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酒宴來賓客,城北憶舊事(1 / 1)

這裡,伴隨著顏如玉平淡的回憶結束,邢道榮那邊吹牛也到了精彩時刻。   “最後,那大戶客客氣氣的送了我出來!”   “直送了十裡方回啊!”   說客言罷,那聽客早已目瞪口呆。   “兄弟不愧是行走江湖的行家,眼界和膽略真是讓人欽佩!”   伴著酒的助興,關係逐漸熱絡的宋江對邢道榮的稱呼也隨之變得更加親熱了起來。   特別是聽著來自宋江和張文遠的贊譽之詞,再搭配著那一口一口往嘴中灌的溫酒,這邢道榮飄飄然如浮空中又如臥雲中一般飄然,嘴上隻不斷洋洋自得的講些不著邊際的大話。   此刻酒桌上的氣氛夾雜在醉酒的朦朧之中,可以說是來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突兀的,一道聲音遠遠傳來。   “公明哥哥可在?”   就在三人推杯置盞,牛皮猛吹之際,自樓下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緊接著便是一陣由遠及近的樓梯腳步響聲。   “公明哥哥!”   自樓梯那上來了一條身形魁梧的大漢,尤其是此人胸前濃厚稠密的胡子,甚是奪人眼球。   特別此人是由外冒著風雪而來,兩邊臉頰凍的通紅。   看到這個形象的邢道榮就是一驚,雖未曾相識,但卻下意識的說出了——   “美髯公”這三個字,似未見其人而名早已聽了千百遍了。   宋江睜開醉意朦朧的雙眼,當看到那標誌性的胡須之時,便知道了那是自己的兄弟朱仝。   “原來是朱仝老弟,來喝杯熱酒暖暖身子。”   見上樓來的是自己平日同為衙門裡當差的裡的兄弟朱仝,已經喝的有些微醺的宋江便忙搖晃著起身就要招呼其坐下一塊飲酒。   那急沖沖上樓來的朱仝,也顧不得宋江正與人宴飲,更沒來得及跟邢道榮和張文遠二人打招呼,而是快步走近宋江身旁,急切的對他說道:   “公明哥哥,出事了!”   聽到這話,宋江迷離的雙眼,馬上變得清明了起來,穩了穩身形,舌頭有些發直的問道:   “不知朱仝兄弟,出了何事?可是押送花石綱的那群人鬧事了?”   “押花石綱的那群人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享受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沒事找事的在這大冷天的出來鬧事呢。”   沒等宋江再猜,朱仝迫不及待的直接說了出來所出何事。   “是城北的那群人又出事了!”   聽到這個後,一旁的邢道榮敏銳的發現在宋江身上已神奇的看不到了半點醉意。   怎麼?   邢道榮想:這江湖大佬的醒酒方式都那麼的特別嗎?   “可還是發生了如同先前之事?”   “正是,所發生之事同先前如出一轍?”   什麼“先前之事”,什麼“城北人群”,一邊的邢道榮搖了搖喝的有些懵的腦袋,聽得是一頭霧水,隻得拿醉眼狠狠盯著地盯著宋江和朱仝兩人。   “唉。”   見宋江搖著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而後抬頭看向自己的時候臉上忽然又恢復了神采,邢道榮便知道這事怕是要應在自己身上了。   隻見宋江穩了穩身子後沖著邢道榮躬身一抱拳,認真的說道:   “兄弟本領之高強,不知可否助哥哥一臂之力?”   邢道榮立馬拍桌子而起,這居然還真跟自己有關。   “宋押司但有驅使,小弟安有不效勞一說。”   見邢道榮承諾,宋江喜笑顏開。   “若有兄弟相助,此事便或可有了終了!”   看著宋江略興奮的樣子,邢道榮開口問道:   “卻不知哥哥需要兄弟所為何事?兄弟雖會兩手拳腳,可也有力窮之時。哦,此非為推辭,隻是怕大話耽誤了公明哥哥的之事便真該死了。”   見邢道榮說的誠懇,宋江也不廢話,也不藏著掖著的就和盤托出:   “請兄弟捉個鬼!”   “額……鬼?”   