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能彈,隻會1點點(1 / 1)

“啪啪,”馮淵直接手拿著玉牌扇在他臉上。   江竹生都不敢躲,臉上的表情明顯就是害怕。   來找茬沒料到遇到一個如此有背景的人物。   秋季的天氣微涼,都不如此刻他心裡的寒冷。   賽詩仙梁文波這時見馮公子已經扇了對方兩巴掌。   料想他已經氣消,急忙上前伸手對雙方勸阻道:“馮公子,江公子他言語之間多有得罪,我等來也是真心求教,並非來找麻煩的。”   馮淵拱手,算是呈了情,順著這個對方遞過來的臺階下。   隻是梁文波話鋒一轉,“對對子,我確實承認馮公子厲害,可如此厲害之人卻無功名在身。   “不免讓我等懷疑,這寫詩馮公子是有真才實學,還是抄襲移作啊?”   不待馮淵回答。   就在此時,院外突然響起了傳頌聲,“應天府尹,吳大人到。”   前方開路的衙役舉著回避與肅靜兩個儀仗牌,率先進入小院。   後方跟著十幾個製式黑衣的帶刀護衛,魚貫而入。   楊護衛也在其中。   小院外翹首往裡打量的家長們,被衙役們用水火棍阻擋在兩邊。   吳業幾步穿過走進小院。   他頭戴展腳襆頭形製烏紗帽,身穿緋袍常服,胸前補子上繡著孔雀圖案。   身環鏤花金腰帶,其上掛著的金製魚符,正跟隨他步伐搖搖晃晃。   來之前聽聞馮淵此處人很多,又並非私下見麵,他穿的比較正式。   除院內有功名的才子和馮淵李明奎等人做拱手禮外。   其他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一拜。   吳業回禮,讓百姓們起來。   他站在院子,轉頭看著學堂裡,一雙雙稚童求學的眼睛,開心一笑。   收回眼神,看向馮淵,“馮淵你治學有功啊,我們州府也應該大力支持這種學堂興建,應天府出一千兩支持太和鄉的學堂建設。”   他一句話就把馮淵聽蒙了,吳業此人他雖然沒有打過幾次交道。   可從其喜愛寶物的特性來看,他並非如此慷慨之人。   況且大景重儒家,提倡民間開辦私塾教授賢德。   所以民間私塾,官方一直都是大力提倡地支持狀態。   在應天其他經濟稍微好一點的鄉,學堂多得很。   為何單單選這裡支持一千兩。   事出反常必有妖,被他坑過的馮淵,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沒有第一時間表示感謝,而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吳業笑笑,“當然,銀子不由我們衙門出。”   他揮揮手。   之前馮淵一直沒注意跟在他後麵進來的人。   此時一看,來人四十餘歲,身著絲綢黑衣,背後披著藍色袍子。   頭上全包裹著一看就價格不菲的絲質幅巾,像個馬尾一樣垂長至背,格外引人注目。   吳業介紹道:“這是薛家族長薛明春。”   馮淵聽聞他的身份,眼神一凝。   薛明春拱手。   吳業緩緩開口,“薛族長聽聞這太和鄉的學堂辦的好,便是托本官在中間搭橋,捐贈學堂建設,一千兩薛族長覺得如何?”   薛明春眼角抽動,拱手不敢有意見。   見他的樣子,吳業點點頭,“剛才進來之時,聽聞你們這裡在鬥詩,難得如此多的才子都有雅興,本官也興趣之至,出題考教考教你們如何?”   他說是考教才子,其實也是想看看馮淵做詩到底幾斤幾兩。   那首《將進酒》他來的時候,聽說已經在江浙一帶流行開來。   傳到皇帝耳中也是早晚的事情。   若此子作詩真有水平,他便做個順水人情,早點把新作獻給皇帝,討個彩頭。   