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隻說了幾句，講了點揚州的事情便走了，賈牧也無話好說，和陸嬰寧夜裡說些之前的往事，不過家長裡短，記得是陸嬰寧先睡，賈牧隨後也做了鼾聲。 　　次日，賈牧還是去兵部點卯，觀政期間，隻是看看塘報而已，兵部裡麵的人因為賈牧和尚書李迎有親誼，也不敢和他生事。 　　賈牧自己找了一件事，和牛頓一起編纂炮兵教材，現在大順是有炮兵，但還沒有形成兵種自覺，沒有理論基礎，全是經驗，未來就是炮兵的時代，飛機是天上的炮，艦船是海上的炮，坦克是移動的炮，要贏得未來，必須要掌握炮兵。 　　炮兵是技術兵，裡麵有很多數學，力學，幾何的內容，編寫教材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有人奇怪了，他和牛頓怎麼認識的呢？在國子監他們不大熟，但是牛頓在工部觀政，修造火炮，賈牧在查數據的時候，也就和他認識了，二人對火炮都有些研究，也都是勛貴子弟，對這方麵誌同道合，也就一起編書。 　　散衙之後，賈牧打聽到了林如海的消息，他升任都察院右都禦史，但是左都禦史空缺，等於他現在是都察院的一把手。便備了禮物去拜訪，賈敏看起來是狀況好多了，但是林如海老了不少，頭發都白了，時移世易，賈牧的變化太大，賈敏和林如海見者了，都很有些感慨。 　　林黛玉舟車勞頓，身體不適，賈牧也沒有見著，反正也好長沒見過了，再等幾天也不是難熬的事兒。 　　賈牧回去路上，隻盼著建工立業，就他能再妻，林如海也不肯啊，他堂堂一個右都禦史，女兒嫁給別人做平妻，這成什麼了？ 　　一路上，賈牧隻覺得馬車跑得快，有催人前進的意思，他隻想乾出事業，讓林如海把女兒交給他。 　　至於黛玉，黛玉的心早就是他的了，她是不會拒絕的。 　　賈牧有這個自信，隻是婚姻難說。 　　五月，賈牧和牛頓把炮兵教材一起交上去，春熙帝很高興，又因禦史文應龍之前提議恢復京衛武學，便讓賈牧和牛頓去那裡做炮兵的老師，牛頓拒絕了，他想接著研製火炮，春熙帝就把這任務交到賈牧的身上。 　　京衛武學的招生對象，主要是神京及周邊的良家子，對於這些人，文不成，就要武就了。 　　五月份的建議，九月就開學，武學的場所是米祿倉旁的胡同內，事情主要是兵部員外郎袁誌清和賈牧做的，經過《長安報》的宣傳，和賈牧的街頭演講，第一屆武學的報名人數，大概有兩千多人，經過一番考察，有五百六十四人入學。 　　九月九日 　　明日便是武學開學的日子，賈牧正忙，忽然門外有人說道：“林都禦史有請。” 　　賈牧也不知林如海請他過去做什麼，拿著請帖，去了摘星樓，林如海一見賈牧，便屏退了旁人，說道：“有件要緊的事兒。” 　　賈牧見他神情緊張，不由問道：“什麼？” 　　“齊王要反。” 　　“竟有這事？”齊王如今在雲南，難不成是和緬甸勾結起來了？ 　　“有此風聲，所以陛下要我奉旨查邊，查查真偽。” 　　“若是真的還好說，若是假的，姑父可如何脫身呢？不如請辭。” 　　“君命在此，正是奮不顧身之時，豈可推脫。” 　　賈牧頷首，林如海又道：“隻是我離京之後，你姑姑有孕在身，妹妹又無人照顧。” 　　“不消說，我自派人去照顧。” 　　林如海點頭：“你也要小心才是。” 　　“賈牧明白。” 　　“話不多說了，咱們散了吧。” 　　這事情讓賈牧覺得事情越發沉重起來，而九月十日也不是一個陽光明媚，相反還陰沉沉的。 　　上午下的雨，到中午也沒有停下，讓人想起那些年的洪水，楊羨之也是報名通過的學生，早上起得遲了，所以來得晚，一進武學，便見一大堆人在雨裡站著，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門口的士兵問道：“你是不是學生？” 　　“是。” 　　“登記。” 　　楊羨之寫了名字，士兵道：”那就站著去，到這個時候還有五個人沒有來。” 　　楊羨之便站到了雨裡，不一時剩餘五人來了，也站在雨中，此時，便聽一個個聲音響起：“你們知道為什麼叫你們站在雨裡嗎？” 　　沒人作答。 　　“開學的時候是在辰時，怎麼到這個時候人才齊？這裡是武學，進了就是軍人，吃皇糧的軍人，找書苑 wwｗ.zhaoshuyuan.ｃｏm 但是，你們不配，軍人令行禁止，你們配嗎？袁山長很傷心，我也很生氣，你們，有誰覺得自己吃不了這個苦了，可以站出來，現在就可以走，我不攔你們....一個都沒有嘛？都覺得是個漢子，是個能保家衛國的人了？” 　　賈牧環顧，點頭：“好，既然你們覺得自個兒是，我也覺得你們是，那些遲到的，你們自個兒已經走了，你們已經被開除了。” 　　楊羨之問道：“為什麼？這是不教而誅。” 　　賈牧來到楊羨之的麵前，“你說什麼？” 　　楊羨之哽咽了一下：“先前並沒說這樣的處罰，就這麼開除了我們，我們不服，還請...大人給個機會。” 　　賈牧頷首：“好罷，就給你們這個機會，省得以後說我是不教而誅，接下來同學們歡迎袁山長給你們講話。” 　　袁誌清講完之後，賈牧講，他現在是京衛武學的政治部主任，講的是報答皇恩的道理。 　　“吃皇上的飯，穿皇上的衣，為皇上效力！” 　　好些學生在雨中眼含熱淚，畢竟他們確實是大順朝的既得利益者，又是青春時候，最容易受鼓動。 　　講話一完，解散，賈牧去洗澡，換衣服，旋即去巡視宿舍，宿舍自有人會教他們如何整理，衛生關係到健康，關係到紀律，紀律就是戰鬥力的來源。 　　澆了雨，下午就有熱湯麵吃，再回到宿舍，那幫小夥子也沒誰說話了，第一天都靜悄悄的，顯得嚴肅與拘謹，就在這個夜晚，樓下熄燈號吹響之後，這些人就算正式進入武學的生活中，睡夢之後，一個圈子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