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商業奇才(1 / 1)

陳孟一行在天黑關城門之前,順利進了城,並很容易就打聽到了衛家老店的所在。   但奇怪的是,這衛家老店明明位於陳留城南城的黃金地段,周圍卻很是安靜。   不僅沒有往來行人,老店中更沒有其他住客,靜悄悄的一片。   進入其中,陳孟一眼就看見張信正在正堂中的一張桌子旁,與一中年男人對酌。   兩人雖然誰都沒說話,但氣氛還算和諧。   並沒有陳孟想象中的劍拔弩張。   “信叔!”   陳孟走過去,張口就是埋怨:“離開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這給我急得……”   張信看了他一眼,有點無奈:   “我去向您稟告來著,可我對著涼亭喊了好幾聲,您都隻看著蔡公之女,完全不理我,我便隻能托文長告知與您。”   “哈哈哈是嗎。”   陳孟立刻望向跟張信喝酒那人:“這位是……”   張邈自陳孟出現之後,就一直在呆呆地看著他。   他本以為張信說陳孟長得跟大賢良師極像,有誇張的成分。   此刻親眼看見,這哪是像,分明就是大賢良師返老還童了!   回過神來,張邈站起身來,笑著道:   “張卓,字孟廚,算起來,也是令堂的遠房親戚。”   “哦哦,那我就叫您卓叔……”   “我今年四十歲,比你阿父年長。”張邈糾正道,“你該叫我伯父才是。”   “四十?”   陳孟詫異:“我阿父今年也是四十歲啊。”   張邈一愣,隨後回過神來:“看我這記性。要不,咱們就從你阿母這邊論,你叫我舅父如何?”   陳孟看向張信。   “倒也沒問題。”   張信點頭:“孟,孟廚他年少時期便出門行商了,如今是這陳留一代數一數二的豪商。這衛家老店,就是他的產業之一。   先前與我偶遇,並得知咱們還沒有落腳之地後,便立刻把這裡的客人全都安排了出去,隻讓咱們住。”   陳孟看了眼張邈的頭頂,發現隻有銀光閃爍,並沒有相關信息浮現。   不是真名?   他又看了張信一眼,見他並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默默收回目光。   “多謝舅父。”   他笑著拱手:“剛才信叔說,您是一位大商人?那您想不想把生意做得更大一點?”   “生意?”   張邈微微詫異之後,臉上浮現出笑容:“剛剛聽說,玄空你詩才驚世,備受世間遊俠景仰,沒想到你還涉獵商事?”   說著,他拉著陳孟坐下,開始以行商之事為切入點,跟他暢談起來。   作為東漢末年“八廚”之一,因“以財救人”而名聲大噪,並成為頂流名士的存在,張邈對商業之事不僅不陌生,更極其精通。   他家雖世代官宦,但每一任家主都鼓勵門客行商,借著家族名聲,每次都能收獲頗豐。   不然,他也沒那麼厚的家底去堆名聲。   而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張邈自幼就對經商極感興趣。   隻是,在順著家裡人給安排的道路一路成了名士之後,張邈就再沒有跟任何人聊起過關於商業的事。   名士嘛,談商賈銅臭之事,那不是自降身價?   但現在,張邈則沒那個心理負擔。   一來,他覺得眼前的陳孟並不是外人。二來,他現在的身份是陳留豪商張卓。   幾句話下來,陳孟心中就放下了戒備。   那日與麋竺交談,聽他講了許多這個時代的行商常識和規則,對一些行業內幕,也有所耳聞。   而眼前的這位舅父,居然總結得比麋竺更加精煉透徹,而後更是提出了很多自己總結的觀點,和行之有效的套路。   陳孟一聽,這不就是後世的饑餓營銷和病毒式推銷嗎!   東漢末年,就已經有人琢磨出來了?   這是真正的商業奇才啊!   可為什麼不用真名?   轉念一想,關羽早年行俠仗義逃亡天下時,也用過假名。   這位舅父,應該是犯過事。   “哈哈哈,舅父大才!”陳孟一招手,“拿酒來!我要與舅父一醉方休!”   魏延很快抱著三隻已經打開的小壇過來,分別遞給桌上的陳孟、張信、張邈三人。   酒香四溢間,張邈不出意外地驚訝稱贊一番。   在得知此酒竟是陳孟所釀,都沒等陳孟開口,張邈便主動道:“如此絕世佳釀,若經營得當,獲利之多,將遠超想象!”   “舅父與孟,真是不謀而合呀!”   陳孟大笑:“不知您可有想法,成為這沛國春酒在陳留地區的獨家經銷商?”   都沒用陳孟解釋,張邈就立刻理解了“獨家經銷商”是什麼意思。   “玄空想法甚佳。”   張邈撫須:“但,若想讓此酒打開口碑,為世人真心青睞追捧,必須從一開始就貨真價實才行。   來來來,讓舅父分別嘗一嘗,這三壇酒的酒香,到底是不是都如剛剛所聞那般誘人。”   他說著,直接把張信麵前那壇酒拿起,仰頭就灌,張信想攔都沒攔住。   “嗯?”   張邈嘗過,臉色立刻就變得古怪,之後又嘗了嘗陳孟那壇。   “水?”   他看著陳孟和張信:“這是何意?”   整個堂屋一片寂靜。   耍詐其實不尷尬。   尷尬的是被當場拆穿!   魏延連頭都不好意思抬,張信臉色發紅,饒是見過大風大浪,也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這種情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陳孟卻是長長嘆息一聲:   “不瞞舅父,此番出來,是為了推廣這沛國春酒。但一路狀況頻出,行至陳留,已是丟失大半,隻剩下一車了。   您既是我的舅父,又與信叔多年不見。所以我們隻能讓您一飲為快,而我們實在舍不得喝,隻能強忍誘惑,以水代之。   舅父,您千萬不要太感動,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張邈臉上胡須一陣亂顫,強忍著沒把酒壇呼過去。   他盯著陳孟那張隻是看一眼都會讓自己心生敬畏的臉,良久,這才輕輕搖頭:   “你可真是你阿父的好兒子。剛剛那副嘴臉,跟他當年,簡直一模一樣!”   陳孟好奇:“我阿父?他……”   張邈直接打斷了他:   “既然你都已經說了,要與我不醉不歸,那光飲水如何醉得了人?再說,不是還有一車呢?就算一人一壇,有何不可?”   陳孟立刻就有點怵頭。   雖說收魏延之後,酒量見長了些,但依舊還是菜雞水準。   真要是敞開了喝這沛國春,他用不了多久就會去桌子下麵。   “舅父,實不相瞞,我今日身體……”   張邈卻是想起了先前張信跟他說過的一些關於陳孟的事,直接一擺手:   “今日若能盡興,我贈你十斤黃金!”   “我今日身體狀態極佳!文長,上酒!我要拿大碗跟舅父喝!”   “哈哈哈!”   張邈開懷大笑:“黃金算什麼,我那裡還有兩樣無價至寶,可一並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