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許大茂回巢(1 / 1)

許大茂下鄉放電影拿福利,是一件半公開的事。   因為,許大茂是第三軋鋼廠放映隊的放映員,理論上,他隻管給軋鋼廠職工放映,其它地方不歸他管。   像東邊的東楓公社,北邊唱平縣的紅星公社、金窯公社、永豐公社。等不及縣電影院排班,找到軋鋼廠,請軋鋼廠放映隊支援,怎麼請?   當然是拿福利請。   要不然,別人為什麼放著舒舒服服的辦公室不坐,頂著酷日或嚴寒,下鄉給你放電影?   對那些公社領導、大隊書紀來說,隻要能請來放映員,出點物資不算啥。畢竟物資是集體出,不需要他們個人掏腰包。   但如果請不來,社員們罵領導沒本事,挨罵的是自己。這很好選。   這種半公開的福利,大多都是些乾菜、乾蘑菇、花生、大棗、核桃、山楂等小東西。   這種沒太大妨礙的玩意,許大茂不怕別人看見,甚至偶爾還會分享給閻埠貴。   但今天許大茂的黑皮包裡,揣的是一刀臘肉,已經超出了常規福利的範疇。閻埠貴打問黑皮包,許大茂心裡一虛,頓時惱羞成怒。   (原劇65年許大茂收了老鄉的母雞都不怕人知道,一是年紀大了幾歲,人更油臉皮也更厚;二是因為,那是65年底,和還沒正式走出困難時期的61年底不一樣。)   二十出頭的許大茂,還沒有磨礪出五年後,見人說人話,見詭說詭話的修為,惱怒一起,歪頭冷哼道:“什麼收獲不收獲的?”   “您把著門就拿自個當門神啦?擱這審查我呢?”   閻埠貴純粹是眼熱許大茂黑皮包裡可能存在的土特產,沒有為難許大茂的意思。他平常和許大茂關係還可以,突然被許大茂這麼一懟,腦子竟然有點卡殼,吭哧吭哧說不出話。   許大茂看閻埠貴啞火了,不再理他,提車越過穿堂門坎,朝連接中後院的拐角月亮門走去。   閻埠貴看許大茂走過穿堂,才回過味來,也沒心思打理魚竿了,悻悻然回屋,憤憤的坐到方桌旁,灌下半杯涼白開。   三大媽剛疊好衣服,正要捧著衣服塊疊到櫃子裡,轉身見老摳垮著個臉,奇道:“這是咋了?”   閻埠貴坐到方桌前的小凳子上,怔怔的看著門外的花草、橫在地方的魚竿和空無一人的垂花門:“許大茂!剛回院,我就打問了一句。嘿,直接急眼了,沖著我就來了!”   “也不想想,這幾年他和賈東旭掐架,都是誰在照應他?狼心狗肺的東西!”   三大媽深以為然:“就是。老閻,我早就想給你說了。這許大茂婁曉娥兩口子,那眼珠子是長在頭上的,就沒拿正眼瞧過人。”   “為了這種人,你三番五次和易中海較勁,劃不來。”   “回頭他再和賈東旭掐架,你就站邊上看熱鬧。抻抻他,讓他看看自個有多大能耐。”   “這人啊,不吃點虧,他就分不清好賴。”   閻埠貴嘆道:“你說的對,這太熱心,反而容易被人瞧低,以後他的事我不摻和了。”   三大媽欣慰一笑:“這就對嘍。”   閻老摳被三大媽左撐右支,一套心理按摩,情緒漲了不少,提提神,出去調魚竿了。   許大茂要是聽見這兩口子的對話,一定會嗤之以鼻。   每次都是自己把場麵翻回去後,閻埠貴才敢站出來敲敲邊鼓。自己被擠到墻角無力翻轉時,絕對聽不見閻埠貴說一句話。   就這,還為了自己和易中海較勁?可拉倒吧。   在許大茂眼裡,閻埠貴隻所以順風局幫自己敲邊鼓,是因為收了自己的好處,屬於有償回饋。閻老摳收了這麼多好處,還隻在順風局時吹吹風,逆風局一言不發,自己早就虧大了。   但在閻埠貴眼裡,許大茂給的那點小東西,也就能給閻解曠、閻解娣兄妹倆做零嘴,有屁用?   就這三核桃倆棗的,放別人跟前別人都嫌礙眼。也就自己這種讀過書、有學問的人,氣量恢宏,姑且給他算一分情麵。   因為這,幫他多次和老易掰扯,早就仁至義盡了。   兩人一言不合反目成仇,算是為這波雙方都覺得自己虧麻了的關係,劃上了句點。   許大茂在閻埠貴這裡,長期零零碎碎投喂出來的好感度,一波懟成負數,這麼久的籠絡算是白費了。   不過這也沒啥,閻埠貴的稟性,有點像魔獸世界裡的地精商人,初級好感度很好刷,花點錢就能刷回好感。   回頭再掏點土特產,就能刷回來。   嗆完了閻埠貴,許大茂也不敢像大公雞一樣搖頭擺尾的顯擺了,推著自行車溜進後院,剎好自行車取下黑提包,賊一樣溜進屋,把臘肉掛到裡間房梁下,才鬆了口氣。   婁曉娥正坐在被窩裡織襪子。大小姐出嫁前嬌生慣養,動手能力極差,織的毛線襪子醜的慘絕人寰。   許大茂突然推門進屋,嚇了婁曉娥一跳,右手捏著的毛衣針,直接戳到了左手虎口。   婁曉娥扔下織了一半的毛襪,捂著虎口,抬頭看向外間。   看到進來的人是許大茂,她提著的心才落回肚子裡。看著許大茂像隻大馬猴,上躥下跳的,在裡屋下金檁橫梁下,掛了一刀臘肉,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一點臘肉,做賊似得,至於嗎?還害得自己紮了手,幸虧毛衣針針頭鈍,沒有破皮。   爸爸說的沒錯,這許大茂就是滿腦子小農意識。   不過婁曉娥和許大茂結婚還不滿兩年,許大茂對她也很尊敬,夫妻倆關係還不錯。還沒到原劇65年底,婁曉娥當麵說許大茂一身小農意識的時候。   因此,婁曉娥的抱怨還算克製:“一點臘肉,你至於嗎?”   許大茂氣的歪了歪頭,還一點臘肉,這一刀臘肉有一斤多。61年還沒徹底走出困難時期,普通人家一年可能都見不到這麼多肉。   不過,由於現在婁家還沒徹底倒下,不下蛋的問題也未凸顯,許大茂對婁曉娥的容忍度很高。   因此許大茂隻是翻了個白眼,自去門口拾掇自行車。   自行車雖然是軋鋼廠的,但分給了他,要是成天灰不溜秋的,讓領導看見,少不了吃幾句掛落。   許大茂剛擦了兩下車杠,抬頭看到斜對麵東偏房房簷下掛了一排衣服,閃身回屋問道:“娥子,窩脖老付留下來的房子分出去了?”   婁曉娥搓著左手:“是啊。你下鄉第二天就分出去了,收拾了兩天,昨天才搬進來。”   許大茂壞笑起來,朝裡屋(後院西廂南屋)山墻,正南方向,也是賈家的方向擠擠眼:“那老虔婆沒鬧事?”   聊起八卦,成天一幅清高樣的婁曉娥也露出了捉狹的笑容:“鬧了,但鬧了個沒臉,連一大爺都被牽連了。”   許大茂興奮的臉上都冒出了紅光:“快說說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