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該上朝了,好賴把爺給叫醒。” 陸嬰寧搖頭,她還想聽賈牧說些什麼,便道:“不急,他大概是乏了,什麼都不急,就是聖旨來了,也讓他們等一等。” 不過賈牧沒有繼續說話,他臉上露出哀傷、惋惜、憤怒、無力的表情來。 慢慢,賈牧睜開了眼睛,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忙起身,穿衣,漱口,穿上潮服,往門口去。 此時,就聽外麵的喧鬧聲,賈牧問道:“怎麼了?” 仆人來報說:“刑部的官兵來了,說寧府裡麵有賊贓。” 賈牧往角門去,隻見刑部的人潮這邊走來,賈牧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為首的笑道:“昨天馮工部家報了走失,說來了飛賊,昨夜我們抓住了,才發現這飛賊是漕幫的人,將馮工部家失竊的東西,送給了大人,這是來討回東西的。” 賈牧沉思片刻:“賊贓是大箱還是小箱?” “這個小的們哪裡知道,煩請兩樣都讓我們看看。” 見這些人就往寧府這邊來,賈牧冷聲道:“怎麼。你們還想闖進來?” “小的們總得辦案不是?” 賈牧道:“我讓人給你們抬出來。” 見那刑部的臉有難色,賈牧問道:“怎麼,信不過我?” 刑部的人訕笑道:“不敢,隻是這件事確乎要緊,小的們的身家性命都放在裡麵,實在不乾馬虎,非進去看一看這心裡才踏實。” 賈牧不緊不慢的說道:“反正你們橫豎今天不能進去,要麼我讓人把東西抬出來,要麼,你們就門外等著,隨你怎麼赤壁鏖戰,我也不管,就是不能邁進這個門一步。” 刑部的人轉身幾步,細語道:“怎麼他還在?他在,這事我可怎麼辦呢?” 賈牧旋即便讓人把所有的門都關了。 看著這禁閉的大門,刑部的人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愣在賈府門外。 大明宮.太極殿 春熙帝掃視群臣,問道:“今兒是哪個沒來啊?” 戴權道:“鎮國府一等伯牛繼宗告了病。” “忠順王呢?” 戴權一愣,朝臣一驚,戴權答道:“陛下,忠順王爺領兵打仗呢。” 春熙帝一摸額頭,聲音低弱:“寡人竟然是忘了。” 夏守忠道:“陛下,禦前行走賈牧沒有來。” “這是怎麼回事?” 聽春熙帝,陳以義心中也有問疑惑,這個賈牧還沒來呢? 春熙帝道:“既然他沒來,事情就算了,朕乏了,陳閣老,今兒的事兒你來聽聽,等會讓,進宮和朕再說。” 陳以義一聽,兩眼盈淚,什麼叫信任?這就叫信任。 群臣等聽了,都喧鬧了起來,春熙帝的身體這是怎麼了?讓首輔在大殿聽群臣之言,這可是前所未聞之事。 “陛下,微臣要彈劾陳閣老。” 春熙帝見那個禦史,皺眉道:“朕乏了。” 那禦史道:“陛下,陳以義行事乖謬,故而各地叛亂,此僚萬萬不可以擔任首輔。” 春熙帝的眉頭愈發皺起來,戴權嗬斥道:“大膽,禦駕也是你能攔的!” 那禦史跪在地上:“天下者,太祖,太宗之江山也,陛下奈何以一己之私,而不顧天下蒼生,臣徐第今日在此死諫,懇求陛下罷免陳以義!” 一席話說的陳以義也跪了起來,春熙帝拂袖道:“朕不聽!”戴權一攙春熙帝的手,竟是如此有力,心中未免升起寒意。 春熙帝一走,群臣都跪了下來,心中不免猜測是不是要變天了。 陳以義率先站了起來,不一時,夏守忠也春熙帝派了出來,陳以義道:“你們都起來罷。” 見徐第還兀自跪在那裡,陳以義道:“今兒本就一件事,要襲封賈牧的爵位,他不在這兒。” 徐績道:“閣老,我去看看情況。” 陳以義頷首:“那就煩請少保了。” 徐績先走出大殿,陳以義道:“有什麼事兒,各位就說來,我和夏公公為轉報給陛下的。” 大約半個時辰後,徐績回來了,整個大殿為之一靜,陳以義問道:“賈牧,你何故姍姍來遲?” 賈牧:“陛下呢?” 陳以義肚子裡好笑,暗算我,脾氣還那麼大? 徐績道:“馮尚書家裡失竊了,查出來大概是這兩個箱子,這箱子口的火漆還沒掉,馮尚書,你自個兒來看看罷。” 馮尚書頷首,走了過去,拿來失單,一件一件的點,一些禦史看這裡麵珠光寶氣,已經有彈劾文章了。 馮尚書不一會拿著一封信,冷汗直流,一旁的人嚷道:“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扒灰的信在裡麵。” 徐績見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把拿了過來,馮尚書連忙道:“我從沒見過這封信,從來沒見過!” 陳以義拿到手裡,見是齊王的信,心驚膽戰,忙遞給夏守忠,夏守忠知道情況非同小可,忙進春熙帝的寢宮,春熙帝的聲音弱弱的傳來:“讓陳閣老自行決斷罷。” 夏守忠也不敢進去,忙去了太極殿,對陳以義耳語一陣,陳以義也不知皇帝怎麼就病重成這樣了,隻好道:“先把他給我押下去!收獄神廟。” 賈牧心裡好笑,敢算計我,老子算計不死你,這信自然是他昨夜寫的,原本隻是為了留個後手。 陳以義看了夏守忠一言,夏守忠把聖旨掏了出來:群臣都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夫帝圖草創,王業艱難,鹹仗股肱,葉同心德,用能拯厥頹運,克膺大寶,然後疇庸茂賞,開國承家,誓以山河,傳之不朽。朕以眇眇之身,托於兆民之上,永思祖宗創業艱難,賈牧深肖祖輩,可襲寧國公,欽此。” 群臣嘩然,特別是賈赦,心裡嚴重不平衡,怎麼賈牧就襲爵了呢?還是頂格襲了? 賈牧不緊不慢的跪下,“謝陛下隆恩,然此詔,賈牧德薄,萬萬不敢受。” 賈牧起身,轉身便走,如果春熙帝身體真的不行了,那麼他還會有詔書,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守在春熙帝的身邊。 陳以義見賈牧轉身就走,心道:“等會兒給你治一個大不敬之罪,便是長公主也不好保你!” 他哪裡想到,賈牧不是“天子呼來不上朝”,而是直接跪在春熙帝的寢宮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