這一句好比五雷轟頂,直轟的邢道榮身上,頓時他也感覺醒酒了。   原來剛才宋江竟是這種醒酒方式,這下他邢道榮也體會到了。   瞪著眼睛看著宋江一臉認真的表情,邢道榮知道對方並沒有在和自己開玩笑。   “這……這……”   別說邢道榮,就連一旁的張文遠聽到宋江的話後都是一臉的呆滯。   這天來,隻宋江和邢道榮已讓當背景板的張文遠震驚、呆滯數次,感覺人都麻了。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即刻動身前去城北,待我在路上給兄弟詳細解釋可好。”   “既如此,那便動身吧!”   隻見宋江向張文遠一拱手,滿是歉意的說:   “文遠兄弟真是抱歉,酒宴未能進行到底便被打擾,待宋某完結此事後,來日再備酒宴款待。此間客棧已為兄弟備下了客房,還請早早休息。”   看來宋江並不打算帶著張文遠一同前去,可能顧忌到一個病疾剛好的文弱書生有風險吧。   接著便是招呼小二,詳細的吩咐了帶張文遠前去客房休息之後,這才轉向了邢道榮。   “勞煩兄弟天寒地凍的跟著奔波一趟。”   邢道榮忙擺手表示不用如此的客氣。   “啊呀,大丈夫何懼風雪!公明哥哥,我們快快動身吧!”   朱仝忙催促著二人動身,看來事情的確緊急非常。   於是,也顧不得喝凈碗中溫酒,邢道榮隨手扯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臉後,便起身跟著宋江往樓下而去。   下了樓來到門前,這才發現外麵雪精靈早已在滿天的快活飛舞了。   邢道榮想來是應該是他們暢飲的途中下起了雪,難怪沒有留意。   披上店小二準備的蓑衣,邢道榮、宋江和朱仝一頭紮進了風雪,頂著寒風搏擊著一個接一個的雪花而去。   ……   伴隨著風聲的呼嘯,邢道榮聽宋江向他講了一個比冰雪還要讓人冷的汗毛倒立的故事。   今年夏汛時期,距離鄆城縣以北幾百裡的北縣大北河因為暴雨導的水位突然上漲而發生了決堤。   但還好當時防汛準備較好,因此傷亡並不算很嚴重。   可是,南岸決堤的地方本就地勢低窪,於是全縣的糧食作物幾乎全軍覆沒。   為了生存,北縣的民眾不得不背井離鄉的向外乞討求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一路上不知多少人已經埋骨異鄉。   這鄆城距離北縣雖說不近,可同樣受到了雨水的影響而減產,所以縣令便不願再接收這來乞活的流民。   後來還是押司宋江連帶著都頭朱仝和雷橫在其中好說歹說,並保證不用縣衙出錢後,這才在城北搭起了一個救濟的棚子,養活著老弱病殘的百十號人。   別看就這百十號的老弱,可怪事奇事倒是不少。   而這其中最為怪異,最讓宋江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   每隔一段時間這些人中便會突然消失一個人,而後問起來居然沒有人知道。哪怕是宋江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們明明是一家的骨肉親人,可待消失後那些人卻說他們家從未存在過此人。   但明明宋江和其他非流民群裡的人卻能夠清楚的記得確實有過此人,他們也會堅決否認。   這可真是咄咄怪事。   一個人消失不奇怪,或跑了或死了,終歸有個結果。   可一個人在另一群人的認知中存在消失了,這種說法就太過詭異了。   擁有豐富江湖經驗的宋江,秉承著事出反常必有妖的信念,認為除了鬼神作祟外也實在是想不到別的什麼緣故了。   聽到這,邢道榮的內心已經和他那風吹雪打的臉皮一般冰涼了。   倒不是因為他怕,而是想先回去再準備準備。   畢竟如果是能抹掉一個人存在的妖怪,那已經不是一般的妖怪了,必須要重拳出擊才行!   可問題是,三腳貓功夫的邢道榮打的過嗎?   誒呦,悔不該吹那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