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賈敬無能狂怒的模樣,賈玹開心不已! 對於賈敬的表現,賈玹並不驚訝,既然知道是他在背後弄鬼,那麼,無論賈敬說什麼,賈玹也隻是靜靜聽著,平靜應對。 即便賈敬做出要打賈玹的模樣,賈玹也沒放在心上,並未說出自己從西邊帶回的東西在哪。 事實上,不是賈玹不想說,而是賈玹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從西方帶回了什麼東西。 好像是自己故意把那樣東西遺忘了一般。 賈玹思索著,若是當真自己能想起來,還不如把那東西給了賈敬。 有這種想法,不是賈玹沒有原則,想要向賈敬屈服,而是每個人的思維模式不同。 在賈敬看來,賈玹在死保那樣東西,那就更要想方設法弄到手,就如賈珍之後對秦可卿一般,當真有些病態的心理。 可在賈玹看來,不管是從西方帶回的東西是什麼,其實都沒有那麼重要! 至少沒有自己的命和自由重要。 與其被賈敬不斷騷擾煩著,不若給了賈敬也無所謂,隻要能賣個好價錢即可。 蓋因賈玹來自後世,真心不覺得中世紀的歐洲,有啥寶貝可以讓人惦記。 了不起就是聖杯、聖水、聖櫃,這種宗教上所謂的聖物,再不然就是那把沒啥用途的石中劍,賈敬想要,給他就是。 即便是耶穌的裹屍布,在賈玹看來還不如一塊廁紙的價值,至少廁紙能用,裹屍布,太臟,滿是細菌。 賈玹猜測,自己從西方帶回的東西,總不能是火槍、火炮、蒸汽機、初代車床的設計圖吧! 即便是,賈玹覺得自己也能給他畫一個。 這就是理工科穿越者的底氣。 可以負責任的說,把任何一個專心學習不沉迷於遊戲泡妞的理工科大學生,扔到中世紀,復刻一些工業文明的產物都不是很難的事。 …… 榮國府中,被抬升位份成了賈政平妻的周婉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再對賈母、賈政懇求。 賈玹被關入京兆府三天了,這與之前說的,隻是去京兆府把事情說說清楚就回來不一樣。 周婉怡擔心不已,這三天一直坐立不安,生怕賈玹出了意外。 賈政倒是不以為意,寬慰周婉怡道: “敬大哥說了,此事牽扯到五條人命,有人要借著此事謀算我賈家,讓吾等不可輕舉妄動,一切都有他謀劃!” 賈政對賈敬十分信任,知道自家這位哥哥的能力,又兼賈敬在人前表現得對賈玹叔侄情深,賈政竟是被蒙在鼓裡也不自知。 至於賈政告訴周婉怡這些話,也來自賈敬。 對於賈母,賈敬歸是要有些說辭的。 把屎盆子扣在忠順王頭上,總比落在賈珍頭上香一些! 賈母雖不知內情,縱然猜疑這事情的真偽,可在這個時候也隻能委婉規勸賈敬以和為貴,除此之外賈母又能如何? 當真為了賈玹與賈敬翻臉? 賈母隻能暗中派了賴大去打探事情始末。 與賈母的精明不同,方正夫子賈政,當真是對賈敬的說辭信以為真,一邊安慰著周婉怡,一邊還拿手指了指東南方向,那個位置正是忠順王府所在,在賈政心裡,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忠順王府在弄鬼。 周婉怡也知道賈家自二代榮國公賈代善起,就與忠順王多有爭執,是以也信了賈政的說辭,轉而又向賈政求肯,希望能到牢中探望賈玹,卻被賈政一句,“且聽敬大哥安排,莫要亂了方略”所阻! 事實如何,也隻能蒙蒙想要裝傻的人,或者,深閨大院消息閉塞的婦人! 有些人想要知道事情,總歸還是能知道的。 賈玹也在牢中疑惑,自己進了監牢三天了,賈家固然會因為賈敬父子的緣故不來探望自己,可為何雲家卻杳無音信? 就在賈玹胡思亂想覺得雲銳是否與賈敬一樣靠不住時,有人來探監了。 “賈玹,有人來看你!” 大胡子獄卒沖賈玹擠了擠帶著眼屎的三角眼,一臉浪笑,“你小子,當真是艷福不淺啊,這個關頭還有人來探監,抓緊時間留個種吧!” 賈玹聽得莫名其妙,覺得獄卒話裡意有所指,視線看向來人。 來人是一個少女和一個一直低著頭、穿著灰色鬥篷把渾身上下都遮住的人。 難怪獄卒會誤會。 大乾卻曾有過類似事件。 若是某人犯一脈單傳,又犯了必死之罪,家中為了延續香火,確實會送個女人進來,與人犯春風一度,而來人的打扮,就如現在灰袍人一般。 獄卒的話,來人自然也聽到了。 少女做男子打扮,長相靈動,一雙大眼睛看著明亮有神,拿出一把碎銀子遞給獄卒,不滿道: “大叔,且拿了去吃酒,莫要胡說!” “好好好,公子爺教訓的是!” 獄卒絲毫不以為忤,接了銀子走了,臨走前還笑道:“你們可快著點,莫要讓老子難做!” “粗鄙!” 年輕公子咒罵一聲,轉向披著灰色鬥篷看不見麵貌之人,“小姐,奴去幫您看著,小姐有什麼話,盡快與玹公子說吧!” “知道了!” 女子的聲音平靜婉約,站直身體,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麵若銀盆的溫婉麵孔。 賈玹認得此人,正是薛寶釵。 “薛姑娘來此何為?” 賈玹不傻,稍微想想就知道薛寶釵是為了兩人的婚約而來。 當日薛姨媽帶著薛蟠大鬧觀風閣就為了退婚,現在更是如此。 “玹兄弟……” 薛寶釵喚了賈玹一聲,就沒了動靜,隻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賈玹。 賈玹也不回避,目光平和的與薛寶釵對視。 要做虧心事的又不是賈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何必目光挪移躲閃? 隻是在目光對視間,賈玹看到了薛寶釵目光中的猶豫、懊悔以及憐憫。 讓風暴來的更猛烈些吧! 賈玹麵帶微笑,自信從容,並不覺的在有羞花之姿的薛寶釵麵前有什麼不妥。 此時賈玹已經在監牢裡住了三天,每天吃的牢飯配了一碗水,賈玹也留出半碗,拿袖子沾水擦臉,勉強維持了基本的整潔,臉上並未有憔悴、沮喪之色,反而一如往前,仍是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年郎! 寶釵心頭一震,躲開目光,把手中的食盒打開,將裡麵的飯菜一一從欄桿縫隙裡遞進來。 那個獄卒說是讓賈玹留個種,卻不曾把牢門打開,一道欄桿相隔,倒是讓兩人少了許多尷尬。 賈玹就這麼靜靜看著寶釵忙碌,並未上前幫忙。 “薛姑娘有話直說吧,你一個女孩家在監牢裡待久了畢竟不好!” 薛寶釵把四碟小菜一壺酒放好,才站起身來,朱唇輕啟,“玹兄弟,那日之前,我實不知——” 寶釵停頓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最終還是開口道:“我實不知你我兩家有婚事!” 說這話時寶釵玉容染緋,“那日母親、哥哥去鬧,我也是事後才知……” 寶釵的話語停頓了片刻,抬頭勇敢的迎上賈玹的目光,“其實,我並不贊同的!” 贊同什麼? 不贊同什麼? 寶釵話裡的意思很明白! 但賈玹卻有些不明白! 或者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
第五十一章寶釵探監(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