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曹紹的邀請,賈牧的心情可輕鬆不起來。 長公主懷孕了,他要怎麼麵對曹紹呢? 雖然曹紹並不知道這件事,但這次赴宴,對賈牧來說,並不比單刀赴會來得輕鬆。 罷了,亂我心者,明日之憂,暫時丟。 賈牧且不去想這些事,今日要盡歡愉。 這三個月以來,舟車勞頓,他可是憋得慌。 夜氣濃鬱,燈燭輝煌,賈牧和陸嬰寧互敘相思之情後,他便趁著月光出去。 夜空掛著滿天的珠玉,落月搖情,盈滿楸樹。秦可卿的屋內,李紈、尤氏、尤二姐都已經到了,李紈和尤氏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兒,尤二姐雖然沒和這二位會過,但也和尤氏一起弄過這承歡的事兒。 這四人當中,李紈是最不情願的,因為家庭教育,更因為腦中的貞潔觀念,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不情願,正是賈牧喜歡她的理由,也是秦可卿非要讓她過來的理由。 這四個人裡麵,秦可卿算是對賈牧已經愛得沒有辦法了,沉淪其中,如果說李紈有時把愛化作了欲,那她就是把欲化作了愛,化作一種畸形的愛,仿佛天地間隻有賈牧似的。 見賈牧推門進來,秦可卿就迎了上去,手裡拿著一快紅布,“今兒那麼多姐妹,老爺得戴這個找人,方才是理。” 行啊,玩得挺花。 賈牧立時戴上了紅布,李紈看著這紅布,臉色倒是一變,想起了和賈牧的第一個晚上,他就是用紅布,把她哄上手的。 賈牧像抓魚似的,趁黑一抓,軟軟的,滑滑的,卻不掙紮,他拿下紅布,眼前是一張粉白無暇的臉,紅紅的嘴唇比花還艷,長長翠翠的眉,尤二姐見床邊的鏡子裡,賈牧朝她的眼睛吻來,見她渾身都變粉了,羞得忙閉上了眼。 尤氏熟門熟路的去給賈牧去衣,雙臂微舉,預備著推推波助瀾。秦可卿乜斜著李紈,原本是像看她烏溜溜的眼,不想看到了賈牧抱人的影兒,賈牧一吹蠟燭,寶珠把燈一吹,屋子裡全黑了,男女的呼吸頓時驚雷一樣的響了起來,每個人的身體都在自行其是,此時,隻有李紈在看窗外影影綽綽的月光。 可當賈牧把紅布朝她罩來的時候,那浪的陰影,黑下來的天,讓她細膩白嫩的身體,婀娜纖細的腰肢不由一軟,對賈牧粗魯的橫抱完全沒了辦法。 他的身體在興風,她們的身體在做浪。 他的嘴巴在呼風,她們的嘴巴便下了雨。 永恒偉大的鼓風機嗬,這個世界越燒越旺。 ······ 過了一夜,便是第二日。 饒是賈牧聖如佛的心境,見曹紹熱情相迎,也不免有些緊張。 曹紹看著賈牧的臉色,見他眼眶有些發黑,心想定然是舟車勞頓,說道:“還是到屋裡坐坐罷。” 賈牧瞧一旁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生麵孔,剛要發問,曹紹道:“這是我昨夜打獵遇到的一個好漢,徒手就打死了一頭野豬,叫,叫,朱虎。” 徒手打野豬? 賈牧肅然起敬,“當真是好漢。” 曹紹一揮手:“國公爺誇你呢。” 朱虎這才反應過來,作了個揖,賈牧笑笑,隨意擺擺手,並不言語,吃了一杯茶,曹紹帶著賈牧去看了那個籠中的吊眼睛白額頭的大老虎。 老虎剛打了個盹,半閉著眼睛,顯得很安靜,就像是動物園裡的那種。 曹紹眼睛轉了轉,興趣闌珊,隻是陪賈牧看新鮮,賈牧說起當年她第一天進國子監的情況,那些勛貴子弟醉了酒,和一隻老虎玩耍。 這件事曹浩也有印象,當然他是聽人說得,畢竟柳明這些勛貴子弟帶著老虎尋歡作樂,把人推進河裡,後被春熙帝罰在家禁足的故事在神京太過出名。 談談往事,不一時就到了飯點,賈牧和曹紹並肩走著,曹浩總覺得賈牧去了南邊一趟,變了,正作怪著,麵前忽然跑來一隻瘦瘦的狗,不知要做些什麼,到賈牧麵前忽然又停了下來,豎起耳朵,好像在待曹紹聽賈牧的心聲,賈牧見這狗莫明看他一眼,心裡也嚇了一跳。 那狗低了腦袋,匆匆忙忙往賈牧身後走了。 擺上酒來,曹紹喝了三杯,讓歌姬唱歌,這兩個琵琶女倒也妖妖嬈嬈的一對,一個彈,一個唱,曹紹聽得正高興,見賈牧神思恍惚,一揮手,那兩個歌姬便停了唱,轉身離開。 這歌聲一聽,賈牧立時覺得世界吵鬧起來,他抬起頭來:“紹哥兒,我沒事兒,隻是偶然想起前線那些負傷,斷腿的戰士。” 曹紹拿起酒,和賈牧碰了一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揚脖痛飲,菜肴豐盛,宴會寡淡。 看完長公主後,賈牧的腳步重了幾分,他們兩人當著曹紹的麵,無非說些這日暖、那天寒的話,可能是長公主眼裡露出的情意,讓他的腳步有些難行。 出了曹府,賈牧讓車夫往鳴柳樓去。 掌櫃見賈牧進來,笑問道:“客官是要待客,還是自家消遣?” “等兩位朋友,先上酒來。” 一盤熟牛肉、一盤釀鵝、一旁的小廝倒著酒。賈牧看向窗外的流螢湖,心道:“此地甚好,是個喝酒的地方。”喝了一杯,又自倒酒,他不是要等什麼朋友,隻是散心,一杯復一杯,醉意上來,詩意騰然而發,吟了一首: “不是樽前愛惜身,佯狂難免假成真。 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 劫數西南天作孽,雞鳴風雨海揚塵。 悲歌痛哭終何補,義士紛紛說帝秦。” 想著美人,思著江山,賈牧扭頭看窗外景,隻見那秋水上一抹黃昏,說不出的惆悵淒涼,忍不住落了兩滴淚,忽然他站了起來,好像又有人被逼得跳下了水。 賈牧一指,兩個仆人飛奔出去,不一時,兩個熟悉的麵孔朝賈牧跪了下來。 他很詫異:“怎麼又是你們?”上次落水的那個人就是他手下這兩個人做的。 那兩人道:“老爺這實在不是我們橫行霸道,是給這小子寬限了時日,他還不還錢。” “這倒是不對。”賈牧點了點頭,那個落水的被帶了進來,賈牧打算當一回老天爺,發發善心,到他家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