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香與貴人(1 / 1)

紅樓護花人 種梨嘗李 3680 字 8個月前

薛蟠越說越厲害,說他要去揚州進貨,做生意,講得眉飛色舞。   薛寶釵聽他的瘋話,轉眼便知道他的心思,無非是看這牧之小先生的樣子好,要親近親近。   薛蟠既說了豪言壯語,薛姨媽少不得要叫要一遭,眼見那少年走出去,賈牧長舒一口氣,向鶯兒問起了情況,一聽這裡是金陵薛家,一時興起,很想見薛寶釵。   臨死之前,能見一見這薛寶釵,就很不錯了,不枉此生。   “誒,你家小姐不是要問畫嗎?”   “是啊。”鶯兒點頭。   賈牧道:“他要什麼,我可以現畫。”   鶯兒款步出去,問薛寶釵,薛寶釵搖頭:“他現在哪裡有心思,不過在這裡待著不自在,是想早些脫身罷了,你把他送走。”   被下了逐客令,賈牧很是意外,這十二金釵就是十二金釵,青樓那些花魁見了他,都是投懷送抱,給談琴的。   算了,治病,還是得先治病。   賈牧的家也在烏衣巷,月亮冷冷清清灑下,槐樹一株,小屋兩間,內無應門五尺之僮。   他這一支是寧國公賈演的後人,說起來,他和賈政還是一個輩分,不過父母懷他時候年紀大,早早亡去,靠著祖上積蓄過日子的他,和金陵賈府的來往也不是很多,隻是逢年過節,要去那邊祭拜。   桌上擺著一大摞畫,這裡看去如此簡陋,鶯兒略微吃驚,她不想這小先生竟然如此清貧。   她當然不知道賈牧其實相當有錢,隻不過他沒有買大宅子,因為他往日不需要,有錢之後,他日日睡在這花香樓,眠在那魅月館,這屋子隻不過隻是一個工作室。   賈牧給了幾錢碎銀子,鶯兒連忙搖頭:“不不不,這是分內的事情,我不能要。”   賈牧也不勉強,收了回去,看鶯兒緩緩離開的背影,他想,是時候開始一段新生活。   過了一夜就是第二天,買一把匕首,給腰間買一把寶劍,保護自己的生活,賈牧帶了一件包袱,碼頭等船。   春日和煦,東南風一勁,眼角要飛,大船靠岸時的鼓聲激勵少年握緊了劍。   碼頭上的船基本上被幾家大戶包圍了,船夫靠岸,要去一個屋子裡說情況,裡麵的管事給他記工時,這個時空的商業挺發達的,賈牧買票,上船,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畫眉聲中,石頭城不動如山,笑遊子遠去。   ·····   煙雨迷蒙,揚州像是一位美人,戴上麵紗,不過碼頭上的官兵還是讓人看得清楚。   大順路引製度嚴格,除了商人,官宦,舉人,其餘人不能隨意出行,都要有官府的路引。   賈牧沒有路引,但是他是金陵賈府的人,官兵也不敢管,麵帶微笑,讓他進城。   揚州因水而興,因鹽而富,屋舍鱗比,今日是白衣菩薩的聖誕,街上走著好些要去寺廟上香的婦人,都帶著?髻,有穿藍的,有穿綠的,好些臉上還有疤、麻,跟詩裡不一樣,但都在賈牧眼裡氣韻生動。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賈牧想著給菩薩上柱香,再去求醫。   瘦西湖旁,觀音山寺,信眾如織,賈牧聽到環佩當當響,想起女子的衣裙。   稍一愣神,隻聽身後的鑼響:“兩淮鹽運使林老爺內眷到!閑雜人等通通閃開!”   人群摩西開海一般兩邊散開,不過賈牧也沒看見這賈敏的摸樣,他被擋住了,隻聽前麵人稱贊道:“乖乖,不愧是林老爺的婆娘,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白白嫩嫩,水靈的像根蔥。”   “菩薩保佑我藥到病除,此後順風順水。”給菩薩上了一炷香,賈牧退出大殿,大香爐顯眼,外麵愈發陰沉。   路上忽然下起了雨,賈牧立馬跑到了亭下躲雨,不遠處還有個亭子,隻是因為賈敏在那邊,那些人不敢擁擠,好些人跑到那邊,又跑到這個亭子來。抖擻衣衫。   賈牧看到雨中一個白發老人朝這亭子慢走,忙擠出去,把那老人家接了進來,那麼大動靜,好些人看他白眼,故意擠來擠去,賈牧走到亭外,淋雨:“你們不要把這個老人家擠出去。”   他還年輕,琳點雨算什麼?   賈敏遠遠看著,以為是孫兒接奶奶,覺得孝心可嘉,忙讓丫鬟打一把雨傘,把賈牧接過來。   賈牧作揖道謝,賈敏問道:“你放才怎麼和你家老人走散了?”   賈牧搖頭道:“我不認識她,隻是老吾老,以及人之人,有些惻隱之心。”   “阿彌陀佛。”賈敏一臉欣賞:“你聽你口音,倒像是金陵人。”   賈牧:“不錯,我是從金陵來的,名叫賈牧。”   賈敏秀眼略微大了些:“你是寧公還是榮公的苗裔?”   賈牧看著他看《紅樓》時,便早早定下的丈母娘,說:“說起來,祖上卻是寧國公。”   賈敏笑道:“怪不得看來親切,我們原是一支,論起輩分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倒是我的弟弟。”語氣一轉:“你怎麼到這個地方來了?”   “揚州好山好水,趁此好時,來遊歷遊歷。”   賈敏頷首,不一時,雨停天晴,天邊放出彩虹,賈敏請賈牧到家坐坐,賈牧沒有答應。   他身上還有病呢,先治病再說。   這崔大夫的醫館就在揚州的瘦西湖邊,離這裡不遠,醫館上寫著“妙手回春”四個字,醫館臨近一個青樓,揚州瘦馬聞名天下,想來也是熟能生巧。   怪,金陵這玩意兒也多,怎麼沒有這樣的大夫?   崔大夫約四十出頭,戴一副眼鏡,看到賈牧的年紀,已經不大想治了,這樣的紈絝子弟,就是治了,又如何?   他搭了脈,搖頭:“你這病,我沒法子。”   完了!這崔大夫的話在賈牧心裡不啻於一聲驚雷,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旋即一股氣在他心裡冒出來,他要犯了勁兒的乾女人,死了,認了!   眼前走來熟悉的白發老婦人,賈牧問道:“老人家,你也有病嗎?”說著,流出了眼淚。   老婦人問道:“來福,這個小人家怎麼了?”   “娘,他是個浪蕩子弟,患了病,沒治了。”   老婦人怒道:“快給他治!”   “娘,這樣的人就算治了,再復發,我也救不了。”   “他?他怎麼了?他還知道給我騰地方,讓我躲雨,你就知道待在這醫館裡!”   崔大夫忙點頭道:“娘,我這就救,你老人家不要動氣。”   好人有好報,賈牧看這崔大夫的變臉,心想:還真是遇到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