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試探性地抓起一塊,隻輕輕一掂,就確定這是貨真價實的黃金。 可,這些金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見陳孟還躺在那喊疼,一副淚流滿麵的慫包樣,張信將手裡的那塊金子,在他眼前輕輕一晃。 “嗯?” 陳孟直接就坐起來了,雖然臉上依舊有淚水,但仿佛暫時失去了痛覺,連聲調都高了:“金子?哪來的?” “在少主尊臀下麵發現的。” 張信指了指他屁股下麵,表情疑惑:“先前聽伯安說,此宅原主乃是當地豪商,累世巨富,可惜在舉家遷往荊州途中被袁術手下匪兵所害,無一人幸免…… 可,既然是舉家遷徙,且此次離開所帶皆是金銀細軟,為何會把如此多的金子埋在這花圃中?還埋得如此之淺?” 這怎麼想都不合理。 但陳孟眼睛卻是一亮。 該不會,這就是係統給的錢財獎勵吧? “信叔,趕緊動手都給挖出來!算算有多少!” 陳孟一抹眼淚,一瘸一拐地爬起來,強忍著尾椎處的陣陣劇痛,開始和張信一起挖金子。 之後,所有的金子全都出了土,張信簡單估算了一下,低聲道: “少主,這大約有一百二三十斤的樣子。” 陳孟點頭。 那就沒錯了。 一百三十斤,之前宴會上,一共接受了十三名青銅級豪俠的拜見。 也就是說,每招攬到一名青銅級,係統就會按這個時代的計量標準,給十斤黃金! 即實際上的五斤。 數沒錯! 就是這獲得錢財的方式,挺有待商榷的。 屁股現在是真疼。 “想來,那豪商定是擔心一下子帶這麼多錢財出去,遭遇意外導致家產全部丟失,就此一蹶不振。所以才提前埋了一部分在這裡。想等在荊州安頓以後,再過來取。 否則,他也不可能不動這宅邸中的任何物品,還派人看守這裡。 相當於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張信瞇著眼睛,推測道:“可惜,他不該把家小一次性全都遷走。現在全家盡皆死於兵禍,那看宅子的老者也去投奔親戚了,這些黃金……” “伯寧和仲康他們接下來遷徙族人,需要大量的錢財。” 陳孟手一揮,一點都沒客氣:“如果有這些金子,咱們應該就不用再找小沛要了!” 張信點了點頭。 反正這宅子的主人一家已經全都不在,唯一跟這裡有點關係的老管家也去了外地,這金子既是少主發現,拿了也沒毛病。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之後,主仆二人合力將金子都搬進了陳孟的臥室。 燈火一照,見全都是上等的金餅,陳孟臉上笑容更加的燦爛,抓起兩枚就塞進了自己袖中。 本來還在遺憾,把之前舅父給的那十斤黃金中的大部分給了許定他們,自己接下來肯定不能隨心所欲地探索風土人情。 現在有了這些金子,就沒那個顧慮了。 “信叔,既然都已經切磋完了,也搬完金子了,那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張信有些無語。 剛才搬金子的時候,陳孟雖然勁頭十足,但一直嚷嚷著喊疼,尤其是胳膊和屁股。 張信也給他查過,發現胳膊確實給打得淤紫腫脹,尾椎也受了點傷。 “您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打算出去?” “沒事兒。這點傷沒大礙,我現在也會醫術了,有把握。”陳孟一揮袖子,“再說了,我現在錢多,到時候可以多花點,讓她們坐上來自己動。” 張信深吸了一口氣:“那好,少主,等我收拾收拾,咱們就出發。 不過出發之前,我覺得還是應該給您按摩一下手臂,以免接下來傷勢加重,影響行動。” 說著,就開始挽袖子。 “好好好,信叔搞快點。” 陳孟很是開心:“您放心,剛才我既然說了會帶您飛,肯定不會食言。 您要是能給我按摩舒服了,我給您叫倆……嗷!!!” …… 翌日上午,陳孟哆哆嗦嗦的吃完了早飯,隻感覺依舊像是剛剛挨了頓打,渾身到處都疼。 