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便是放榜之時,賈牧沒有去看榜,不過是因為他看不了,更因為今天是他迎娶秋香的日子。 賈牧花了一萬五千兩贖了秋香,回憶起獄神廟的鞭子,所以他在白日迎娶秋香,他隨時準備死,所以活著就是要過把癮。 秋香坐著轎子,外麵吹拉彈唱,四下裡的老百姓都爭著探頭,希望能見這位女子一眼,可惜轎子上的簾子總不叫鳳吹開,好些讀書人,這種讀書人就是鄉試不考,專愛風月的讀書人在路邊扼腕嘆息,長公主的螟蛉之子娶了一位名妓,不說別的,這賈牧怎麼也得是個高衙內的待遇,雖然他在京城裡還真不是花花公子,但不妨有士子用他的名字寫了篇小說,叫《秋可紈》,也不知他從哪裡打聽到的賈府內眷名字,有這功夫,卻偏寫賈牧和嫂子,嬸子,侄媳婦的事兒。 秋香從角門被一路抬進來,賈牧在吃酒,是姹紫安排的她。 賈牧在大堂裡和賈璉,賈寶玉,薛蟠、馮紫英、柳湘蓮等吃酒,餘槐安等現尚在看榜,賈牧打算來日再請。 賈府的那些女眷聚在一處,李紈和秦可卿自是玩得好,王熙鳳七月生了巧姐,初為人母,雖也煩躁,卻也是開心時候,倒是王夫人,邢夫人在,幾人不能說些育兒教二的話,怕二位太太說什麼是不體麵的話來。 賈迎春、探春、惜春和史湘雲。薛寶釵在一處,迎春不愛說話,惜春也安靜,探春和史湘雲倒是能說幾句,可史湘雲和薛寶釵臨近坐著,薛寶釵一問搖頭三不知的,座中幾個倒是很淑女的,不一時,寶玉熱熱鬧鬧來了,說什麼秋香如何漂亮的話來。 湘雲道:“愛哥哥今兒是怎麼了,你不是常說,姑娘嫁出去便是魚眼睛了?” 寶玉一聽,低下眉來:“這話是不錯,但此時尚嫁未嫁,還是無價珠寶呢。” 寶釵道:“那想必寶兄弟是覺得魏武少時和那袁紹潛入新人家裡偷看是極對的咯。” 寶玉忙搖頭道:“姐姐這話可就冤枉我了,若我是這等人,那我來看的你們是...”一說到這裡紅了臉,忙自個兒打了幾個的嘴巴:“這嘴也忒不成器,什麼話都能說的,我再不說了。” 湘雲看寶釵已經冷了臉,倒也不好說什麼,吃了兩杯茶,隻覺得尷尬,寶玉便和史湘雲,賈探春說了幾句,這裡方才又熱鬧了些。寶釵見寶玉臉上有愧,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隻得一笑了之。 “大喜,大喜,牧大爺高中亞魁!”門外的聲音一響,賈牧一拍手,手下的丫鬟。仆人就到處撒錢,隻聽豁朗郎滿院的錢響。 賈璉大喝一聲:‘大丈夫當如是也,興兒,今兒高興,咱們也撒錢!” 賈璉也沒錢,興兒隻能求到王熙鳳這兒,王熙鳳道:“人家是高中,也不知咱們這位爺是什麼呢?誒,人家熱鬧,咱們也不能小氣了不是,你去罷,隻說是我說的,讓周瑞家把錢抬來。” 王熙鳳一麵說,一麵看向李紈和秦可卿,她原以為李紈被賈牧下藥了,現在看來,倒不是這樣,難不成這珠大嫂子,也遭了這位牧大爺的毒手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那麼想,但總是沒有什麼證據。 這牧大爺這麼有錢,要是還和秦可卿在她那邊頑就好了,如今說不得要賺多少銀子,可惜,王熙鳳如今想來當時也是一時氣憤,把這麼一位財神爺趕了出去。 賈璉還沒撒呢,薛蟠已經開始撒錢了,豁朗郎的錢響,聽著確實爽,薛蟠是這樣的人,假如他看過《英雄本色》裡麵發哥拿假鈔點煙,那麼他一定會學的,而且必須要用真的。 豪擲千金確實是爽,爽的代價一定空虛,有時候是錢袋硬化,有的時候是身體空虛,有時是精神上的空虛。 興兒忙完了回來,賈璉見他來了,怪道:“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讓你揀錢去嗎?” 興兒一愣,外麵已經搶瘋了,那幫人恨不得把地都給舔一遍呢。 得,忙活兒一番,四個大字: 啥也不是。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二大喜,歡悅出遊絲。 賈牧流淚了,他的眼睛不受控製,也可能是因為喜極而泣,秋香渾身懶懶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賈牧流淚,她早知道賈牧,比賈牧第一次知道她,還要早一些,她一年前也在章柳兒的府邸,和昔日的添悅,如今的簾月是姐妹,不過因為她的樣子好,很想元秋兒,所以章柳兒就叫她女兒,那時簾月有預感,便帶著她跑了,章柳兒不見了秋香,臆想也破了,故而做出殺福王之時,二女淪落至今,不想章柳兒調戲賈牧的言語兜兜轉轉,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竟然成真了。 賈牧感覺秋香的柔指朝他的臉上撫來,“我是怎麼了?” 秋香道:“夫君的手指頭能言,秋兒的指頭說什麼,你總能聽出來的。” 賈牧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手卻不安分起來,秋香忙讓簾月幫忙,她是練武的,身體好。 春熙帝知道賈牧迎娶了秋香,心中有氣,怎麼朕好容易出來瞧見個好東西,還叫別人拿去了? 但是賈牧一來為他立過功,二來,是他姐姐的乾兒子,他也不好出手,畢竟他是想當個明君的。 再者,政務也忙,古人怎麼說的,潘驢鄧小閑,春熙帝很忙,忙起來,也就顧不得這些事了,何況不日,徐皇後也發病了,他還要操心皇後的病情,便漸漸遺忘了此時。 不過很快,春熙帝又聽到了賈牧的名字,那日,大街上貼了揭帖,說這次京兆府的鄉試有貓膩,上榜的盡是些大官的子侄,特別是陳以義的兒子,陳學敏,受到最大的質疑。 為了平息這場紛爭,春熙帝拍板,把任君用,黃明義二人先抓了,交於三法司會審。 審查出來的結果,春熙帝有點不滿意,說有個叫羊璞的秀才在任君用的府邸做書辦,是他泄的題目,這羊璞自個兒也認了,春熙帝倒也沒著急,而是又委托其他人,重新組織了一次鄉試。 第二次鄉試,錄取的人也差不多,就是多了幾個遺賢,不過春熙帝為了平息眾怒,還是把羊璞定了斬立決,罷免了主考,副考的官。 還有把這次錄取少了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讓人請去三法司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