵子。 隻有秦木匠的二女兒秦妙眼睛眨了又眨,一雙美目不時掃向大步離開的謝華駒,俏臉上慢慢湧起一層好看的紅暈,目光也越來越變得火辣。 謝華駒和陳波一起順著一條機耕道朝北麵走去,那裡有一片常年不乾的大湖。農閑時,農民經常去那裡捕魚。不過,因為沒人管理,沒人喂食,隻有人不斷捕捉,以至於湖裡的魚很少,也不大。 走了一段距離,陳波好奇地湊近謝華駒:“馬崽,那姓黃的真的是太監?” 謝華駒哭笑不得,戲謔地看著他:“我怎麼知道?你好奇,你去脫了他褲子看啊。” 陳波嘿嘿笑了笑,有些尷尬:“一個男人哪好意思看另一個男人,嘿嘿……,不可能吧?” 看到陳波的神態,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謝華駒樂了。 現在的孩子很單純,他們沒有受到日本動作片的毒害,更沒有滄老師的言傳身教。男女之事都是從大人相互開黃腔中得知一鱗半爪,就是對太監是什麼也是一知半解,很多事情隻有等結婚了才知道。 不過,謝華駒可沒有鄙視他們的資格,因為現在的孩子普遍結婚很早,女孩十五六歲、男孩子十八歲之前就結婚的事情比比皆是。 也就是說,前世那些高中生、大學生還在偷偷摸摸想方設法了解男女之事時,這個時候的孩子早已經進入真槍實彈的戰場,有的還當上了爸媽。 真說不定誰羨慕誰呢。 謝華駒沒有與心癢癢的陳波討論這些,而是大步朝前走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看太陽。 太陽很燦爛,但走在機耕道上他們並不感到溫暖麵,吹來的北風就如小刀子似的。 “樟柱子,你們三個在乾什麼?”走著走著,看到路邊三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真彎腰在田埂邊弄著什麼,謝華駒就朝其中一個孩子喊道。 三個小孩都抬起頭,有點驚惶地看著他們倆。 見謝華駒和陳波微笑著,沒有責罵的意思,那個被謝華駒喊名字的男孩難為情地說道:“我們在挖巴茅根吃。” 謝華駒這才注意到三個小孩嘴上都粘了不少泥,手裡更是沾滿了泥土,衣服上也不少。 他笑問道:“好吃嗎?甜不甜?” 三個小孩都羞澀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謝華駒看了看他們挖的地方,就走過去了。他知道,現在的孩子沒有拿錢買零食的運氣,都是靠自己從田裡挖、地裡找、湖裡撈。而冬天的野外是能吃的東西最少的時候,蓮蓬、黃瓜、燈籠泡、紅薯什麼的,都是其他季節才有的東西。 有點點甜味的巴茅根自然成了放了寒假的調皮男孩子的目標。 小孩對甜味的東西幾乎沒有抵抗力,天氣冷也阻止不了他們的嘴饞。 走在後麵的陳波朝一個鄰居孩子恐嚇道:“良婆子,你又弄得一身泥巴,你媽會打死你。” 見那個孩子並不懼怕,他鄙夷地看著三個小孩,譏諷地說道:“巴茅根有什麼好吃?既然你們不怕冷,有本事就去張禿子家後麵那條溝裡挖磁蜜子啊,那個比這巴茅根好吃多了。” 磁蜜子是當地人對荸薺的稱呼, 又甜又脆。但體積大、甜的早就被大人挖走,隻剩下一些體積小、吃起來有渣的荸薺無人理,隻有無所事事的調皮小孩偶爾跑過去挖來當零食吃。 那個叫樟柱子的男孩鄙視地看著陳波,也譏諷地反問道:“那裡有水,我們小孩又沒有腰靴,怎麼挖?” 他所說的腰靴就是謝華駒和陳波身上穿的連體雨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陳波被他鄙視得“惱羞成怒”,返身朝他們挖的地方猛踩一腳,朝那個孩子問道:“老子把腰靴給你穿,你能穿嗎?都能把你腦袋裝進去!滾!” 挖掘的工作場被踩,三個男孩也不生氣,紛紛用凍得通紅的小手拿起已經挖出的成果,用衣袖揩著流出的鼻涕,小跑著離開。 陳波轉身跟上謝華駒,笑著說道:“這些小子真不怕冷。如果是我,保證坐在家裡烤火不出來。” “你小子真操蛋,他們找你惹你了?……,我們小時候還不是一樣?你還記得嗎?有一年我們在湖邊冰上玩,強子把冰踩破了,弄得全身全濕了。回家,我們都被罵了一頓。” “哈哈,那怎麼不記得?我和你為了拖他出來,鞋子褲子都濕了。你隻是被罵,我爸可是打了我兩個耳光,還罰我跪了好久。” “……” “我特麼恨死我家老頭子了,動不動就打我。我們隊上就他這樣,好像隻有他厲害似的。” “……,再過幾年可能好了。” “好?除非他病得要死,動不了手。” 兩人邊走邊聊,沒不久他們就來到了湖邊。 與楊柳汊湖一樣,湖裡散落這不少殘敗的荷葉和荷桿,荷桿旁邊的湖麵上還有一些浮冰。兩隻麻雀從遠處飛來,停在荷乾上嘰嘰喳喳,時而靈巧地啄食著上麵早已經凍死的蟲子。突然,它們快速飛起,鳴叫著竄入高空。 陳波將撒網扔在地上,眼睛看著空中兩隻竄飛的麻雀,雙手捧在嘴前吹了吹,問道:“馬崽,我們從哪裡開始撒網?”
第二十七章;對不起,我不自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