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家 自打這賈牧納妾的消息傳來後,這周邊鄰裡的禮物就沒有停過,尤老娘彌勒佛似的,笑口常開,不過一個是因愛,一個因為人事。 庭院裡麵的人,各個笑逐顏開,此後,他們可以回賈府了,那快樂無異於取上真經。 尤三姐在屋內為姐姐挑選著?髻,尤二姐在鏡前看著自己的臉。 “姐姐這個樣兒,隻怕那崔鶯鶯還俊些,” 尤二姐一下臉紅到耳垂:“哪兒有?” “姐夫的眼睛又不瞎,不是姐姐這個標誌的樣兒,他能把你娶進門?” 尤二姐低頭不言,尤三姐看著鏡子裡的她發笑。 尤二姐道:“你那姐夫既然那麼好?你怎麼不嫁給他?” 尤三姐道:“難道我們姊妹三個都侍奉他一個不成?” “那你心裡頭是誰呢?” 尤三姐笑道:“除了那姓柳的還能有誰?” “這柳大爺惹禍走了,現在還知道回來沒有呢?你就這麼等著?” 尤三姐斬釘截鐵道:“他一年不來,我等他一年;十年不來,我等他十年;若是他一輩子不來,我橫豎一輩子不嫁。” “別說這樣的胡話,女孩子怎麼可以不嫁人呢?我往後定給你尋一門好親事,不是公子王孫,我都不讓那媒婆說親。” 尤三姐笑道:“國公夫人可是不一樣呢。” “再拿我說笑,仔細你捶你。” 尤三姐還笑著,尤二姐就劈劈啪啪打起她來,弄得脂粉四起,胭脂滿衣,房屋裡戲臺裡一樣熱鬧。 尤氏進了尤二姐的房子,立時拿帕子,招手似的揮來揮去,穿過香林脂雨,咳嗽了幾聲,尤二姐和尤三姐方不鬧了,尤氏緩一口氣,對尤二姐道:“二姐,我有些體己的話和你說。”她已經是婚姻裡的失敗者了,雖然這尤二姐不是她的親姐妹,但她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她一些高墻內生活的禁忌。 畢竟她的下半身富貴,還指望著她呢。 “頭一件就是要忍....” ······ 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 雨後彩虹分外動人,會芳河波光粼粼,荷葉上麵亮閃閃的水珠自由自在的滾來滾去。 賈牧才和林黛玉出來,就見簾月急急忙忙來了,賈牧聽秋香生了個女兒,血流不止,已經暈了過去,連忙跑到秋香的屋子裡。 隻見簾子一動,太醫走了出來,聽秋香香魂已逝,賈牧滾下淚來,他長嘆一口氣,看著奶媽懷抱裡的女兒,憐惜道:“往後,你就叫賈緣秋,好嗎?” 賈緣秋還是哇哇的哭個不停,賈牧一捂眼睛,走進簾中,床上汙穢不堪,汙血橫流,賈牧撥開秋香額頭上的頭發,他緩緩坐在了秋香身邊,靜靜看著她,看著她痛苦的臉龐。 “這不漂亮。”賈牧的眼眶又紅了,抱住秋香的遺體嚎啕大哭,渾身沾滿了鮮血,活像一個劊子手。 於是賈牧憔悴,行吟河畔,歌曰:“謂今日兮兇辰,翔芳皋兮荷津。羌有事兮江乾,疇憑茲兮不歡。雨蒼蒼兮流夏,河奔湧兮野馬。固人命兮有當,為君故兮沉吟。視芳夏兮風飄,蹇誰哀兮今朝?” 林黛玉坐在霞影紗糊的窗隔前,默默聽著風中傳來那賈牧的唱詞,晴雯從她的身後走來:“姑娘,時候不早,咱們該走了。” 黛玉聽了,心中湧起無限狐疑,麵上卻不曾改色,點頭道:“好,咱們走。” 馬車輪子一轉,便離賈府而去。 賈牧沉吟以後,把身上那間被鮮血染紅的衣服脫下,由香菱換了衣服,聽黛玉走了,不言。 次日,賈牧前往賈家的祖塋,給自己挑選墓地。 賈家的祖塋在潭柘寺西北的坡地上,神道上的石人和石獸都是寧公、榮公南征北戰時候的部下,古來視死如視生,這些威嚴的石刻不管風吹雨打,守護著他們的統帥。 賈牧作為一個樣子貨,一個沒上過疆場的國公,見此不由不肅立,不一時便到了碑林,上麵寫著祖宗的名字,【順朝國公賈演】、【順朝國公賈代善】...... 看見賈珍的名字,賈牧一陣唏噓,看到賈珠的名字,他已經是不想再看。 天藍,雲白,暖風在綠油油的原野間吹拂,賈牧優哉遊哉,在山坡裡挑了一個地方,“此地甚好。”拿起鋤頭,在那地方植了一顆石榴樹。 忙活完這一切後,太陽已經有點偏西了,賈牧在這裡擺宴,請這裡的管理人員,周遭的村民一並請來吃飯。 明月出來,觴酌流行,絲竹並奏,酒酣耳熱,賈牧仰而賦詞曰:“臨風惆悵,何處魂招;大霧迷漫,定知神助。生子當如是,孫仲謀尚有降書;殺人莫敢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曾國藩聞而失箸。三百年殘山賸水,留作少年角逐之場;五千人卷甲偃旗,重經老子婆娑之處。後有好古子孫,耽吟健者;時載酒而題詩,試登高而望野。雲霾淮陰,莫尋韓信漂母;日照長安,空拾衛公片瓦。回憶一門豪傑,韻事如新;情憐二朝乾戈,憂懷欲寫。茫茫百感,問英雄今安在哉!了了小時,豈知元佐自有真也。”涕泗橫流,醉酒即睡,不知杯盤狼藉。 次日,賈牧的車馬還沒回寧府,就得到了一個消息,張華去都察院告他的狀去了,說賈牧霸占他的妻子。 賈牧氣了,領著仆人往張華的家去,在門前喊道:“好你個張華,吃老子的飯,砸老子的鍋!” 張父張母,張華被揪了出來,賈牧讓人把他們綁在樹上,當著他們的麵,把他們的房子,砸個稀爛,睡覺的床也打破了,擋風的窗戶也砸爛了,煮飯的灶臺也弄倒了,燒菜的鍋也打破了。 張華哀求不跌,賈牧冷笑道:“你不是要告我的狀嗎?好啊,我這就看看,你幕後的人,到底會不會救你!”賈牧轉頭吩咐道:“拉撒睡,都隨他們,愛睡睡,愛拉拉,也讓他們吃飯。”轉身,賈牧讓人把大門砸了個粉碎,揚長而去。 張父和張母看著張華道:“好你個,如今你要是心疼我們,乾脆拿刀子把我們兩個殺了,也好過在這裡出醜!幾位,幾位,這兒子我們不認了,能不能把我們給放了?” 見父母被放了下來,張華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合盤說了,可是那些仆人哪裡敢放他?還是把他綁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