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林如海的管家林萬到了賈府,賈赦,賈政都不免宴請一頓,問妹妹賈敏的情況,問林如海的情況,林萬說二人身子康健,賈赦和賈政也都眉開眼笑。 賈牧見完林萬之後,想和黛玉說些體己的話,但紫鵑說黛玉近日不得閑。 賈牧便去了一封信:“初,李夫人病篤,上自臨候之,夫人蒙被謝曰:“妾久寢病,形貌毀壞,不可以見帝。願以王及兄弟為托。”上曰:“夫人病甚,殆將不起,一見我屬托王及兄弟,豈不快哉?”夫人曰:“婦人貌不修飾,不見君父。妾不敢以燕媠見帝。”上曰:“夫人弟一見我,將加賜千金,而予兄弟尊官。”夫人曰:“尊官在帝,不在一見。”,愚兄以為,離別之時,麵有苦色,不見亦可,妹以為然否?” 黛玉沒有答復,賈牧心中煎熬,但也不願強求。 “夜,宇寧公主府來人了,說還有些事情,還青你過去一趟。” 賈牧和姹紫一起走了過去,來人是駙馬府的,一張白臉,說停靈的事兒他們公主還有些交代,想請賈牧過去談談。 賈牧也拒絕不了,坐上馬車,去了駙馬府,賈牧沒有多看,這駙馬府看著比寧國府華麗多了,可能不如吳王府。 一進去,便有兩個丫鬟迎來,行禮道:“公主正在午憩,還請公子等一會兒。”旋即他被帶到一間偏房裡,一個婢女捧來香茗。 賈牧喝了幾口,意識就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渾身發虛,已經是黃昏時候,屋外兩個丫鬟道:“公子,公主此時還在。” 賈牧忙抱歉道:“二位快帶我去吧,免得壞了公主的事兒。” 兩個丫鬟帶著,賈牧進了玉寧公主的屋子,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賈牧不免眼餳骨軟,珠簾後麵傳來了葳蕤生香的聲音,那女聲懶懶道:“你怎麼才來?” “公主見諒,方才日暖,睡過了頭,是小人之罪。” “你是大姐姐的乾兒子,誰敢說你是小人?好侄兒,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人死了之後,為什麼要停靈那麼久?” “禮記曰:‘三日而後斂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先自三日而斂,往後為了表示生者悲哀,停靈之日也便愈發長了,後來也便長了常例。” 玉寧公主問道:“是不是這麼一回事?養一條狗關在屋裡,但要它搖尾巴,時間短就不行了?” 賈牧道:“微臣不敢妄言。” “誒,你這話就生分了,咱們是一家人,我是你的姑姑,何必再說這種話呢?從此改了罷。” 賈牧躬身道:“尊卑之禮,賈牧並不敢廢,殿下喜歡,微臣要這麼說,殿下不喜歡,微臣還是要這麼說。” “你真是個榆木腦袋,嘶~” 玉寧公主這一聲似聲音,又似哀叫,賈牧忙念了一聲佛,“殿下若是身體不適,微臣告退。” 賈牧告辭,珠簾之內有無限風情,躺在榻上的宇寧公主道:“這個短命的,方才還在床上那麼弄我,現在又講起尊卑了。” 坐在一旁的貼身丫鬟曉夢抿嘴笑道:“不知者無罪嘛,公主這藥下去,他能記得什麼?” “哼,都是你挑唆的。” 曉夢瞇著眼睛不言。 玉寧公主道:“都賴你,分明是你說的,這藥能請他的魂來,原來都是假的,要真是他,怎麼能用這個本事,我的身子都叫他弄散了。” 玉寧公主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辜,把這次都怪到曉夢聲上,“不是你試用了高興,我才不會這樣。”一腳輕踢去,不意卻扯到了痛處,齜牙咧嘴,曉夢隻是笑,不理公主那些自相矛盾,自以為是的言論,去外麵取了飯菜回來服侍玉寧公主。 回了寧府,賈牧隻覺得餓的厲害,像挖了菜窖一樣,一邊啃著雞腿,他的腦海裡時不時會浮現兩個名字:一個是霓冷,一個是曉夢。 今日發生的事兒,像夢一樣,讓他覺得怪異,渾身不得勁。 ······ 朱虎坐在山梁之上,一雙眼睛盯著麵前樹林的動靜,手上拿著一張弓,腰間別著一把短刀,他是椒山最好的獵戶,所以他相信他的最後一支箭一定能有收獲。 慢慢,他的視線裡,草叢間跳出一隻麋鹿,他彎弓,搭起了箭。 這一次他勢在必得,這一箭像流星一樣飛去。 草叢間一片閃動,朱虎一拍大腿,竟然讓這麋鹿躲了過去,他急忙跑過去,想確認是不是真跑了。 隻見草叢上有些血跡,他便跟了過去,這麋鹿倒在一塊墓碑旁邊,這碑上寫著“嚴曉儀之墓”,隻可惜朱虎不認得,連忙作揖道:“勿怪,勿怪,我就為了飽腹,絕無冒犯之意。” 他拎著這隻麋鹿,往山下看,好像山下死了幾個人,他慢慢走下去,隻見那些死人的手裡都有刀,都是官府的製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朱虎有些怕了,忙提著麋鹿向南走了一會兒,此時又看到一個人趴在箱子上,嘟囔道:“救救我,救救我,救了我,這裡麵的東西都是你的。” 朱虎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那人隻是不斷說著話,聲音越來越小,朱虎把麋鹿放下,他移開,箱子上都是血,朱虎看著箱子,心裡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把箱子打開,裡麵都是金銀珠寶,他的眼睛亮了,他愣住了,他的餘生似乎就這麼直接的擺在他的麵前。 “救救我,救救我。” 朱虎不理那個哀嚎的人,把箱子拿起,而且走的越來越快,在溪邊將表麵的血跡擦乾凈。 他有個家,就在山腳,他也有媳婦,媳婦生得倒也不錯,見他回來拿著個箱子,問道:‘這是什麼?’ “撿的,咱們發了,明天咱們就離開這個地方,到城裡去。” 媳婦以為他生病了,等到她把這箱子一打開,也是睜大了眼睛,雙手捂住了嘴。 是夜,二人曲盡夫妻之道,朱虎喘著氣,腦海裡又想起那個瀕死的人,一時動了惻隱之心,見他起了身,穿好衣服,他的媳婦問道:“你要去哪兒?” 朱虎拿起一盞燈籠,回頭道:“不管怎麼樣,把這寶貝收好。”轉身便出了門。 在老地方,他看見了那個人,蹲下,用手探著他的鼻息,禱告道:“別死,別死。”那人果然還有些氣息,朱虎就輕拍他的臉:“醒醒,醒醒。” 此時身後驟亮,朱虎轉頭,竟都是官差,他心想:這就是命,停止手上的動作,朝那些衙役方向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