眾才子聽府尹大人如此說,哪裡敢有意見。   吳業看著遠處蘇小小身旁放的琴,問道:“你會彈?”   眾才子就想介紹吹噓,但躍躍欲試間看著他的官服不敢開口。   蘇小小點頭,“回大人,小女子隻會一點點。”   吳業也是風雅之人,揮手說道:“你且撥動兩三聲我聽聽。”   蘇小小聽聞坐下,手指一鉤。   “錚錚,”金戈鐵馬之音撲麵而來。   一個小小女子,琴音間蘊含的力道與殺氣,讓在場的人皆忍不住側目。   這琴音又與之前她那舒緩的節奏不同,不知她此時是何種心態,但確實沒之前好聽。   吳業點點頭,評價道:“還行吧,將就聽。”   他對著眾才子說道:“今天的題目沒有定題,詩詞都行,題眼便是這位女子彈琴,你們根據琴音來題詩或詞,不限題材,但要與琴音相貼合,誰先來。”   自稱賽詩仙的梁文波第一個站出來說道:“這有何難?”   他轉身與蘇小小拱手,“勞煩姑娘撫琴。”   吳業擺手,“考教自然要添點彩頭,黃白之物太俗,各位想試試的才子,不若拿出一件珍貴或珍視的身外之物,來做彩頭如何?”   說著,吳業取下了一顆玉扳指。   “這就當是我給的添頭。”   馮淵抱手在一旁看著,他暫時也沒看懂吳業想做什麼。   梁文波笑笑,喚書童取來一書。   他拱手說道:“出門在外沒帶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最珍貴的就是書了,我本經修的是《詩經》,這本書裡麵寫了我的一些批注和見解。”   眾秀才、舉人等,未有進士身份的才子,聽聞眼睛都紅了。   這個梁文波之前自我介紹可是二甲進士。   這種讀書種子的讀書筆記,拿來看一眼都受益匪淺。   此書自當稱得上珍貴二字。   他轉頭示意蘇小小撫琴。   一曲鏗鏘之音彌漫開來。   點、指、撥弦之間,琴音出神入化。   梁文波聽聞琴音受到感染。   一步一步踏出。   吳業皺眉,很明顯剛才這個女的,就是故意彈的差勁。   他一時間來了興趣,對身邊的人耳語幾句,讓人去查此女子是誰。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梁文波望著天,配合這蕭瑟的鏗鏘之音。   他滿臉落寞。   “塞漠秋風起昆侖,將士帶刀戰乾坤。”   “胡寨遙遙馬疲累,舔血叨叨荒草深。”   “馬革裹屍隨埋處,衣冠墳塚未亡人。”   “我輩宵小笙欲死,隻知讀書哪曾聞?”   此詩,秋風瑟瑟,他隨口娓娓道來的這首邊疆塞外詩。   一時間讓所有聽聞的讀書人都汗顏。   馮淵在心裡贊嘆。   梁文波明明是個讀書人,還是一個堂堂二甲進士。   卻自貶低為宵小之輩,隻知道在聲色犬馬的欲望中沉淪。   隻關心讀書,卻不知道塞外那將士守衛國土的事情。   在那奔襲敵寇的過程中,連馬匹都累得不堪,更何況上麵的士兵。   死了就用草圍紮起來隨意埋掉。   想到那家裡麵等待丈夫歸來的未亡人。   通篇都沒有寫妻子的哭訴。   但馮淵腦海裡揮之不去,那隻能守著一個連屍體都沒有的衣冠墳塚,恨不得與丈夫同去的妻子畫麵,是何等地揪心。   讓馮淵心中觸動不已。   此人果然不愧本經為《詩經》的才子,有此等覺悟,一時間對他好感大增。   這也是如今大景朝所遇困事。   西北塞外韃子侵擾,東南沿海倭寇侵犯!   恒元帝逼迫太上皇讓位過後。   為了防止重蹈覆轍,弓鳥盡,良弓藏。   更加重文輕武。   嚷嚷天下,我堂堂大景,竟然無將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