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帶著幼年盜聖出門時，中院已經圍了一圈人。 　　易中海早搶到了跟前，看賈東旭側躺在地上，一手捂襠，一手回按後臀。由於光線太差，看不清臉上表情，但易中海從剛才的慘嚎聲，就能腦補出慘狀，一時間，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他抬眼一掃，身後是劉永信和武勝利，他們剛剛走出連接前院和中院的穿堂。斜對麵的月亮門，許大茂剛從後院出來，一邊走一邊抻著脖子往這邊瞧。 　　其它人到的更晚，顯然，這些人不知情。 　　隻有站在何雨柱房門前抽煙的何雨柱和呂俊鵬，是自己來之前就在這兒的。那麼，源頭已經很明顯了。 　　易中海橫眉怒目，右手食指中指並起，仿若戟刃。右臂平抬，直指何雨柱：“傻柱！你成天有事沒事犯渾，大夥念著和你鄰居十幾年，不和你一般見識就算了。” 　　“你不僅不思悔改，竟然還變本加厲，把東旭打成這樣，你是想上天嗎？” 　　何雨柱眼睛一瞪：“嘿！我說一大爺，你哪隻眼看見我打了賈東旭？就算你是一大爺，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易中海見他理直氣壯，猶疑片刻，反問道：“不是你打的，那是誰打的？” 　　何雨柱抬手抽煙，沒理他。呂俊鵬接過話頭：“沒人打他。是賈東旭想打我，但沒打著，自己摔了個跟頭。” 　　“不對，他第一下打到我了，第二下才摔倒，沒錯吧何師傅？” 　　何雨柱乾咳一聲：“對。” 　　這會，賈張氏終於牽著棒梗趕到。老虔婆滿腔八卦之火，在聽到易中海那一句東旭後瞬間熄滅，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賈張氏都不需要湊近，隻遙遙瞄了一眼，便認出躺在地上哼哼的人是自己兒子。 　　有一說一，賈東旭就是老虔婆的命根，連孫子棒梗都得往後排。 　　看到躺在地上慘嚎的人是自己兒子，老虔婆瞬間失控，她鬆開拉著棒梗的手，腳下發力，仿佛一隻突然加速的大皮球，直愣愣的朝呂俊鵬撞去，同時嚎叫道：“喪盡天良的王八羔子，我和你拚了！” 　　何雨柱和呂俊鵬急忙左右一分，避開賈張氏的沖撞。呂俊鵬錯步閃避間，感覺腳下不對，輕踩一下，原來是青磚路邊的一小塊碎磚頭。 　　這個瞬間，呂俊鵬福至心靈，皮鞋向右一歪，從碎塊上方掠過，踩在碎塊右側。隨後右腳以腳跟為軸，輕輕向左一甩，擺打碎塊。 　　碎塊向左打了幾個滾，落到賈張氏的前沖路上。 　　在賈張氏的嚎叫下，碎塊滾動的聲音完全被蓋住了。院子光線昏暗，也沒人注意到這個小碎塊的移動。 　　呂俊鵬這波靈光一現，力道控製相當精準。賈張氏一撲落空，右腳落地，剛好踩到碎磚塊。要是站立不動，甚至慢走時，踩到碎磚，停下步子挪挪腳就沒事了。 　　但賈張氏這時已經疊滿沖撞技能的加速被動，速度飛快。發現右腳下踩的東西不對勁時，左腳已經離地了，整個人的重力完全壓到右腳下的小碎磚上。 　　碎磚受力向後翻滾，剛剛抬起左腿的賈張氏，右腳踩著碎磚，右腿單腿直立，用金雞獨立的姿勢向前平移了一下，這才撲倒下去。 　　賈張氏當時的聲音是這樣的：“拚了！哎-哎-哎-哎-哎喲！” 　　“撲通！” 　　實事求是的說，賈張氏摔的比賈東旭慘多了。 　　賈東旭是側身歪倒，右半邊背砸鋪地青磚，受力麵很大。