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俊鵬蹬著半舊的自行車,直奔三元路派出所,先遷移戶口,辦新戶口本。 這個階段,不允許農村戶口向城鎮遷移,但城市之間互遷,隻要符合相關規定,就沒什麼問題。 呂俊鵬將舊戶口本、準遷證明、調職單、入職單、職工用房批復單等材料一一遞上。 行政警員審核完,協助他寫好戶口遷入申請表,留下舊戶口本和準遷證明,又在他的要求下開了一張戶口證明,這才完事。 這個時候沒有聯網,辦理戶口本還要上級復核,至少需要5個工作日。 呂俊鵬帶著戶口證明離開派出所,直奔糧站。 辦糧本就快多了,審完材料現場出本,呂俊鵬拿著每月33斤糧三兩油定量的糧本,直奔下一站。 辦好副食本,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辦完證件,呂俊鵬也沒急著回去。他先是去金霞園外,專銷家具的供銷社買了一件大衣櫃、一張長條桌、兩把高直凳、一打竹製晾衣架,約板爺送到南鼓鑼巷95號院。 ☆☆☆ 六十年代的供銷社有許多類型,最多的是賣日用小雜貨的供銷社,但也有專賣型的,比如賣書畫的,賣農機器械的,賣家具的,還有專賣縫紉機和自行車的。 買縫紉機和自行車並不是必須要去百貨大樓,買家具也不是必須去家具廠。 ☆☆☆ 呂俊鵬騎著自行車,去另外一個方向的煤站,辦理購煤證,同時訂下本月煤球(送貨上門。) 路過一個供銷社,又挑了幾隻茶杯碗筷。 在遼東時住的逼仄,也沒什麼客人,這類物件不多,順手補一下。 廚房常用鍋、案板等各樣家什,嶽佩麟幫忙準備了兩件,呂俊鵬自己也帶了幾件,倒不用再添置了。 把墊著乾草,用麻繩捆實的瓷碗瓷杯掛在車把下,呂俊鵬蹬著自行車朝回走。 回到四合院,拉家具的板車已經在四合院門口等著了。呂俊鵬把自行車鎖到門左側的鐵架下,把那捆瓷碗瓷杯捆在條桌上,騰出手站在車後,幫板車師傅推著板車,往院裡走。 這四合院每重院之間都築著磚石砌起的臺階,雖然有斜坡可以滾輪,但終究沒平地省事。 幸好板車師傅是老把式,車把捏的很穩。空衣櫃長條桌體積雖大,卻沒多重,兩人費了點事,便穩穩的拉到後罩房前。 這時代的夥計,做事真的沒得說。呂俊鵬這邊打開門,那中年板爺已經把一捆瓷碗瓷杯解下,小心放到一邊了。 兩人搭手把大衣櫃抬到床尾,隨後呂俊鵬就提了一趟直凳,那板爺已經裡外跑了兩趟,把條桌擺到了耳房,把一捆碗、杯,一打竹製晾衣架放到了主室大桌上。 呂俊鵬麻溜掏出一毛錢遞過去,板爺樂顛顛接住。這趟活掙的不算多,但隻走了兩條街不到三裡地,一來一回,不到半個鐘頭就掙了一毛,還想啥? 臨行前呂俊鵬又遞上一根大生產,那板爺沒舍得抽,小心往耳朵上一別,拉板車走了。 呂俊鵬簡單收拾下房間,想起等下要去拜訪嶽佩麟,整盆溫水擦洗一番,換套乾凈衣服。 然後提了兩桶水,做出在家洗衣服的假象,實質上是把衣服轉進了硬幣空間。 呂俊鵬隻負責把這幾天穿的皮鞋擦凈,鞋裡灑層劣酒除味,擺到衣櫃旁晾著,換上一雙棕色皮鞋出門等那車煤球。 他原以為要在門口等會,沒想到煤場的板車師傅已經在門口等他了。搭手幫忙把板車推進去,板車師傅沒讓他沾手搬煤球,拿木架一摞一摞的往屋裡搬。 不大會兒,呂俊鵬定的九十斤煤球,已經順著耳房墻根擺好了。 呂俊鵬的用煤定量是一月45公斤,他當然是全買。一百斤煤球一塊二,九十斤一塊零八分。加上送煤球的一毛五運費,他遞上準備好的一塊二毛三,同樣遞了一根大生產。 送煤球的板車師傅和送家具的板爺,對大生產的態度很一致,小心別到耳根,拉著板車向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吆喝:“有要煤球滴嗎?” 送完呂俊鵬的九十斤煤球,板車上還剩一筐半,當然要繼續賣。 忙完這一茬,轉進硬幣空間的衣服已經洗好了。呂俊鵬洗洗手,取出甩乾的衣服,挨個拿竹製晾衣架撐起,在房簷下掛好,出去推自行車。 這會時間已經接近五點,工人們還沒下班,各戶都沒開始做飯,但也沒什麼家務,正是大嬸大媽們一天最閑的時間段。 大夥看這小子一下午來來回回折騰,家具煤球整個不停。 再次出來,還換下了那身深藍色工裝,換了一身同樣修身的灰色工裝,腳上的黑皮鞋也換成了棕色皮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眾人瞧著稀罕,難免要議論一番,串完門歸巢的賈張氏又開始指天罵地。 呂俊鵬咬牙冷笑,隻當賈張氏的叫罵是吠舍狗叫,攢起來,晚上回來再找賈東旭算總賬,冷著臉推車回家。 就在這當口,四合院又回了一個身高體瘦的青年。 這人長了一張瘦長臉,但偏分頭適度下梳,將整張臉分成頭發,下梳頭發和臉頰,顴骨下巴三部分,淡化了臉型過長的缺陷,一張長臉立體感十足。 配著還算白凈的臉皮,一雙大眼。說玉樹臨風有點過份,但風度翩翩基本沒多大問題。 瘦高個打扮也很體麵。 上身黑色外套,下身是體麵的滌綸褲,腳上套著一雙團結牌解放鞋。 和普通工人灰藍色工裝上衣,大口袋寬腿寬襠的工裝褲,腳上蹬著布鞋相比,瘦高個的體麵是全方位的。 瘦高個顯然很了解自己的體麵,抬著下巴,像一隻剛剛打完鳴、聲震街坊四鄰的公雞,推著自行車跨過大門門坎。 閻埠貴下午隻有兩節課,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這會正蹲在門口調他的魚竿。 明天休息日,他打算去筒子河(紫禁城的護城河)釣魚。 老摳看到公雞男,頓時眼前一亮,放下釣竿起身笑道:“喲,大茂回來了?” 許大茂矜持的點點頭:“三大爺今個沒課?” “這不是課上完了嘛,提前回了。”閻埠貴嘿嘿一笑,沖許大茂車把上掛的黑色拎包擠擠眼:“大茂這一氣兒出去好幾天,收獲不小吧?” 許大茂臉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