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在即,賈牧哪裡有這個玩的心思,全力準備考試。 國子監的考試和鄉試差不多,做三篇八股文,詳情懶記,賈牧在《子貢問政》裡麵寫了相信群眾的話。 信這個字,再怎麼強調也不為過,貨幣的本質就是一種信用,在相信誰這一點上,王陽明指出人本身就有良知,良知可信,這一個貢獻在華夏歷史上怎麼誇贊都不為過。 賈牧也沒有他這個學問,隻是略微講了一講,得民信者得天下,信民者得民信的道理。 第二天因為老師們要批改卷子,國子監也就放假了,賈牧把賈璉叫上,一起去了媚香樓。 這許有吉既然有這個道歉的心思,擺了酒,那就成全他。 慈悲為懷嘛。 ······ “你們等會兒注意點,等會兒那個欺世盜名的騙子就會過來。”許有吉兩隻手已經斷了,隻因這憤怒,才有心出來。 賴家的仆人田瑞點頭:“放心,這畜生敢冒咱們賴府的名字,要他不得好死。” 許有吉點頭:“非被這畜生抓住了,才能泄我的憤!” 田瑞把酒杯一喝:“這個畜生下手也忒沒輕重,他既下了手,恐怕未必肯來吧。” “放心,他肯定來。” 樓梯傳來密密的腳步聲,一個仆人上來道:“那兩個人來了。” “來得好!”許有吉麵色一狠。 田瑞的目光一直盯著門口,忽見賈璉進來,忙過去迎道:“二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許有吉一臉詫異,賈璉奇怪道:“兄弟,你這手是誰做的?” 許有吉說不出話來了,黑,太他媽黑了,打斷了我手,才幾天就不認了。 田瑞這才想起前些日子的聽聞來,原來被二爺打斷手的就是他。 許有吉勉強穩住身子,問道:“不知這位爺是誰啊?” 田瑞道:“榮國府的二爺。” “啊!”許有吉叫了一聲,倒在地上,賈璉不知所措,賈牧也不知道這許有吉怎麼道歉道成這樣,隻見許有吉的仆人來扶。 稍息片刻,賈璉問道:“你怎麼和他認識?” 田瑞道:“偶然認識的,不想他竟然認得二爺。”原本他想說不相乾的,隻是都在一起吃飯了,再這麼說,有點不足信了。 賈璉道:“好人沒好報啊,前些日子有個畜生被我打斷了兩隻手,不想兄弟被人打了,說,是誰做的,我也給你出處氣。” “你...”許有吉一時語塞,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賈璉忙問那些下人道:“你們這位爺是怎麼了?” 許有吉的下人瞧見賈璉都跟看夜叉似的,哪裡敢說話,都不說話,賈牧笑道:“必是不打算麻煩二哥,打算自個兒解決吧。”聽許有吉家是神京的鹽商,賈璉方才了然。 又是報償十八般妓藝的一天,但賈牧發誓,他守住了底線,就是逢場作戲,倒不是因為姑娘不好看,而是他怕臟。 賈璉什麼也沒顧忌,玩的很開心,直誇許有吉大方。 許有吉欲哭無淚,還不敢不結賬,隻是在暗地裡發誓,總有一天要報仇。 ······ 翌日還沒有通知上課,那簡直不要太爽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瓶蓋上的“再來一瓶”。 天高氣寒,西風淒宅,怕葉子落盡成冬色。 林黛玉穿起了冬衣,白紗衫兒外套著一件大紅比甲,一身翡翠藍色裙,腳踏一雙蘆花蒲鞋,頭上簪者一隻蝶撲花紋雙頭銀簪。衣裙係著環佩,緩緩走動之時,便傳出叮當叮當之聲。 她到這裡來練字,賈寶玉也要到這邊來,可自己來了,怕出醜,把史湘雲也一起叫來。 史湘雲穿著大紅底子金色竹葉紋樣交領長襖,白色暗花百褶裙,長相乾凈清秀,進屋便道:“林姐姐,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寶玉到:“你林姐姐在寫字,正用心的時候,你怎麼好打攪她?” “愛哥哥這話,我不二聽,咱們來這裡不也是為了學習練字,即是同道,有什麼說不得的?”史湘雲咬舌,“愛”“二”不分。 “你...”寶玉正要說,賈牧道:“史大姑娘說的是,聖人說非禮勿言,還沒說這種話不能說的。” “聽聽。”湘雲得意,往林黛玉身邊坐,寶玉也坐了過去,湘雲立馬搖頭道:“誰叫你坐過來的?咱們可不是一路的。” 寶玉笑道:“好妹妹,剛才是我糊塗了。” 看三人一起,賈牧捧卷不管,沒人來問,他就不言,就那麼簡單。 那邊時常傳來歡聲笑語,賈牧隻是看書,仿佛不在此處空間,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約到午時,賈母的丫鬟鴛鴦來探,賈牧便道:“你們拿字帖去給老祖宗看看,讓她人家看著高興高興。” 寶貝孫兒那麼長時間不見,老太太肯定想死了。 黛玉幾人走了,賈牧吃了飯,下午他打算到靶場射幾箭,說不定以後就有用處。 隻是不巧,下雨了。 “雨中百草秋爛死,棋局長安又一時。範叔袍寒今若此,陶潛歸去不敢辭。還望微軀識大局,且看故事入新詩。斑竹淚殺新豐客,秋風秋雨總不知。” 胡亂寫了一首,丟進盆裡,秋雨下落,火焰上升。 ······ 國子監轉天終於開學了,所有人都聚在放榜的地方,抬頭仰望,有人可能不在乎成績,但還真沒有人不在乎排名的。 出乎賈牧意料,他竟然得了頭名,而第二名是餘槐安,第三名是個叫做馬君實的。岑宗姬等人各有喜悲,但都來對賈牧道喜,他們可沒想到賈牧看著年紀小,學問竟然那麼大。 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這些人也不知心中感情如何表達。 “牧兄,咱們快走吧。” 賈牧一抬手,麵前站著人高馬大的餘槐安,岑宗姬等人也是道喜,餘槐安道:“這前三甲可是西河先生親自教,咱們還是快去吧,若是失了禮數,恐不大好。” 賈牧看著眾人那羨慕的眼神,心中略有得意,起身走了。 也不知這西河先生到底是何等人,聞名到底不如見麵。 兩人跑到國子監西邊的一個小院,早已有人站在了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