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風雪行路難,破屋逢3雄(1 / 1)

如果說當初決定離開梁山之時有多麼的瀟灑,那如今在刺骨風雪的摧殘之下的邢道榮就有多麼狼狽。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在這寒冬臘月的瑟瑟風雪之中毅然決然踏上行路的。   這種天氣,是真的會凍死人的!   不信你瞧,在告別林沖後二人僅僅在行了十幾數裡遠的路後,便覺腳下道路在咆哮的風雪中變得愈加難行。   好在下山之前,這邢道榮在某次與林沖的閑聊時說起過這梁山周邊的奇人壯士,特別是這其中有石碣村阮氏三雄、東溪村晁保正、鄆城縣宋江。   不得已下,邢道榮看著同樣已被凍的瑟瑟發抖的玉君,便尋思著不如先去那鄆城縣暫時住腳,待天氣轉好之後再圖這下南方之事。   “還好嗎?”   走在前麵頂風的邢道榮放慢了腳步,看著已漸漸有些跟不上的玉君,隻見她在蜷縮著打擺子的身子,顯然是凍的夠嗆。   果然,就如前時那顏如玉所說的:   這狐妖的法力僅僅足夠維係外在形象的,否則哪怕稍微分出一些用來維持體溫來也不至於被凍成這“狗樣子”。   將背著的包袱放下,又從中取出一件由林沖所送的鹿皮大衣,在玉君的反對聲中給他披上。   好家夥,這給玉君感動的。   如果不是一幅胡子拉碴的大漢形象,玉君那感動到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的樣子,邢道榮還是非常能接受的。   不過這不重要,咱邢將軍何許人也?   根本可不在乎這。   “再向前走點,等到了前麵石碣村就能歇歇腳了。”   見披了狼皮大衣後又加上了著鹿皮大衣,這裡三層外三層的樣子讓他顯得異常臃腫了。   但好在他似不像之前那般被凍的發抖了,這被凍成孫子的邢道榮又繼續咬牙走在前麵替他頂著風雪前進。   隻走不多時,那正低著頭走路的邢道榮便覺後麵有什麼在扯著自己。   回身扭頭一看,原來是玉君在拉著他的衣服下擺,似在說些什麼,但由於呼嘯的風雪和他聲音較小的緣故並未聽清。   “你剛才說什麼?”   邢道榮再度停下,俯身貼近玉君的身前,提著聲調大聲的向她問道。   “我看,前麵似有血煞之氣。”   聽到這沒頭腦的一句話,邢道榮就是一呆。   剛才隻顧著低頭避著風雪走路了,還沒注意到道路前方有什麼,於是便回身抬眼往前一望,可除了白茫茫的一片,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   再回頭看看玉君,隻見她一副認真盯著前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胡說。   難道……人是有極限的?   邢道榮便忙從懷中掏出了幾塊碎銀子攥在手中以備突變,隨後便又拉著玉君繼續前進。   隻是此刻的步履比之剛才要慢了些,眼神也更注意周遭一草一木的動靜。   “沒想到你居然同顏如玉般會望氣,隻是不知你能看出的是哪類?”   “我……不……這個……血氣。”   “血氣是什麼氣?”   “便是……殺戮所產生的……血煞之氣。”   “這麼厲害,連這些都能看到?那你能看看我頭上可有這樣的血氣?”   畢竟在江湖上走的久了,他邢道榮的身上背著的可也有人命,所以他想莫不是這玉君看混了?將他這個披著狼皮的羊誤認為了大灰狼?   提起這個玉君可是來勁了,畢竟這是他目前唯一的能力了,絕不容許否認。   “這個卻不能的,這原本是妾身化形之前用來躲避天敵兇禍的。自變為人的形象之後便再也沒有看到過,剛才卻不知怎的便突然能看到了。”   “隻是……如今再去看時,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聽玉君如此一說,那邢道榮隻是回身看了她一眼。   他曾聽說過一種理論,說的是人在遭遇危難之際便會爆發出自己前所未有的潛力。   而今結合剛才小狐貍那被凍的慘狀,邢道榮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玉君怕是被凍的快要危及生命了。   想及此處,這邢道榮便也不甚在意戒備的又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想著趕緊尋一個能避寒的去處,別讓兩人凍的比這路還硬了。   卻也湊巧,這邢道榮剛想著找一個避寒之處,便見前方不遠的道路旁有一個破敗小屋。   