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在下綽號對穿腸(1 / 1)

此話立馬就引來周圍簇擁的一致攻擊。   “馮公子,蘇姑娘好好的彈曲兒,你怎麼能忍心讓她走呢?”   “是啊,是啊。”   馮淵擺擺手,“這馬上開課了,別影響孩子上課。”   對王之王江竹生開口,“這怎麼會影響,蘇姑娘彈的仙樂,小生隻在夢裡聽過,有如此琴音,馮淵你應該多聽聽才對。”   “對啊,對啊。”一眾才子附和。   賽詩仙梁文波也開口附和:“學童聽了也必定能陶冶情操,知道我等公子雅趣,何樂而不為?”   馮淵在心裡鄙視這些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舔狗。   不過可別小看這些人,在場就沒普通的讀書人,大多都是舉人。   最低都是秀才起步,才這麼閑有功夫過來的。   之前李明奎得知這些才子的級別後。   這段時間更是書都不敢教了,怕在有學問的人麵前出醜。   也正是因為這些才子都有功名在身。   過來了解馮淵背景之後,才曉得他是一個連功名都沒有的普通讀書人。   鄉紳都是靠捐納錢財當上的,或許詩詞隻是妙手偶得。   所以這也是他們在馮淵家中,敢直接與這個主人意見相左的原因。   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裡。   馮淵淡淡說道:“小孩子聽多了不好。”   江竹生“嗬嗬”一笑,“有何不好,我覺得如此高雅之音正是聽得。”   說完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小生不才,今年春闈考上三甲進士,正等吏部排官,認為聽得。”   馮淵眼皮一顫,此人還真是特意提一嘴自己的進士身份。   周圍聽聞的人眼神驚顫,皆倒吸一口涼氣。   大景朝春闈分三甲進士。   一甲自然是狀元、榜眼、探花三人,賜進士及第。   二甲第一名為傳臚,二甲人數區區一百左右,與三甲數量為例一比四。   所有二甲考生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基本二甲排名前五十的進士,有資格留京都。   以試用主事的名義,在六部中行走,試用合格後享實職,正六品各部主事。   二甲靠後的多外放地方擔任推官,運氣好的或授知府等職。   三甲進士大多外放地方從中縣的知縣做起,排官要等,不過也隻是時間問題。   意味著此人保守就是一個中縣的地方知縣,正七品官職。   在這一眾秀才舉人等待後續考試的才子眼裡,不可謂不紮眼。   梁文波更是直接,仰著頭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今年運氣不錯,趕巧春闈二甲末進士,我也認為聽得。”   眾人聽聞神情巨顫。   看此人年紀輕輕,其貌不揚,居然是個二甲進士,未來更是前途不可限量,或許能成長為一州知府級別的正四品大員啊。   才子們聽罷拱手一禮,這種真才實學,震懾的他們紛紛往後退了小半步。   也不敢喧鬧,場中又是一片寂靜。   形勢比人強,這些可都是整個大景前三百的高材生。   馮淵聽聞也是拱手一禮,作為基本的尊重。   江竹生笑笑,說道:“如此這般,這蘇姑娘可彈琴?”   馮淵擺擺手,“不可。”   “你,”江竹生指著馮淵。   蘇小小此時適逢開口,替馮淵解圍,“既然馮公子有言,客隨主便,那便不彈了。”   她停手。   蘇家家主意思讓她必須盡全力勾引馮淵,越快越好,否則後果自負。   從小就知道自己命運的蘇小小,雖說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   不過真到了要把自己獻出去,做為蘇家巴結拉攏他人的籌碼時。   她打心底覺得厭惡。   厭惡自己的出生,連帶著也厭惡蘇家需要討好的人。   她與這個馮淵接觸了很多次。   對方對她實在沒有多餘的感覺,都隻是表麵客套。   她自己其實也沒有感覺,這世界,根本就沒人能聽懂她的琴音。   但她還是要臉皮帶笑,畢竟有人時刻盯著她。   隻是相對獻身給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員做妾,此人至少看的順眼一些。   她隻能如此安慰自己。   蘇小小抬手,將古琴旁點燃的檀香輕輕熄滅。   她雙手輕撫在琴弦上,就靜靜坐著看著馮淵,也不走。   沒到時間,她不能走。   馮淵見場中火藥味很濃,自然不想開口趕她走激化這個矛盾。   江竹生見狀第一個跳出來表示反對,“馮公子,既然你如此掃大夥的雅興,那我這對頭若是對不出,江某此間可就記下了。”   馮淵擺手,“我不會對對子。”   江竹生打定了主意讓他出醜,豈能因為他的主動退讓而休止。   他緩緩開口:“花飛花落花前月,月下兩人並蒂連。”   他轉頭刻意看著蘇小小。   眾才子細品,互相眼神看看,麵露春光。   雖然覺得不雅,但還是不住拍手,“好句,好句。”   江竹生看著一臉茫然的馮淵。   哈哈笑道:“個人雅趣雅趣,對不出來就算了。”   馮淵抬抬眼皮看著他,心裡罵到下流。   對於這種打著對對子名義,找羞辱刺激的人。   他從來不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要超級加倍還回去。   抬手便說道:“樹搖樹擺樹下雪,雪上六腳雙飛燕。”   眾才子懵了一下。   並蒂蓮與雙飛燕本是兩個千古絕配。   可從這兩人口中說出來如何怪怪的?   他們細品之下,都不覺打了個寒顫,畫麵感都出來了。   這馮淵,玩兒的刺激啊。   蘇小小聽聞馮淵所對,捂嘴冷笑。   這些場麵在蘇州她娘的闈院裡,一眾才子的行酒令經常看見。   她從小看到大,倒是見怪不怪,隻是在心裡暗暗嘲諷。   這些所謂才子一個個就是道貌岸然。   整天都把淫邪之事掛在嘴邊,還以此為樂,這叫馮淵的最是離譜。   江竹生臉皮笑笑。   一個小句而已,僥幸僥幸。   他橫走兩步,開口頌道:“一縣窮鄉共兩夫子,三番四次請門不開,以為通曉四書五經六義,原來七老八十還在排舉,久仰久仰。”   眾人心中咯噔一跳,這可是指著馮淵臉打。   他們來了稍微打聽就知道,原來那教書的老鄉紳,不是退下來的官員,隻是個老舉人。   排官到白發蒼蒼都還沒有安排個官位。   久仰更是用數字借調,諧音做九與十對調,言語間看似尊敬,實則把諷刺意圖拉滿。   這江公子與馮公子有仇嗎?   還是出於嫉妒?   一眾才子在心裡暗暗揣度這個對頭。   紛紛搖搖頭,感覺怎麼說都差點意思。   馮淵麵色一沉,此人真的就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