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牧倉皇而去,念嬌回去稟報,說秦可卿說夢話呢。 陸嬰寧默然,她不想秦可卿竟然做起這種夢來,那她夢裡想得會是誰呢? 陸嬰寧一時緊張起來。 她哪裡會想到秦可卿早已成了賈牧的入幕之賓。 ····· 轉過天來,一個人帶著聖旨找到了賈牧,身高八尺,眼神陰鷙,姓葉很獨特,姓仇,叫仇天來。 他原先是錦衣軍的副指揮,現在被春熙帝派來當這個五城兵馬司的都尉。 “賈行走,陛下雖然有旨意,但是這處理漕幫一事,點名要你掛帥,有什麼招呼隻管和我說就是了。” 賈牧略微一笑:“仇都尉辦案多,資格老,我隻是初出茅廬,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以後一起勠力同心就是。” “正是這個道理。” 賈牧道:“事不宜遲,五城兵馬司無不通屬已經很久了,還請都尉把名冊點過,查漏補缺。” “我已經派人去做了。” 五城兵馬司各自為政,這個新的衙門暫時設置在西邊,二人從兵部衙門有說有笑,一路去了西城。 衙門裡,各路諸侯都來了,謝參見賈牧來臨,心道:“果然這樣的大人物從不亂出手,一飲一啄,自有因果。” 仇都尉把聖旨又說了一遍,讓賈牧又跪了一次,心中好不舒服。 “都起來罷,這漕幫龍蛇混雜,人數眾多,聽說還喜歡打聽關係,你們沒有誰在他們那裡有股罷?” 那五個指揮使,二十個副指揮使一齊搖頭。 仇都尉:“便是有了也無妨,把錢退了,做個乾凈人,不要和那些人聯合起來,對抗朝廷,要不然神目如電,一朝報應來臨,就不要哭著說什麼悔不當初的話了!” “不敢。” 仇都尉掃視了一眼,對著賈牧和顏悅色道:“行走,這事,你是不是還說兩句?” 賈牧咳嗽了兩聲:“起來罷,你們不要緊張,俗話說一咒十年旺,都尉這是在鞭策你們,為你們好,你們都是吃朝廷俸祿的,各個都有自個兒的體麵,隻要不觸及國法律條,誰也不找你們麻煩,相反,要是你們辦案的時候,有誰敢找你們,我和都尉還是你們的後臺,我是皇上欽點來辦案的,你們辦事不要有顧忌,不要想什麼投鼠忌器的事兒、如今的器是什麼?如今的朝局是什麼?” 賈牧喝一口茶,緩緩道:“是前方打仗,國庫吃緊。神京有一百二十萬人,被這幾個小蟊賊搞的人心惶惶的,這像什麼樣子,要是被什麼有心人鼓動了,那情形更是危險,如今陛下要神京太平,誰要和這一條對著來,不管他是什麼人,是天王老子也好,是閻王小鬼也好,該抓的抓,該殺的殺,絕不手軟。” “那些漕幫也不是鐵板一塊,人也不是生下來就要做壞事,隻抓那些頭頭,把那些頭頭弄了,擒賊先擒王,事情就好辦了,切不可亂打一氣,舉世皆敵。” 賈牧一席話說完,謝參道:“行走,卑職已經知道那日襲擊餘翰林的兇手。” “是誰?” “小刀會的陳三郎。” “小刀會又是什麼?” “小刀會原是一幫在西山那邊挖煤的弄的,現在專乾這買賣人口、販賣私鹽的勾當。” “這陳三郎是什麼來頭?” “聽說是個逃兵。” 賈牧道:“小刀會,會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他轉頭看向仇都尉:“這就先拿這小刀會試一試牛刀罷。” “很該立辦。” ······ 明月明亮,照耀如白日,賈牧來到一處青樓前,謝參說這陳三郎近來常來這裡,捧花魁娘子的場。 兩個大紅燈籠艷得讓賈牧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月光射下,讓賈牧想起狼人。 忽然,樓上傳來桌倒碗碎的聲音,兵刃碰撞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從樓上被扔了下來,滿麵鮮血,還不曾慘叫一聲,便死了。 賈牧麵不改色:“這是中套了?”仇都尉默然,賈牧吩咐了一句:“要放虎歸山。”轉頭對仇都尉道:“咱們還是喝茶去罷。” 茶社裡麵的人聽到那打鬥聲,早有些人被嚇走了,賈牧和仇都尉入座,仇都尉喝了一口,搖頭道:“還是酒好喝。” 賈牧朗聲道:“店家,拿酒來。” 店家似笑非笑的看著賈牧:“客官,這兒是賣茶的。”賈牧把銀子拍在了桌上:“這個,能不能喝酒。” 店家連忙點頭:“能,能。” 陳三郎刀都卷刃了三把,一身是血的從樓中跑出來,身後還跟著那兩個死黨,外麵的伏兵因為賈牧的吩咐都撤了,隱蔽在暗處。 臣三郎罵道:“幫主太不講道義了,竟然和官府一起來整咱們。” “這個仇,咱們一定要報。” 三人騎馬而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些暗處的官兵見了,跟了過去,謝參滿臉是血的走了出來,才走到門口,便走不動了,他還是立功心切,這下,那些部下,全部都搭進去了,賈牧見這邊冷靜了些,方才走了進去,隻見滿地的橫屍,血跡斑斑,血泊個個,老鴇跪在地上嚇得不能說話。 賈牧道:“我們是兵馬司的,聽說這陳三郎和你們這裡的一個花魁要好,那個花魁人呢?” 老鴇方揮手讓人去喚,不一時一個雲鬟散亂的女子走了下來,烏溜溜的一雙眼,亮晶晶的一張臉,確乎漂亮,賈牧道:“那陳三郎和你說過什麼?” 那花魁娘子隻是搖頭。 賈牧緩緩摸著她的肩膀:“他真的沒和你說過什麼?還是你和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這花魁娘子喊道:“奴家根本不知他是江湖上的人,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說罷,便啜泣起來。 “你們這些風塵女子,孤苦無依,所以盼著一個厲害的人護著你們,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姑娘,你瞧瞧,他已經跑了,他把你丟在了這裡,你還為他遮掩什麼呢? 花魁娘子臉色變換,默然片刻:“他說,他們的頭領妒賢嫉能,心裡容不下人,他早想到會有那麼一天,大人,別的,奴家真的就一點都不知道了。” 不出所料,賈牧揮手道:“你們,把這裡打理一下,這裡的損失,不久就會有人陪你們的。”照舊去茶社裡喝茶,仇都尉問道:“怎麼了?” “跑了。” “啊?” “有人跟過去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