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不是殺人兇手(1 / 1)

雖說自認為沒有得罪過王家。   可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王通判如此針對自己,肯定另有原因。   想到此,他決定花錢問問。   遂轉頭對著莊良誌說道:“麻煩莊知事幫我把何知府身邊的師爺請來,我有話要問他。”   對於此人,馮淵印象深刻,路子貌似很野。   隻要給錢,大小事情多少都知道一點。   不多時,師爺求見。   馮淵迎了出去,帶其走到院中偏僻角落,遞了一兩銀子過去。   師爺默默收下,“馮大人想打聽點什麼?”   馮淵拱手,“這衙門裡的通判王子居?”   師爺淡淡說道:“聽聞他是王家偏房,大人恐怕想問他為何針對你吧?”   “師爺果然慧眼如炬。”   聽聞馬屁,姑蘇師爺並未客氣,緩緩伸出兩根手指頭。   馮淵自然懂,又遞了二兩銀子過去。   “之前聽聞那王家,因為薛族長放話要打斷薛蟠腿一事,去應天鬧了一場,至於他們後續如何談的,我就不清楚了。”   薛蟠?   以馮淵的推理能力,稍微提點,便能猜出中間的彎繞。   剛才他也沒有往王子騰這方麵想。   如今看來,他都進入王家視線了?   “想必以馮大人的機敏,此事自然很好理解,收了您三兩銀子,我免費也送您一個消息。   “之前您得罪那個應天府尹吳業,聽說陛下格外開恩,將其貶到揚州的上縣江都縣出任縣令,為從六品官員,正在路上。”   馮淵驚訝,“貪汙了十萬兩都還能免死?”   師爺擺擺手,“馮大人,看您年輕,卑職鬥膽送您一句話,官場上隻要沒徹底站到陛下的對立麵,就都還有改造的機會。”   “可他不是九皇子的人?”   師爺小聲說道:“成年人看事情,有時候不是非黑即白。”   點到為止,他不再多說,拱手告辭。   剛走出兩步,又好似想起某事。   轉身上前,對著馮淵輕聲說道:“對了,何大人托我給您轉達一句話:馮縣男你有爵位在身,他們也不敢直接要你命,實在沒辦法就忍一忍,裝孫子又不丟人。”   說完,他拱手補充道:“馮大人,有的事還希望您能體諒一下,何大人在心裡,也是站您這一邊的。”   馮淵拱手,雙手指尖攥的蒼白。   話已至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就幾個案子嘛,在他手裡,沒有破不了的案。   他回到推官署。   看著桌上擺著的卷宗。   事分輕重緩急,龔家一案暫且沒有頭緒,他還需要捋一捋思路。   不如暫時換換腦子,或許有意想不到的突破。   馮淵隻能如此安慰自己。   打開王通判拿來的四個快要超期案子的卷宗之一。   【恒元三年,九月初七,北部井泉坊百糖齋老板陳楊軍被店小二發現,死在店鋪中,仵作驗屍為胸腹中刀,一刀斃命,兇器在屍體上未被拔出,死亡時間估計為昨晚戌時正(八點),勘察現場血泊腳印,走訪鄰居後,抓獲竊賊阮尤,阮尤承認當晚入室行竊,但拒不認罪殺人,已經將其收監,附卷為相關證人證詞。】   附卷:   【陳楊軍妻柳氏:   我最後一次看到夫君,便是在初六早晨。   他出門去鋪子上後,天黑都沒回來。   晚間,他托隔壁百香居商鋪小廝回來傳話:說他今晚要在店鋪上徹夜查賬。   我心想他又找借口去醉風樓喝花酒,便沒去理會。   哪知第二日傳來他身死的消息。】   【妾張氏:   初六中午我去鋪子上給他送飯。   看他魂不守舍,喊他也沒應聲。   初七就聽掌櫃與我說夫君死了。   我當然傷心不已,他前幾日還說給我買金釵的,如今又失言了。】   【小偷阮尤:   我就偷個東西,我真的沒殺人。   我也是第一次偷東西。   真的是臨時起意。   我看那賣糖的鋪子亥初(9點)鋪子裡麵都還點著燈。   心裡特意留意了一下。   子時喝了點酒回來那鋪子燈已經熄了。   賣糖的鋪子當然有錢,想進去撈一筆喝酒。   一推門,門沒鎖,進去偷了點銀錢就走了。   我真沒殺人。】   【百糖齋:店小二   初六那天老板很怪,平時老板根本不在乎錢,中午都是去對麵的百齋堂吃飯。   那天破天荒他小妾張氏給他送飯來。   吃了飯老板臉色就很不對勁了。   兩個人還在鋪子後院鬥了幾句嘴。   我遠遠隻聽到什麼金簪,也不敢多聽。   後麵老板晚上,突然說要查賬。   便早早遣了我們回去,他一個人關在鋪子裡查賬。   】   馮淵看著卷宗眉頭緊皺,此間的證詞有幾個明顯的疏漏之處。   他對著一旁的沙經歷說道:“通知刑禦司,把竊賊阮尤提到推官署來。”   不多時,戴著枷鎖,看上去被打的不成人樣的阮尤,被架著帶了上來。   馮淵見他身上的傷痕,對著刑禦司,司獄問道:“是你們把人打成這樣?”   司獄乃是刑禦司不入流的小頭頭,約莫三十多歲。   管府衙收監牢中之雜事,吏員範疇,屬於分管刑事的推官負責。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聽聞馮推官如此問,自然不敢怠慢。   堆笑拱手:“推官大人,我們隻是奉命行事,況且這些油嘴滑舌的竊賊。   “您自不必可憐,這些人都是些好吃懶做,偷雞摸狗之輩,若不是這廝死咬著不認罪,這案子早就結了。”   馮淵皺眉,沒有去理會他解釋的一串內容,直接問道:“誰的命令?”   司獄苦著臉。   “嗯?”馮淵冷聲。   司獄拱手,“回推官大人,之前府衙中推官缺職,這些案子都由通判王大人經手,自然是。”   他沒有直接說出來,不過已經說的夠多了。   王子居的命令,估計是想屈打成招。   司獄三教九流打交道多年。   聽馮淵如此問,自然知道這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就是要顯得自己大公無私,去推翻冤假錯案。   他暫時摸不清楚對方態度。   不過馮推官,也算是他的分管上司,不能得罪。   司獄試探著說道:“推官大人,這小偷嘴硬的很,怎麼打都一直在叫冤,我心裡其實也估摸著,其中會不會真的有冤屈?”   馮淵擺手,“偷竊什麼懲罰,殺人什麼懲罰,是個人,下了獄誰都會叫冤。”   司獄內心一沉,看來這推官,也不過如此。   聽聞是王大人下的命令就屁都不放了。   年紀輕輕,官話卻一套一套的。   馮淵指著小偷說道:“不過,他不是殺人兇手。”   在場所有人聽聞此言,表情皆驚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