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賈牧聞到一股藥味,睜開眼,迷迷糊糊,“晴雯,把藥放著吧。” 再一定睛,麵前的身影,分明又成林黛玉了。 “好妹妹,這種事怎麼好麻煩你。” 黛玉道:“你既是我的師,又是我的兄,如何使不得?” 賈牧用青鹽漱了口後,黛玉就拿起湯勺來,一口一口地遞。 皺眉隻為良藥苦口,悅目全因深情甘心。 火盆裡積滿了灰,湯藥變得空空的,黛玉方覺得有些手酸,坐著歇了一會兒,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晁喜兒端了飯菜進來,賈牧讓黛玉也跟著吃飯,黛玉離去。 “晁喜兒,林姑娘走了後,怪悶的,給我拿本書來、”晁喜兒也不認得字,隨手掏了一本,遞了進去。 賈牧一看書名《春宵一刻千金傳》,臉色一黑,“再拿一本來。” 晁喜兒又遞來一本:賈牧一看,書名叫做《如意君傳》,得。今天就看這個班,就此翻了起來。 別說,文字的想象力是比視頻大一些的,古人寫的是有點得勁的。 卻說喬教頭妻子被賈牧、餘槐安搭救以後,先把妻子送回家,然後打聽到了餘槐安的處所,先去拜訪,可卻不知賈牧的住處,因聽說他是金陵人,先在金陵會館找了一日,找不到,再想起他姓裡有個賈字,便來這寧榮街打聽。 因聽說榮國府果有個賈牧,便回家打點了禮物,登門來見,來至榮府兩個石獅子前,見幾個指手畫腳的人,便問道:“敢問這賈牧老爺可是貴府的人?” 這幾個人見喬教頭這魁梧的身姿,一身的打扮,也不敢怠慢,便道:“這牧大爺住在我們二奶奶那邊,你繞到後街上後門上去問就是了。” 喬教頭聽了謝過,繞到後門上,這喬教頭方走,又來個衣著樸素的老者,在前麵遞了帖子,說要見賈牧,門房說:“若要找賈牧大爺,上後門問去。” 老人搖頭:“我向來隻走前門,你去通報。”恰好大仆人周瑞打前麵走要出去辦事,門房就把這事說了,周瑞看著“謝世休”三個字,也不知是誰,便道:“讓他在裡麵等著吧。” 賈府每天來往的人挺多的,北邊專門有幾件讓客人暫歇的房子,老人就在裡麵等,等的時候也有門道,塞的紅包多,就能先進去。 老人不塞紅包,所以暗中不知被插了多少隊。 “恩人。”看著帳幔,喬教頭跪了下來,賈牧的聲音冷冷傳來:“我不是你的恩人,如果我是你,昨天下午,我已經走了,根本不會到這裡來。” 喬教頭錯愕:“恩人是說喬安不該來?” 賈牧的話一字一頓:“你不該來,昨日我已經和你說了,要你快些走,你竟全當了耳旁風,如今你陷在是非裡,怎麼好來找我?” 喬安一愣,起身道:“現在就走。” 賈牧搖頭道:“你以為你還走的掉嗎?”當時他讓喬安快走,走快些,不想這喬安竟然還在神京,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一個小小的禁軍教頭,家裡的女人,被福王府的盯上了,不想著跑,還想什麼呢? 駑馬戀棧豆! 喬安又跪下來:“還請恩人救我。” 現在神京裡可以救他的大概隻有幾個人,春熙帝,徐皇後,太上皇,太上皇後,長公主,齊王,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有這幾個人,福王也不會惦記了,當然,如果這喬安肯把妻子交過去,那他也就沒事了,不過看他的表現,也舍不得。 這裡麵,最肯幫的他還是齊王,但是賈牧保證,喬安一個禁軍教頭敢和齊王打交道,會死的很慘。 聽賈牧說他無能為力,喬安失魂落魄的走了。 這日傍晚,周瑞回來,王熙鳳讓他去弄火炭的事情,現在那了單子回來,行至鳳姐院中,此時李紈恰好也在。 王熙鳳看著單子,忽然鳳眉一皺:“這謝世休是誰?” 周瑞道:“這是外麵請見的客人。” 李紈倒是問道:“他是什麼摸樣?” “花白的胡子,長得一般,看著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 李紈道:“了不得,他是西河先生。” 王熙鳳立馬問道:“幾時來的?” 周瑞不說話,王熙鳳便罵道:“好個糊塗的東西,還不趕緊請來!”一麵讓平兒去請賈政。 周瑞陪著笑臉去請西河先生,西河先生道:“我前麵還有好些人呢,不急。”他這一個不急,周瑞快哭了。 賈政聽了消息,也連忙過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陪著一副笑臉:“西河先生怎麼來了。” 西河先生道:“為你們賈家的那個君子而來,賈牧現在何處?” 賈政道:“先生隨我來。” 賈牧聽說西河先生來了,忙把手裡的書藏起來,西河先生掀開簾子看了看,問道:“那時你怎麼在哪裡?” 賈牧道:“夫子曰:‘周監於二代,鬱鬱乎文哉!吾從周’那時老師說讓我們自便,我等想著周朝采風之事,所以出門了,” 西河先生點頭:“既如此,權放過你,你現在不好看書,也可以讓人來給你讀,學問那是須臾不能放下的。” “老師說的是。” 西河先生看了看,便出門了,對賈政說了幾句“貴府不敬長者”的話,賈政低下頭,臉色不好看,陪著笑臉,把西河先生送走以後,忙去罵王夫人,王夫人遭了罵,便去教訓王熙鳳,王熙鳳一肚子的氣,指著手好好訓斥了周瑞一番,猶未使完氣,賈璉便來了,王熙鳳道:“今晚別碰我。”便去睡覺。 賈璉聽罷,長舒一口氣,心想要是被這夜叉發覺我這狀態不對,還不得活撕了我。 今日走了運。 孤枕著,賈璉腦子裡想起擁花樓的那對姐妹花,她們是何等的溫柔,那時是何等的纏綿。 他對賈牧的受傷還是很傷心的,賈牧要是沒受傷,荷包裡的錢也不至於那麼緊張。 當睜開雙眼的時候,賈璉看著黑漆漆的一片,此時的感受,就好像後世的一首歌“閉起雙眼你最掛念誰,眼睛睜開身邊竟是誰。”,就是這麼空虛,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