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城外,嚴莊北五裡,釀酒作坊。 陳孟正在酒窖裡,點著油燈,一壇壇清點著這段時間的產出。 作坊目前規模不大,人手技藝略顯生疏,又因原料不是很充足,所以產量並不高,品質也差強人意。 但即便如此,麵前這一壇壇,也足以對外麵的酒形成降維打擊。 “張凱啊,這大半年的時間辛苦你了。” 陳孟拍了拍作坊負責人的肩膀:“但還是要好好乾。今年隻是練練手,明年開始,無論品質還是產量都要再上一個檔次。” 張凱接連點頭,望著陳孟的眼神裡滿是感激: “屬下願效死力,以報恩義!” 自跟隨張信為陳孟效力之後,這位少主不僅從未對他們有過絲毫的鄙視,反而很快就與他們打成一片,並將他們當成了最信任之人,紛紛委以重任。 如今,更是把這酒坊全權交給他掌管。 尋常人不了解內情,提起張凱來,隻覺得這是個大頭兵出身的釀酒匠戶。 但真正了解酒坊情況的卻是知道,張凱所管理的,是一座金山! 如此重要的地方,卻交給一個沒背景,沒家世,隻識過一些字的大頭兵全權管理! 這信任,除了陳孟,誰能給? 所以,張凱這句“願效死力”,並不是客氣,而是發自內心。 “說什麼死不死的,現在好日子剛有點起色,可都得給我好好活著。” 陳孟笑了:“你比我還大兩歲,回頭我找簡先生說說,給你找個好女子,趁早成家!” 叮! 正說著話,腦海中突然異動,出現提示: 【目標陳登(黃金級)招攬成功。】 【智力+1】 【氣質+1】 【獲得技能:調料製作(精通級)】 腦海清涼發脹,長腦子的感覺再次出現。 但這次獲得技能,出現的知識卻是有些多。 或許是腦子的級別無法順利承受這些知識的緣故,沒一會兒,陳孟就有些眼花,人也暈暈的。 張凱連忙扶住他:“少主,您怎麼了?” “嗬嗬,好事。” 陳孟抬起頭來:“看來,我那位尊兄把東西送到了。” 他表情平靜,心中卻是喜極。 調料製作! 又是一個可以從嘴下手的精通級技能! 須知,陳孟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對吃就沒什麼要求了。 也要求不了。 你看現在大家吃的都是什麼東西! 除了難得一見的肉能烤烤吃,口感和後世差不多之外,剩下的無論什麼,都是煮。 煮小米倒是能理解,喝粥還能養養胃。可煮豆子吃多了,腸胃就容易造反。 至於青菜,煮起來也沒什麼味道。 陳孟倒是嘗試過讓馬氏父子造出鐵鍋,嘗試炒菜吃。 但很快就放棄了。 一來,油很貴,鹽更貴,隨便製鹽還動不動就砍頭。 二來,沒醬油等原料輔助,炒出來也就那意思。 而且自己還是個廚藝上的嘴強王者,做飯等同於糟蹋東西。 現在,不一樣了! 調料製作這項精通級技能裡,鹽、醬油、醋等等調料製作之法應有盡有! 有了這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搞出一係列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調料! 我終於可以吃點正經東西了! 也終於可以給這個時代的人,帶來一點後世中華料理的震撼了! 更重要的,如果經營得當,這些東西跟酒一樣,都能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和商業優勢! 說到商業優勢嘛…… 陳孟微微一笑,返回自己的住處,開始對麋竺來訪做準備。 僅僅一天後的下午,陳孟午睡剛醒,就聽一陣充滿豪氣的笑聲由遠及近: “哈哈哈哈哈哈!賢弟,可想煞愚兄了!” 抬頭望去,陳登風塵仆仆,幾乎是跑著進來。 