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子拿著劍,搖搖晃晃的幾腳將古琴碎片踢得到處都是。 周圍吃飯的公子哥,抄著手圍在一旁看熱鬧。 他們各自帶了小廝或護衛,自然不怕這醉酒發瘋的人傷到自己。 在這群公子哥看來,真刀真槍的打鬥,是一件很熱血的事情。 比什麼遊園詩會還有意思。 他們口中不住的喝彩鼓掌。 也讓醉酒的梁公子受到鼓舞,越來越瘋癲。 不過他還沒有失智到提劍砍旁邊圍觀的公子哥。 女掌櫃急忙說道:“梁公子,琴砸了就算了,氣消了就請您及時離開吧,小店還要做生意。 “本店不知如何得罪了梁公子,今天的酒錢就算我望香樓給您賠不是了。” 梁公子轉頭“哈哈”一笑,“賠不是,我梁揚難道稀罕你幾個酒錢?” 說著,他提著劍,沖到大廳後麵放著的一排樂器處。 撫琴的女樂師流著血,伸手就要去護。 她大喊道:“公子,這都是我吃飯的家夥事,還請手下留情。” 梁揚厲聲喝道:“賤人,滾開,不然連你一起砍。” 女樂師趴在她的花鼓和琵琶上,不願離開。 梁揚心中一狠。 他一刻也沒猶豫,抬腳就踢在對方腦袋上。 邊打邊喊到:“賤人,賤人,賤人,都是給臉不要臉的賤貨,拽什麼拽。” 紈絝子弟雖說不學無術,但往往對拳腳功夫,鬥雞走馬等娛樂項目,喜愛不已。 雖說他的劍術很差,但吃的鹽吃的肉,自然比這些營養不良的底層賤籍多的多。 力氣也不是這些女子能承受的。 短短幾腳,就踢得女樂師臉上淤青,嘴角滲血,連牙都踢掉兩顆。 被打的女子,手臂上還沒來得及止血,鮮血流到她的樂器上,汙漬一片。 她也不喊疼,也不叫喊,也不求饒。 像是認命一般,就那樣默默地趴在她的樂器上麵。 梁揚認為,這是對他的挑釁,心裡麵越打越氣。 一個個都要忤逆我。 他腦子一激,舉起手上的劍,就要往下捅去。 女掌櫃一看這還了得。 劍的最大傷害不在劈砍,而是捅刺導致的穿透傷,要真捅了人,幾乎就完了。 她急忙喊道:“別打了,再打人就死了。” 她快速對著身後的護院們說道:“快去控製住梁公子,但別傷了他。” 幾個護院領命。 她的話音還未落。 說是遲那時快,“砰”的一聲。 梁揚突然從大廳後方倒飛了出去。 壓倒了圍觀看戲的幾個公子與小廝。 其餘人看過去,一個全身都在鬥篷裡麵。 臉上戴著銀色深寒麵具的黑衣人。 站在剛剛梁公子站的位置。 他身後一個白衣男子正蹲在地上。 左手輕輕托起了樂師的臉。 看上去正在上手調戲樂師! 眾人:?! 來人,正是馮淵與夜梟兩人。 馮淵抬著樂師的下巴,左右端詳著她的臉。 他嘴裡嘖嘖,“姑娘,你切莫緊張。 “嗯,臉上蘋果肌,軟組織挫傷,杖十。” 他輕輕抬手,動了動樂師的鼻子。 樂師突然疼的臉皺在一起。 “嗯,鼻梁普通骨折,輕微傷,杖二十。” 馮淵溫柔的說道:“來姑娘,張嘴我看看。” 他的話語好似有魔力一般。 樂師不敢反抗,怯懦地張開了嘴。 別人沒看真切,她可是看的千真萬確。 剛剛那個黑衣人,徒手就奪下了刺下來的一劍。 這個白衣人,一腳就把對方給踢飛了出去。 氣勢兇狠無比,比剛才打她的梁公子還要嚇人。 可轉眼就換了一副麵孔,溫柔的又讓人毛骨悚然。 變臉如此之快,如何不叫人害怕? 而梁公子這人,她在外拋頭露麵這麼久,自然認得。 多少有點花癲(變態)。 別說還手了,你越叫喊,他打的越興奮。 今天不知道怎麼惹了這個霸王。 馮淵左右看了看,“嗯,左臉第一磨牙和第二磨牙脫落,輕傷二級,夠判三年了。” 他盡量讓自己語氣舒緩,“來姑娘,我看看你受傷的手臂。” 他的語氣堅定且不容質疑。 樂師聽聞呆呆地伸出手。 此時手上的鮮血都還在流。 馮淵看的皺眉,這要是再偏移一點就會切斷筋腱。 他直接在白衣的袖口處撕扯了一塊料子,給她將手臂包起來。 叮囑道:“你按壓住這個地方,一直按住,然後去醫館,讓醫倌給你把傷口縫起來。 “這隻手看來要休息兩個月了,休養的好,以後還是能彈琴的。” 馮淵也是在楊護衛胸口被拉了一刀後,才知道這個世界的醫倌會傷口縫合一術。 此時的他還沒查探完。 那邊佩劍被夜梟奪了的梁公子。 踉蹌著站起來,順手搶了望香樓護院的棍子。 舉起棍子打將過來。 夜梟一個閃身,抬起手“啪”的點在他手臂麻經上。 梁公子手一脫,棍子掉地。 來不及去揀。 夜梟直接用劍鞘,點在他的大腿兩側麻經處。 梁公子就地一跪,站都站不起來。 他當然不肯服輸。 轉頭,滿身酒氣地看著自己帶來的兩個小廝。 張口嗬罵道:“都在後麵吃屎嗎?快給老子上。” 兩個小廝,抄起凳子就砸了過來。 夜梟拿著劍鞘尖端“啪啪”兩下。 速度極快地點在他們腹部的氣堂上。 “哎喲”兩聲。 直接岔氣,痛無定處。 兩個小廝雙手急忙抱著肚子,臉上青筋冒起,卷縮在地上。 口中氣喘不上來,疼的一臉都是汗。 場中自然有公子帶著專業的護衛。 這些護衛心中一驚。 普通人可能隻看得懂結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不知道裡麵的細節。 但他們眼光毒辣,自然了解這一手的難處。 兩個小廝的實力,在他們看來雖然不值一提。 可要達到剛才的效果。 他們自認為做不到。 就算誤打誤撞剛巧打到對手氣堂,也打不出這種場麵。 畢竟人在正麵打鬥時,胸腹是提著一口氣的,有氣的保護,打到氣堂用處也不大。 此人出手的動作寫意至極,乾凈利落。 如果不是運氣,那實力就非常誇張了。 馮淵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跪在地上的梁公子身前。 梁揚也不是傻子。 這個公子他不認識,不過見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光看著就不像普通人。 而且他也不是瞎子。 從他手上的劍莫名其妙被對方護衛給搶去。 再到這個護衛單用劍鞘,輕鬆兩下就打的小廝,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他自然能看出這個黑鬥篷護衛,實力之強,絕不是普通貨色。 能配備這種護衛。 那這位白衣公子,定然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並且他大腿到現在都還是麻的,跪在地上根本站不起來。 想到此,梁揚身上的酒意都清醒了幾分。 他擺擺頭,帶著一臉酒氣。 挺著腰拱手說道:“不知道梁某如何得罪了這位公子,我給你賠禮道歉。” 馮淵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看在梁揚眼中。 卻莫名感覺,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