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珍視的東西(1 / 1)

院中才子皆欽佩此人,本不想出醜。   不過應天府尹在此,這種大官要是能在他麵前長個臉露個麵。   如果運氣好能讓他記住自己的名字。   對於這些並沒有什麼背景的才子來說,都是天大的機遇。   紛紛頂著梁文波的壓力主動走上前來。   拿出的珍貴或珍視之物更是千奇百怪。   有的取頭上的簪子,玉佩,還有清苦點的窮書生拿的幾個銅板。   蘇小小琴音變化,並非鏗鏘之音,變得舒緩正常。   眾才子一個個上前,紛紛跟著琴音,吟誦起自己或以前所做,或臨時想到的詩詞。   其中一油腦肥腸的舉人老爺,上前吟誦道:   “今天天氣冷颼颼,閑步到此比誰優。”   “不知府尹過此地,我等才子暖呦呦。”   眾人鄙夷,這廝馬匹也拍的太明顯了。   吳業嘴角一抽,這廝和陛下寫的詩,有的一拚啊。   除了押韻簡直一無是處,完全沒有靈魂,剛想開口嘲諷兩句。   又一想,還好,不算很離譜,也算貼合實際,算了還是不罵。   他轉頭看著馮淵一直不為所動。   咳嗽一聲,“馮淵,你也來一首。”   馮淵擺手,“我不會。”   吳業知曉他愛錢,以為他看不上這些才子掏出來所謂的珍貴東西,也不當麵點破。   他看著薛明春淡淡說道:“薛族長也加點錢當彩頭吧?”   薛明春神情一振,心裡罵道:你們這些人玩我又不參加,為啥要我掏錢出彩頭?   他臉上笑著彎腰拱手,“難得見到如此多的才子鬥詩,那我掏一百兩吧?”   眾才子聽聞一百兩,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秀才朝廷一年的生活補貼才四兩銀子,順帶發放點米麵,剛好夠一家人溫飽。   舉人老爺一年補貼有二十兩和一些米麵。   這一百兩就相當於舉人老爺五年的補貼。   做首詩而已,獲得魁首就能掙到一百兩。   他們眼睛都綠了。   有兩個窮酸秀才已經說過詩的。   又掏東西上來要再來一首,增加幾率,反正又沒說隻能寫一首。   吳業對著薛明春“嗯?”了一聲。   意思是彩頭才隻有一百兩?   薛明春趕緊低聲說道:“並非在下舍不得給錢,可這才子鬥詩不應該有金銀利益之爭,壞了雅興和純粹啊,大人。”   吳業擺擺手,才沒管這些,“加點。”   薛明春趕緊又掏了一百兩。   兩百兩,縱然是進士的梁文波都眼紅了。   即使他當上推官,除開灰色收入,一年朝廷俸祿不過四十八兩。   他也在心裡醞釀如何再來一首。   有了所謂的彩頭過後,院中所有才子都在皺眉思索。   吳業見狀不喜,這些人可都不識貨,我拿的玉扳指都不止二百兩了。   不過他也不點破,怕才子多次相爭更不服氣。   淡淡說道:“鬥詩又不是行酒令對對子,哪有多次輪番上來的道理,說過的就別上了。”   這時之前端著沒上,或才想到好句的才子眼神一亮。   紛紛上前,跟著琴音吟誦,有念詩的也有配合琴音說詞的。   不過也有明顯與琴音相反的,聽的吳業直搖頭。   他見一臉淡定的馮淵,抄手正津津有味地看著才子們表演。   他等不了了,直接說道:“馮淵,你也去。”   馮淵擺手,“我可沒有彩頭。”   開玩笑,他身上珍貴的東西,那把刀掏出來值三千兩。   兜裡銀票都是一千兩一張的巨鈔。   大家來正當搞個詩會,彩頭讓掏自己珍視的身外之物。   又不是生死之間的爭鬥,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他做不到身懷巨款,卻不要臉地掏兩個銅板出來忽悠別人。   加之他又不好這些虛名。   並且剛才那個梁文波的詩,他是感受到詩裡麵的真情實意。   他真不會寫詩,隻能抄這世界沒有的詩詞。   用流傳千古的名句,和別人剛剛現做的詩詞比起來。   對其根本不公平。   一首醉後的《將進酒》都惹出這麼多禍事。   所以他乾脆不參加。   吳業以為他舍不得彩頭,對著薛族長使眼色。   薛明春也是很苦惱,如今算是被這個吳業拿捏住了。   不過相比取他薛家頭顱,對方隻是要錢,做的又不算過分。   他們薛家什麼都沒有,珍珠如土金如鐵,就是錢多。   這兩天又是收到吳業消息,要他們過來替薛蟠給馮淵道歉。   雖然心裡極度不爽,一個區區無功名的小小鄉紳。   他自然沒放在眼裡,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薛明春急忙掏出兩百兩,小跑兩步給馮淵遞了過去。   吳業心裡暗笑。   馮淵此子,不過如此啊。   稍後把他告薛潘的八千兩給他,也算消抵了吧?   馮淵看著薛明春雙手遞過來的銀票。   愣了一下。   對於薛家,他都沒什麼好感,擺手說道:“你是我什麼人,給我錢乾啥?我又不缺錢。”   “這,”薛明春回頭望著吳業。   後者也是一愣,不是為了錢?   他那詩難道是假的?   吳業臉色變了又變。   鴛鴦見吳大人臉色像彩虹一樣變來變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以為他是因為被老爺駁了麵子而心生不滿。   這種大人可不能得罪。   與老爺心意相通的她,知道老爺身上的東西都很貴。   她急忙小跑到馮淵身前,取下了自己頭上的銀簪子,“這是老爺送我,我最珍視的身外之物,老爺拿去討個彩頭吧。”   吳業剛想罵,一個區區丫鬟,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不過想到馮淵曾經救這個丫鬟時候的態度。   他也沒開口,算是默認馮淵教出來沒有規矩的丫鬟。   馮淵擺手,他自然知道就算不上場,吳業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況且對吳業這個人,以及他攢的局沒有興趣。   他接過銀簪,給鴛鴦插回頭上,“鴛鴦,沒事的,有時候不要被不在乎的人或事裹挾著前進,要有自己的堅守。”   鴛鴦聽是聽懂了,不過這樣下去,以後恐怕會有損老爺的名聲。   她下定決心,輕聲說道:“老爺,我想要那個玉扳指。”   馮淵轉頭,看了看放著彩頭的物品堆。   這是鴛鴦第一次主動開口與他要東西。   他又何嘗不知,鴛鴦是怕他在這些有功名的人麵前名聲受損。   馮淵通曉她的心意,對著她笑了笑,“好。”   抬手輕輕按住鴛鴦又要去拔銀簪的手,寵溺的說道:“隻是這銀簪對你的意義太過重要,我舍不得。”   他兩步走到擺放彩頭的紅綢布前,掏出了懷裡裝著糊辣椒麵的小瓷瓶。   這便是他珍視的東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