身後,跟著一個雖然同樣風塵仆仆,卻依舊氣質雍容的中年男子,手中抱著個空空的酒壇。 接連招攬老爹陳群、魏延、陳登三位黃金級之後,陳孟的探測距離已經達到6米。 所以自那人進屋之後,便看見了其頭頂的信息: 【姓名:麋竺】 【等級:白銀級】 【成功為主君招攬,可獲得智力、氣質加成。】 兩人神色皆是略顯憔悴,眼睛裡滿是紅血絲,顯然是日夜兼程,沒顧上休息。 不然也不可能來得這麼快。 見了陳孟,陳登用力咽了口唾沫,沖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 “賢弟,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 “這位應該就是麋先生了。” 陳孟笑著拱手:“在下陳孟,字玄空,這廂有禮了。” 麋竺連忙讓開:“麋某何德何能,敢當陳君這‘先生’之稱?” 他確實不敢。 陳登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宣稱,論才華,他不如陳孟。徐州士林提起陳孟來,也要誇贊一句“大才”。 在這個時代,“先生”二字隻能用在老師身上。簡雍平時被陳孟稱作“先生”,是因為陳孟真的會在閑暇時刻跟他學習政務。 就這,簡雍還總是說受之有愧。 他麋子仲若敢當陳孟這“先生”之稱,豈不是就代表他才學蓋過下邳陳元龍,可傲視徐州士林? 這種仇恨,麋竺可不敢拉。 陳孟見狀,知道這後世的稱呼之法嚇到了這位,立刻換了稱呼: “既然如此,麋君,在下有禮了。” 麋竺這才敢跟陳孟互相見禮。 落座後,簡單寒暄一番,陳孟目光一掃麋竺懷裡的空酒壇,笑著道: “看來,麋君對我這酒,頗為喜愛啊。” 陶壇雖小,卻也是約三斤的量。 算算,距離自己收到係統提示不過一天多一點的時間,這位竟然都給喝了。 麋竺則一臉無奈: “麋某亦是好酒之人,嘗到如此佳釀,自是喜愛之極。 隻可惜,這一壇,麋某隻淺嘗數口,還未細細品出酒香,便被賊人竊飲一空……” “竟有此事?”陳孟一愣,“這一路很不太平?” 麋竺搖搖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向陳登。 陳孟同樣直勾勾望去。 原來,自麋竺當麵品嘗壇中酒之後,陳登就一直對那酒香念念不忘。 趕往小沛的這一路,他與麋竺在馬車中相對而坐,那壇子酒就在麵前晃悠,更不斷勾起酒蟲。 行至半途,陳登終於按捺不住,突然倒臥大呼腹痛。 麋竺嚇壞了,連忙下車給他找郎中。 陳登則趁著這機會,抱起酒壇偷嘗一口。 這一嘗就一發不可收拾。 短暫適應了口感和酒香之後,生魚片戰士開始大肆狂飲。 等麋竺好不容易帶著郎中返回時,就見陳登渾身酒氣,扶著馬車哇哇大吐,一邊吐一邊大呼好酒。 麋竺鼻子都給氣歪了。 堂堂下邳陳元龍,當前徐州最為人稱道的名士,竟如此不當人子! 居然去騙,去偷喝我這三十多歲的老商賈的好酒! 陳登被兩雙眼睛直直盯視,隻感覺這裡充滿了尷尬的氣氛。 然後,下邳陳元龍,黃臉猛一紅。 隻得再次扯著嗓子發出豪氣的大笑,以掩尷尬。 陳孟被他笑得腦瓜仁都疼,一指門外: “上外邊笑去。” 陳登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賢弟怎可對我如此無禮!我這就與叔父稟告此事,讓他對你好生管教!” 然後,一溜煙逃離此地。 陳登離開後,陳孟又看了眼麋竺手裡的空酒壇,笑著問道: “試問麋君,可願做那連陶朱公都望塵莫及的世間第一豪商?”
第一十六章 試問(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