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薑文齋舌戰群儒,牧大爺偶遇喬安(1 / 1)

紅樓護花人 種梨嘗李 3331 字 8個月前

一千八白兩銀子,賈牧有這錢,也打算給,但是賈珍竟然做局搞他,那賈牧接下來也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過了一夜,便是第二日,一早,賈牧便到了齊王府。   這幾日賈牧雖然不在,但是齊王府可流傳著他的那副上聯“煙鎖池塘柳”呢。   見賈牧進來,有的目光看來,有的目光躲去,賈牧昂首闊步,目中更無一人。   “哼,賈牧你也太目中無人了!”此時,一個大漢沖了出來。   賈牧見他麵圓耳大,胡須滿腮,問道:“敢問出了下聯不曾?”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我是不能對聯,不過你可以射箭嗎?”   賈牧看著那漢子:“此皆是功狗隻能,我有安邦定國之才,焉肯和你這小道論長短?”   “你敢罵我狗!”那漢子沖了過來。   賈牧笑道:“狗尚且知道因人而吠,我乃文學之士,你是武學中人,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不會對聯,心中對我有何不滿?你是收了1福王的錢在這裡辦事呢?還是有什麼做不出對聯的羞了臉,讓你來找補呢?”   “我...我”,那漢子漲紅了臉:“我今天就為了打打你的氣焰。”   賈牧道:“看你這樣子,倒像是江湖上的人,既是好漢,你又做過什麼仁義的事兒?若是沒有,合該叫我聲大哥。”   這一下可把漢子問住了,在江湖上,賈牧這樣的,那就是崇拜鏈的頂層,又是勛貴子弟,又義薄雲天,能路見不平一聲吼。   那漢子想了想,納頭便拜:隻見他起身說道:“等我李則逵也做兩件義事,再和你說!”言罷,出門而去。   這種場景引得旁觀者議論紛紛,有人覺得怪,有人覺得新鮮,也有人覺得好玩,見這邊人語喧闐,鄭聞登走了出來,一見賈牧笑道:“既是小英雄來了,快進來坐。”   宮室之中,赫然涇渭分明,他看薑文齋一個人坐在東邊,大有一人一城的感覺,而李如渺正坐在北邊,見賈牧而笑:“那幾位都是理學名士,今天的講座對你當大有裨益。”   “謝過王爺。”賈牧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王府的婢女依照賈牧看來,姿色不如賈府的姑娘,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兒,看來賈府選丫鬟還真是有些本事。   不一時,那幾個理學中人來了,和薑文齋一一相見,各問姓名。行禮之後各自入座。   先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說話,他叫我齋先生,我齋先生道:“近聞神京有一妄人,非《大學》、《中庸》,今日一看不過如此,冒孟子而充達摩耳。”   薑文齋笑道:“我非心學中人,先生何以如此稱呼,汙我學識?”   “哦?既非心學中人,你何以出如此狂被之語?非聖人之書!”   薑文齋作揖朝北,“我之學問,乃宗漢之學,昔日河間獻王治學,實事求是,凡事務求其真,我心暮之,故而考據諸書,有此一論,朝廷不以此論為非,刊登於邸報,先生難道不知道?”   我齋先生胡子顫顫,冷笑道:“聖人曰:‘宗周’,你何以宗漢?可知你是個小人。”   薑文齋笑道:“朱子雲:‘博觀而約取’,現如今先生不聽我隻言片語,就斷定我是個小人,可見先生當是村漏無聞之人,非朱子之儔類,明矣。試問周漢之異,先生可知?”   我齋先生冷笑道:“天不變,道亦不變。周漢之間,並未變天,不然聖人何以做萬世之師。”   “不然,周設五等,諸侯屏衛天子,大夫緣之以世官,士之子恒為士,農之子恒為農,秦、漢以降,封建毀而選舉行,守令得諸侯之權,而無以蔭護子孫,封建、郡縣之變,不亦大乎?故曰:宗周不如宗漢。”   我齋先生道:“夏、商、周封建而延,秦郡縣而促,可知郡縣非正道,宗漢不如宗周。”   “秦、漢以降,天子孤立無輔,祚不永於商、周,而春秋、戰國之禍亦從此絕也。以一己之私觀之,郡縣自非善政,而為天下之公計,實乃生民之幸,先生何以非之?”   賈牧隻見李如渺的臉色一變,心想著薑文齋還真是敢說,把一己之私和天下之公對立開來。   我齋先生不能對。   忽然一人做聲道:“你既然說實事求是,事者,非物乎?是者,非理乎?實事求是,非朱子所稱即物窮理乎?你的名目雖高,但卻是抱殘守缺,詆毀聖經,無視日月。”   賈牧一看,那人是烏有公。薑文齋道:“昔日朱子與陸子辯於鵝湖,言辭雖激,亦未嘗詆毀之,今之儒則不然,冒朱子之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稍有異見,便大肆鞭撻,自言曰:‘朱子實兼顏、曾。孟子之所長。’朱子自知,憂當如何?我隻肯作經世致用的學問,絕不做那數黑論黃,舞文弄墨的腐儒!”   烏有公不能答,眾人見薑文齋對答如流,紛紛變了臉色,賈牧道:“先生,我倒是有個問題。”   薑文齋一看,是賈雨村的弟子,微笑:“請說。”   賈牧道:“把一顆種子,日照雨淋,百年就成了大樹,日曬雨淋之功雖大,然其枝繁葉茂,乃種子自長,所以我以為宗漢倒不如宗大本本源。”   薑文齋默然,對賈牧投以贊賞的目光,那些理學中人也紛紛看向賈牧,要論本源大道,這可是朱熹的學問。薑文齋道:“關於本源,我自要著書。”我齋先生和烏有公等人聽此,也都平復心情,瞇起了眼。   有時間,他們就能準備,這次是被他的宗漢之學打了個措手不及。   李如渺見此,便讓開宴,各位都是儒學中人,食不言,隻有絲竹在耳,賈牧吃得無甚趣味。   一時宴罷,賈牧打道回府,這馬車轆轤的響,忽然停了下來,賈牧才要問,就聽有人醉罵道:“瞎了眼了,敢碰你喬大爺!”   賈牧一聽,掀開簾子,隻見喬安醉醺醺的雙手撐在地上,他立馬下了車,問道:“還認得我嗎?”   喬安一愣,揉揉眼睛,“恩人?”   賈牧“嗯”了一聲,說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救你的法子,你肯聽嗎?”   喬安怔了怔,點頭如搗蒜:“願意,願意。”   賈牧一笑:“那就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