隻見破爛的土墻窟窿中青煙正如飄搖的絲帶隨著風雪起舞,此正是裡麵有人在生火的跡象。   邢道榮便快步走向小屋,想都沒想的飛起一腳踹開殘破的木門,大踏步而進。   視線稍稍適應了小屋中的灰暗之後,便見裡麵圍坐在火堆旁的三人在剛才的一驚後,正以一副錯愕的表情看著他。   “叨擾諸位,行路之人借貴處避避風雪。”   說著,也不等屋裡的人說些什麼,那邢道榮在門口處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後,便後大搖大擺的帶著玉君進到了屋子,想靠近火堆烤烤火。   許是開門後帶進來的寒氣一激,在二人進到屋子之後,那原本在烤火的三人便也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隻見他們三皆立起身來怒目而視著二人,其中間那人的手中更是拎著一把破傷風加成的樸刀。   說是遲那時快,隻聽“唰”的一聲一枚銀碎自邢道榮的手中飛出,正中中間那人拿刀的手腕。   而那中石子之人,因手腕處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手中的樸刀便直接當啷落地。   “隻是借貴處避避風雪,何須動刀兵呢?”   見此突變,三人中的另外兩個便舉拳,意欲向著邢道榮左右開弓的攻來。   但隻聽得“唰~唰~”的又是兩聲破空之音,那擺好架勢的二人腳下不遠的兩塊石板已被擊的四分五裂。   這一手,直接震的他們愣在了原地,不敢再輕舉妄動。   看著地上的窟窿,三人心道:   這力道若是擊到自己身上,怕不是當場便是一個血窟窿出來啊!   沉默片刻,倒是剛才那拿樸刀之人率先開口問道:   “不知好漢是何方神聖?來此所為何事?”   “我就是一個過路的,外麵雪大,故借貴處避避。”   “好漢莫要與我耍笑!”   “確未耍笑,真是行路之人躲避風雪。”   “這雪足連綿下了有一天一夜了,好漢為何選在此時趕路?”   “……”   這讓邢道榮怎麼說,總不能說自己是被從梁山趕下來的吧。   於是便隻能含糊其辭的說些事務要緊,不避風雪什麼的。   見那外來之人再三的說自己來著隻為避風雪,手中除了那不知名的暗器外也並未攜帶什麼刀槍劍戟之類的武器,於是三人這才稍稍放鬆了下來,全然接納了他們二人。   五人就這般烤了一會火,這邢道榮待身上略暖和了些後便沖著那三人一抱拳問道:   “不知三位大哥可是這附近之人?”   三人中最年輕的一個率先回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若是本地的,小弟便想打聽三個好漢。若非本地的,便隻好再尋他人來問了。”   “你且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要尋的人姓甚名誰?”   “便是那石碣村的阮氏三雄。”   “不知你尋那三人所為何事?”   “倒也沒有他事,小弟便於江湖中行走,早聽聞此三好漢的大名,正巧經過此處便想著前去一睹其風采,奈何卻不知所在。”   “敢不聞好漢姓名?我等三人便是那石碣村阮氏三兄弟也!”   “某乃江湖虛名,零陵上將軍邢道榮是也。”   阮氏三人聽了便是一愣,這零陵距離濟州何止千裡之遠,且聽著“上將軍”的外號,想是有些本事的。   於是三人便也介紹起了自己,而這三人便分別是立地太歲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閻王阮小七,此正為邢道榮所尋的阮氏三雄是也!   隨後聊開了才知道,原來這阮氏三兄弟素來以捕魚謀生,可這寒冬臘月的哪裡有魚去捕啊?於是便在這石碣村外行人的大路上做起了攔路截道的捕冤大頭的生意。   偏今日出來後又遇上這風雪不停,這三人便於這破屋中生了堆火來取暖,正討論著些家長裡短的事情,可巧邢道榮便闖了進來。   原本這三人以為今天終於能開張了,卻不想居然遇到了一個高手,在思索如何脫身之時,卻不料居然也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好漢。   “走走,咱家裡去喝杯溫酒暖暖身子去。”   待看邢道榮和玉君的身上暖和之後,這阮氏三兄弟便要拉著兩人同去附近的石碣村的家中坐坐。   正好需要一個避雪過夜之所得邢道榮二人便也不推辭,隨著他們三人踏雪向著石碣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