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 餘槐安遭了打,父親見他敢為,心喜,母親見他挨打,淚垂,妹子餘月英,看著餘槐安道:“哥哥這也太冒失了。” “我心甘情願,這老賊,忘恩負義,很是該罵。” 餘月英道:“你心裡有那邱家,邱家還未必記得你呢。” “這邱姑娘你哪裡知道,冰雪聰明,無一處不標致,聽說現在還和她兄長打饑荒呢,就是為她的芳心,這一段打,也不算白挨了。” “你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不一時,聽說邱白圭來了,餘槐安便說要請喝酒,餘父道:“你成這樣了,能喝什麼?連醋都不能喝一瓶,關鍵時候還得你老子來。” 餘父和邱白圭喝了幾杯,便問起他妹妹的婚事,邱白圭便道:“我一向便想給我妹妹找個好丈夫,令郎有情有義,我倒很是願意將妹子托付與他。” 餘槐安被抬了進來,餘父問道:“你是怎麼個說法?” 餘槐安假意推辭:“令妹天資國色,隻宜配王孫公子,我現在已成了被首輔不容之人,若與我相陪,必多災難,豈不唐突了西施,還請另擇門第才是。” 邱白圭立馬道:“我若這樣,與那嫌貧愛富的人有何區別,她既和你見過,對你有心,便是有緣千裡來相會,不必推三阻四。” 餘槐安心裡高興,忙道:“既蒙錯愛,不敢推辭,來日我必央人說媒。” 邱白圭道:“還請留件信物,叫我妹子見了安心。” 餘槐安便從脖頸處摘下玉來,遞給邱白圭,邱白圭帶回家,邱姑娘見了這玉,自是滿心歡喜,不題。 說回賈牧,這幾日迎來送往,好不勞累,這漕幫之事,因為牽扯上齊王,就由錦衣軍接手,也不需賈牧的過問,這一日,賈牧剛送走南安郡王,蕭鳴鳳上門還錢。 賈牧想起蕭鳴鳳是買妓女朝他借的錢,問道:“這美人你可還受用啊?” “別提了。” 賈牧見蕭鳴鳳低頭嘆氣,便道:“蕭兄定要說說,讓我笑笑。” 蕭鳴鳳道:“說來好笑,那姑娘迎來沒幾天,我那山妻見我與她親昵,便醋意大發,這些日子沒少和我打饑荒,我實在難熬,又把她給賣了。” 賈牧咋舌,蕭鳴鳳道:“你這深宅大院,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我何不到鳴柳樓暢飲一番?” 賈牧便換了一套便衣,與蕭鳴鳳一起出去,到了鳴柳樓,卻見衙役們拿著水火棍,把酒樓給圍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 衙役裡有認得賈牧的,知道是炙手可熱的國公爺,忙道:“今早他們家報案,客房裡死了一個人,這老板說昨兒來一男一女,說是夫妻,他瞧著很不對勁,因他二人雖說是夫妻,卻並無什麼行李,隻有一個小包,便問是從何而來,那女的便說是‘投親不遇,要出城去。’還要了酒,要了菜,今早一瞧,事情不對了,男的死在了被褥裡,女的卻不見了蹤影,因最近漕幫事情多,太爺便親自來了,如今在裡麵審案呢。” 賈牧看向蕭鳴鳳:“如今談話無地,倒是給咱們留了個破案看戲的門。”看戲是人的天性,人生來就是看客,賈牧要了個靠近的地方,隻聽孫府尹問道:“尤安,你這店裡,最近可走了什麼人?” 尤安正是店家的名字,他道:“小的有個夥計,前幾天回家去了,叫何茂才,是個金陵人。” 孫府尹道:“遠親不如近鄰,你休胡口抵賴,必是你和他有什麼勾當,來啊,給我打,不打,諒這人不能招。” “且慢,府尹且慢。” 孫府尹轉頭一看,是賈牧,便道:“國公爺怎麼有這個雅興,到我這個地方來了。” “湊巧,隻是方才聽人說,這死者,叫做原神,神京人,是個匪類,他那舅舅原先是皇糧莊頭,給他找了門親,他還沒等那姑娘過門,便奸了她,鬧得很不像個樣子,連他那舅舅也吃了瓜落,被罷了皇糧莊頭,那原神也跑了,不知去向,我想必是這原神平時招惹了什麼人,才遭了這樁禍事。” 這原神的娘舅不是別人,而是尤二姐未婚夫張華的父親。 張父被叫了來,隻說不知道,再沒聯絡,他要知道這畜生的動向,非打死他不可,孫府尹奸他如今這樣,也道恨得有理,這張家被原神壞成這樣,斷沒有為他匿情的道理,也便把張父放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賈牧見到張父,想起尤二姐的事兒,去尤家問尤老娘道:“這婚事可退乾凈了?” “他家如今落魄成這樣?見了銀子,又知是國公的意思,哪裡有不答應的?”尤老娘見賈牧得了國公,愈發奉承起來。 賈牧道:“你怎麼打了我的旗號?” 尤老娘忙掩嘴笑道:“怪我的嘴笨,實不是打了國公爺的旗,隻把那銀子一擺,他們就退了親了。” 賈牧頷首:“老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可見老太太乾的不錯。” 尤老娘聽賈牧這一句老太太,愈發飄飄然了,讓尤氏和尤二姐來陪賈牧。 一個是花信少婦,身形豐盈,一個是花季少女,嬌羞可人,賈牧左擁右抱,這個來夾菜,那個來喂酒,好不得意。 尤老娘怕尤三姐再壞事,還特地把她叫進屋來說話,尤氏叫賈牧手逗弄得臉紅,尤二姐的胭脂隨著酒水,都沾在了賈牧的唇上,賈牧熱心湧動,幾乎就要做出一場好事來。 “老爺,老爺,出事了,北靜王爺請你去一趟。” 隨著仆人在門外的一喊,賈牧咬牙,罷手,轉身道:“回來再俯就您們。”二女的情都被挑起了,來不及等賈牧回來。 賈牧趕到北靜王府,確實是出了一件大事,賈薔死了,而且死的很曖昧,像是窒息而死。 北靜王哭道:“彼蒼者天,殲我良人。”聲音甚是悲哀。 賈牧道:“死者為大,世兄也不要悲傷了,節哀順變。”賈牧早聽這北靜王養的孌童甚多,今天見賈薔死了,真是被他的玩法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