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解成也覺得好笑,他強忍笑意,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道:“爸,您不用計較這個。那小呂可能是有什麼忌諱,不願意叫大爺,並不是針對你。” “你可能沒注意,小呂稱呼一大爺易師傅、老易,但沒有喊過一大爺。稱呼二大爺時,也是叫劉師傅,一聲二大爺都沒喊過。” 閻埠貴思索片刻,緩緩點頭:“你不說我還沒注意。聽你說完,我回想一下,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 閻解成重重點了下頭,朝老摳比了個大拇指,大概是在說您老明察秋毫。 閻埠貴表情徹底緩和,沉吟片刻,道:“剛開會時,看老易說話那個樣子。這個小呂在軋鋼廠,找人整賈東旭,好像是真事。” 閻解成歪著頭嘆了口氣,表情嘆服:“八成是真的。就和那晚他打了賈東旭但死不承認一樣,都知道是他乾的,就是沒證據。” 閻埠貴眨巴眨巴眼睛,一雙小眼閃著精光(也不知道是不是瘸腿眼鏡片的反光):“那要是真的,小呂在軋鋼廠關係很硬啊。” “老易可是八級鉗工,賈東旭有他照拂,那是想整就能整的?” “小呂剛上班就能找關係收拾他,他背後的關係得有多硬?” 閻解成還有點迷糊,三大媽和閻埠貴搭檔多年,閻埠貴起個頭,三大媽就猜到了他的潛臺詞:“你意思是,咱們以後要和他打好關係?” 閻埠貴點點頭,上身前傾,低聲道:“咱們家老大高中畢業兩三年了,一直晃蕩著打零工也不是個事,得給找個正式工作,不然對象都不好找。” 閻解成尷尬的撓了下鬢角。 三大媽嘆氣附和:“是這麼個理。” 閻埠貴也嘆了口氣,脊背佝僂,悔道:“當初就應該讓解成學學劉光齊,在初中留幾年級,考個中專。劉光齊今年中專畢業就混到了一個行政崗,雖說隻是九級辦事員。” 三大媽哼了一聲:“你是不知道,他二大媽那個得意勁。隻要和我們坐到一塊,不管是納鞋底還是織毛衣,聊不完三句,嘴裡的話一準能拐到她大兒子身上。” “要麼是領導多器重、要麼是行政崗坐辦公室多安逸、要麼是她大兒子打小就多聰明。” “說的好像誰不知道她大兒子的老底一樣。咱解成小學初中都和她大兒子一個學校,她大兒子什麼成色咱能不知道?” 閻解成撇撇嘴,心裡又酸又氣,還有點遺憾。心說您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劉光齊和我同班時,成績再一般,留級兩年後也考上了中專,現在成了乾部。 至於惋惜我沒留級,可拉倒吧。心疼錢催命一樣催我趕緊讀高中,讀完早點出來做工的人,不正是您兩口子? 閻埠貴也不耐煩聽娘們的鬥法,擺手道:“別扯這麼遠了,還是說小呂的事。” “以後咱們家的人,見到小呂,都客氣點,能打招呼盡量打招呼,不方便打招呼也要笑臉相迎,包括你們兩個。” 閻埠貴抬手點了點遠處,因年紀小暫無發言資格的閻解放、閻解曠兄弟,囑咐道:“要是不會打招呼,喊一聲呂哥好就行。” 三大媽楊瑞華點點頭,歪著頭有點不自信,問道:“老閻,這樣就能找他幫忙?” 閻埠貴嫌棄的橫了三大媽一眼:“當然不能,想什麼呢。我意思是,之前我不是和小呂關係有點僵嘛,現在咱們先和他熱乎熱乎,軟和下關係。” 說到這裡,閻埠貴頓了頓,臉上有點肉痛:“這個月先緩和下關係。過年的時候,再整點東西,請他來家裡吃個飯,喝點酒。酒桌上,說話容易,到那時再提這個。” 三大媽心悅誠服,閻解成再次對老摳翹起大拇指。 閻解成猜的確實沒錯,劉海中主持完全院大會,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劉光天、劉光福兩兄弟。 先被抽的是劉光福,開會的時候這小子被留在家裡寫作業。劉光福一邊寫作業,一邊心癢難耐的琢磨全院大會上有什麼精彩內容。這樣一來,作業自然寫了個一塌糊塗。 全院大會上,劉海中試圖拿呂俊鵬當刀使,不但沒有如願,還以身作筏,幫呂俊鵬壓服了易中海,自己卻什麼都沒撈著,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家看見劉光福潦草的作業本,頓時怒火中燒。 劉大膀子熟練的抽出皮帶(老實說這年頭用皮帶的都是排場人),對著劉光福兜頭抽下。 劉家對這場麵是司空見慣,劉光齊冷著臉在旁邊盯著,雖然有點物傷其類的同理心,但更多的是習以為常。二大媽不僅不勸,還站在旁邊奚落,用嘴炮幫劉海中完善打兒子的動機。 劉光天鉆進後院,看見這一幕,小腿轉筋,有種掉頭走人的沖動。但此時冬月將至,寒氣日重,他一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小青年,一沒錢二沒工作,他能去哪兒? 劉海中打兒子時,狀態十分頂級,感覺特別敏銳。驀然回首,那張鑲著一雙小母豬眼、滿是橫肉的大臉,正正看向劉光天。 父子倆對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劉海中大喝一聲:“兔崽子,給我過來!” 劉光天好像一隻被揪住了後脖頸的貓,縮著脖子垂著肩膀,乖乖溜進家門。 劉光天現在還在讀高三,成績渣的一P,不僅吃喝需要劉海中供養,以後找工作也得劉海中出力,因此挨打都不敢跑。 原劇裡,劉光天也是有工作後,挨打時才敢跑。劉海中丟了工人糾察組組長後,才在劉家翻身。 劉海中飛起一腳,把劉光天踹到門後,抬手劈頭就是一耳光。劉光天隻敢歪頭躲躲危險部位,甚至不敢架胳膊擋一下。 這會,呂俊鵬叼著大生產轉過月亮門,看後院東廂房裡打的熱鬧,抬眼一瞟。剛剛我們有提到,處於打兒子狀態的劉海中非常敏銳,瞬間感應到有人窺視,抬頭看到轉過月亮門的呂俊鵬。 這會夜色很重,但由於剛開完會,西廂房許大茂家,後罩房西偏房陳鐵牛家都亮著白熾燈(聾老太沒參會也沒亮燈)。昏暗的光線,一正一斜,照在走出月亮門的呂俊鵬身上。雖然看不清,但認出人沒問題。 劉海中和呂俊鵬遙遙對視,劉大膀子陰狠的剜了他一眼,飛起一腳踹向門後,劉家門後傳來一聲慘叫,聽聲音有點像劉光天。 呂俊鵬滿臉冷笑,視若無睹的走向自家東偏房。直到呂俊鵬燙完腳,劉家才沒了動靜。 呂俊鵬知道劉海中敞著門打孩子,多少有點打給自己看的意思。 劉海中越是這麼做,呂俊鵬越覺得放易中海一馬,放的對。要是沒了易中海,劉海中這個老王八蛋還真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