砸到地上甚至都不太疼，就是腦袋震迷糊了有點懵，疼都是後續被呂俊鵬踢的。 　　賈張氏是往前沖，向前撲倒，一頭拱到地上。 　　幸運的是，她是從磚路上沖出去的，頭拱的是泥地，不是青磚路的磚麵。 　　不幸的是，這是冬天，泥地雖然沒有凍得邦邦硬，但硬度也不低。 　　賈張氏被摔的哽了一聲，差點被當場送走。 　　眾人都抻著脖子瞧賈張氏的樂子，隻有易中海還在關心他的老嫂子：“老嫂子你別！老嫂子--老嫂子！” 　　還在地上哼唧的賈東旭，聽到賈張氏的慘叫，易中海的驚叫，也顧不上襠部的疼痛了，雙手撐地爬起，手腳並用的朝賈張氏慘叫的方向跑去：“媽你怎麼了？媽！” 　　年僅八歲，剛開始讀小學二年級的小盜聖棒梗，看到地上躺的人是賈東旭，便開始惶恐不安。再看到賈張氏發動沖撞後瞬間白給，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頓時魂飛魄散，拔腿就跑。 　　秦淮茹正坐在床頭好奇旁聽，聽到賈張氏的嚎叫，秦淮茹一愣，感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對。 　　她正琢磨要不要出去看看，便見自家房門嗵得一聲被人撞開，臉色煞白的小盜聖棒梗逃命似得沖了進來。 　　秦淮茹一驚，叫道：“棒梗！” 　　棒梗停在圓桌旁，小腿顫抖，眼神恐懼。 　　秦淮茹看他這樣，心中有點慌亂，強作鎮定的問道：“外麵怎麼回事？” 　　棒梗嘴唇囁嚅了幾下，道：“我們出去的後，看見我爸在地上躺著。” 　　“奶奶沖上去和他們拚命，沒打著，摔在地上，沒聲了。” 　　秦淮茹眼前一黑，找書苑 wwｗ.ｚｈaoshuyuan.com 她如果身後沒有墊著枕頭和被子，恐怕就要跟上賈東旭和賈張氏的後塵--躺倒了。 　　棒梗立在圓桌旁瑟瑟發抖，沉浸在恐懼裡。倒是床上躺在秦淮茹腿邊的小當，年齡小不懂事，反倒最鎮定。 　　小當看秦淮茹狀態有點不正常，骨碌一下爬起來，抬起小手推秦淮茹：“媽？媽！” 　　秦淮茹打了個寒顫，回過神。心道家裡三個大人躺了兩個，自己可得頂住了。遂深吸口氣，盡量沉穩道：“媽沒事，小當乖，躺被窩裡，外麵冷。” 　　小當乖巧的鉆回被窩。 　　秦淮茹定了定神，對傻愣愣站著的棒梗道：“帶我過去看看。” 　　棒梗回過神，叫道：“我不去！”說著他甩掉布鞋，跳上床，一頭拱到最裡側，拿被子蒙上頭。 　　秦淮茹對兒子薄情寡義的表現非常失望，但轉念一想：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不懂事。 　　她嘆了口氣，穿上鞋，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朝房外走去。 　　這邊，賈東旭連滾帶爬跑到賈張氏身旁，連喊了幾聲媽，賈張氏才勉強回過氣，大聲嚎哭：“東旭啊，你媽差點就被害死了！快找一大爺，報公安，把害我的王八羔子抓起來！” 　　賈東旭和易中海，聽到他媽（他老嫂子），比待宰肥豬更嘹亮的嚎叫，頓時心裡一安：這麼能嚎，應該沒多大事。 　　心安的同時，兩人在賈張氏的提醒下，同時轉頭看向呂俊鵬。 　　呂俊鵬嘬了一口大生產，裝模作樣的吐出一個不規則的煙圈，滿臉嘲諷，看向賈東旭和易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