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牧對元家的門房遞上拜帖並一兩銀子:“就說住在寧國府的賈牧求見。” 大概是一盞茶的功夫,賈牧走了進去,往第四進院落去。 賈牧舉起扇子,因為西邊有一群蜜蜂嗡嗡鬧個不停,賈牧擋著,西邊有個人對他一躬身,賈牧一見禮,看他的樣子,瞇縫眼,黃臉皮,三綹胡須,身上穿著藍布直裰,看著倒也有些眼熟。 那人道:“牧大爺練我也不認得了?” 賈牧:“眼熟。” “小的是福王府的奴才滿聲天,上回在鳴柳樓見過,王爺說了,見著牧大爺要有禮數。” “原來如此,怪不得有些眼熟。” 滿聲天問道:“不知大爺來這裡做什麼?” 賈牧道:“這也是你們王爺教你們問的?” “這倒不是,就是眼下這裡...” 賈牧反問道:“你又是做什麼來的?” 滿聲天道:“這裡有幾個朋友,所以來看看。” “原來這樣,我還以為你和這家女主人,有些瓜葛呢。” 滿聲天一臉驚悚:“大爺這話可冤屈小的了。” 賈牧莞爾一笑,“我還有些生意要談,就不會你說了。” “請。” 章柳兒聽了丫鬟的話,倒不知這賈牧為何有那麼大的神通,能讓福王都如此以禮相待,忙說:“看茶。” 賈牧輕搖扇子,款步而入:“不想這短短幾日,咱們就見了麵了。” 章柳兒:“你把那事兒擺平了?” 賈牧笑道:“有錦衣軍看著他,算是了了。”說著喝了一口茶,舒眉:“這茶不錯,有股玫瑰香,方才見西邊蜜蜂雲集,看來令愛是個愛好的人。” “她確實愛花。” 賈牧笑道:“世人以牡丹為花主,梅為花魁,荼蘼為雅客,仿佛花自有品格,我卻以為未必,昔年嵇叔夜有個《聲無哀樂論》,我以為花無美醜,觀者自觀耳,要不何以魏檜這一個奸閹竟也乾得出滿頭梔子花的事兒來。” 章柳兒道:“你是有學問的,我倒不明白這些,可是有些花就是好看。” 賈牧看她臉色並無變換,笑道:“一切景語皆情語耳,李太白說:‘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其實水陽江拍岸濤濤而去,那山又何嘗看他,隻是李白自個兒這麼想而已。” “也不知你見我是美還是醜?” “自是美的。” 章柳兒道:“那你以為我和什麼花相配呢?” “梔子花,梔子花又香,看著又好看,又可以做茶,就想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章柳兒笑著,捧住了自個兒的臉。 賈牧喝了一口茶,說起:“說起這魏檜,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你聽說過魏檜曾經有個寶藏嗎?” “自然,人家說他老家有個寶藏,” 賈牧見她的臉色還是沒有異常,笑道:“若是真有,挖了,發個財,咱們逍遙一生豈不好?” 章柳兒忽然正色道:“我的丈夫正月才死,你是什麼意思?” 賈牧一拍腦袋:“方才戲言耳,還請你別往心裡去。” 章柳兒還是那副嚴肅的神情,賈牧便起身告退。 怪,怪,怪,看來福王府那個長史的死確實有問題。 賈牧一邊扇著風,她方才那個表現,是因為真不知道寶藏之時,還是因為心機太深? 若是心機太深,怎麼反而關於亡夫的事情又怎麼掩飾不住? 沒法子,賈牧隻得開動銀錢攻勢,拿著銀子向看到的一個仆人問起了章柳兒的行蹤,聽那人說“太太這些日子往玄真觀去過。” 玄真觀? 那不是賈敬出家的地方嗎?難道這寶藏在那邊? 賈牧問道:“你們太太往常往那邊去嗎?” “沒聽過。” 這是虛張聲勢? 光天化日之下強烈的陽光,照在賈牧臉上,就像打了他一個耳光,賈牧猛一睜大眼睛,用扇子扇了兩下,回寧府去。 次日一早,賈牧坐著馬車往城外去,青山隱隱,麥田彌望, 賈牧一走上臺階,步入山門,道觀那朱漆大門正敞開了胸懷,寧國府雖然被抄沒了,但這裡卻沒受什麼影響。高墻環繞種,紅花綠瓦下,立著一塊碑,賈牧過去一看,立這塊石碑的叫做李玄,正是魏檜手下的太監李玄。 賈牧渾身一顫,這寶貝看來就在這玄真觀。 賈牧找了半日也沒有找到,烈日當頭,賈牧抹去臉上的汗,已經來到後麵一處僻靜的地方,墻垣已經朽敗也沒有什麼道人,便走了進去,大殿空空,蛛絲滿雕梁,大殿的側邊還有個小屋,丁達爾效應激起強烈,賈牧用手扇著,一步步進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隻見兩個因為年代久遠而難以辨認的木像。 賈牧心想反正也這樣了,不如試一試,用匕首慢慢劃開木像,這裡麵果真有寶貝,翡翠,瑪瑙等等,扣開這木像的眼珠,那是兩塊上好的祖母綠,一顆起碼值五萬兩銀子。 賈牧調勻呼吸,這一個木像上的東西,依他看來至少值四十萬兩,賈牧把兩個像裡的東西都取了,不過不能一起帶走,挑了些在身上,其餘的都藏在了一邊。 待出去之時,太陽竟有些要落的意思。 賈牧擦一把汗,心滿意足,走了出去,正走到山門的時候,他見到了章柳兒,心中一驚,當天就沒有走,吩咐下去,當夜在玄真觀的廂房裡住了一夜,第二天,拿個包袱把這些珠寶裝了,方才上了馬車,興沖沖的回了寧府。 八十萬兩!八十萬兩! 賈牧一手拿著一顆祖母綠,舉起來傻笑。 這錢可著實也有些多了。 “阿裡,阿裡巴巴,阿裡巴巴是個快樂的青年....” 賈牧把珠寶都收了起來,想起紅樓書中賈璉對王熙鳳說:“這會子再發個三二百萬的財就好了。” 哼,吃我媳婦的絕戶,上了癮了,還再發三二百萬的銀子,賈牧絕不會讓這種事兒發生的,而且他料定那玄真觀裡剩下來還有木像,恐怕那裡麵的寶藏也價值有二三百萬那麼多。 隻是賈敬這四季常服不過八套的老道坐在那邊,怎麼能拿出來? 可要是拿不出來,被章柳兒,被邱白圭拿到可怎麼辦? 賈牧可不能就這麼算了,事情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