昨晚,張信一頓按摩,好懸沒給他捏死。 不過,看在胳膊的淤紫輕了不少,屁股也沒那麼疼了的份上,陳孟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正打算再找個不足青銅的老兵試試自己的體力,曹昂、曹城就帶著一大一小兩隻箱子過來拜訪了。 見了麵,簡單寒暄後,三人落座相談。 曹昂才情極佳,曹城在這方麵才學上雖然差了點,但社會經驗極其豐富,是個極具眼色的妙人,很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所以,氣氛很快就如昨天那樣,變得熱烈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曹昂這才輕輕一拍額頭: “聊得太過投契,差點忘了正事。 玄空,昨日你不是說過,對山珍很感興趣嗎?這是我搜集到的一些,你看看。” 說著,兩人打開了那隻大箱子。 裡麵是已經分好類,各自裝在布包中的各種蘑菇。 每一顆蘑菇都很新鮮,上麵還沾著黑色的土渣。 陳孟看了看這些蘑菇,又看了看兩人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許久無言。 昨夜宴會上,他並不僅僅偷聽了關於當地風土人情的評價,還找幾位豪俠打聽了譙縣地區的山珍情況。 畢竟,這才是出來一趟的正事,他一直都沒有忘記。 可一打聽才知道,由於今年譙郡地區年景同樣不是很好,老百姓為了果腹,已經把附近幾座山上的山貨都采食殆盡了。 想要再找,就得去一些不容易到達的險峻深山中。 而曹昂和曹城,多半就是連夜帶人去了那些地方,給他采來了這些蘑菇,並且還費了好大勁給他分了類。 他站起身來,對二人深施一禮。 曹昂和曹城相視一笑。 有時候,感謝與否,心知肚明即可,說出來反而不美。 他們的心意,陳孟體會到了,這就夠了。 “怎麼樣玄空,有沒有你想要的?”曹城問道。 “還是沒有。” 陳孟搖頭:“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們講講這裡麵哪些能吃,哪些能入藥,哪些有毒。” 之後,他便開始一樣樣給兩人詳細講述,從生長環境到生長過程,無一不細。 待他停下,曹昂不禁撫掌贊嘆: “真沒想到,玄空竟如此精通農事。如果你有機會能見到棗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定會被他引為知己。” 棗君,即棗祗,現任東阿令。 曹操遭遇背刺之後,兗州幾乎全境反叛,隻有荀彧所在的鄄城,程昱所在的範縣,以及棗祗所在的東阿三地,是他最後的棲身之所。 後續,東阿也是曹軍最重要的糧食來源地。 陳孟穿越之前,就對這位曹操陣營的農業專家也是極感興趣。 可惜因為棗祗英年早逝,歷史上關於他的記載並不多。 一打聽才知道,棗祗字叔禮,今年剛滿三十,比陳孟想象的要年輕許多。 當初曹操在陳留募兵時,棗祗就主動投到了他的麾下。 棗祗當時已經很有名聲,各方勢力都在盯著這個人才,其中就包括曹操的好大哥袁紹。 這幾年,袁紹多次派人過來,以大禮對他進行征辟,但都被他拒絕了。 聊了一會兒,曹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從腰間解下一隻香囊來: “玄空請看,這香囊,就是年初我去東阿造訪時,棗君所贈。 棗君說,囊中香料皆是得自一揚州商人。他簡單配伍了一下,戴在身上,可避蚊蟲一年。” “哦?” 陳孟接過之後,頓時來了興趣:“我能拆開看看嗎?” 在得到了曹昂的允許後,陳孟輕輕解開香囊的鎖扣,將裡麵的東西倒出: “唔,確實都是可以驅蟲的好東西,其中也添加了可以自然散發香氣,用以提神的香料。看來那位棗君,不僅精通農事,還涉獵醫……嗯?!” 他瞳孔猛地一縮。
第五十五章 棗祗的香囊(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