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我便起了床,背起滿滿裝備的大包想靜悄悄的去蘭蒼山。 下樓的時候躡手躡腳,不想吵醒老板娘母女倆,沒想到剛下樓就看到老板娘早就起來了,坐在樓下。 我先開口:“老板娘,我走了。” 老板娘遞給我一個平安結說:“遇到危險就趕緊回來。” “放心,肯定能回來,我還想吃漂亮老板娘做的魚呢。”接過平安結微笑著回道。 老板娘臉上瞬間泛起了微笑。 擺擺手剛要走出大門,我想到一件事,回頭對老板娘說:“能給我兩把菜刀嗎,我用來防防身。” “啊,可以呀,等一下。”老板娘去廚房拿來兩把給我,一把是刀頭重、刀刃鋒利的斬骨刀,一把是平常切菜用的菜刀。我從兜裡掏出一張百元的給老板娘,老板娘說什麼都不要,推搡幾次我把錢硬插在老板娘衣服胸口轉頭就趕緊出了大門。 滇南人善良淳樸,總是願意把最好的一麵對待外來的客人,有人會反駁我說去滇南旅遊屢屢被坑,我隻能哼哼一笑不予理會,因為你碰到的真不是滇南本地人,那都是一些唯利是圖的導遊而已。 出了大門沒往西邊的蘭蒼山走,先去村南口看看有沒有拉活的車,記得剛來時帶我來村子的司機說過,會在村南口等著拉人。到了村南口果真有幾輛車,其中就有那個麵包車。 來到這幾輛車麵前,我喊了一句:“有沒有能去蘭蒼山的師傅。” 幾個司機都從車裡探出頭,說:“不克,那地方太危險!”“不要克那個地方,危險的很!”“別去那點,會出事情嘞!”…… 雖然不是異口同聲,但都是勸我不要去的話語。最後還是麵包車裡的那人給了個過來的手勢,跟我說:“我可以拉你過克,不過隻能拉你到警示牌的地方,再靠近就不行了。” “行,能到蘭蒼山附近就行,麻煩您了。”我開門坐到副駕上說。 “那走嘞。”司機一踩油門直奔西邊開起。 在車上我摸著下巴思索著事情,突然問司機:“師傅,你是不是姓張?” 司機瞅了我一眼,說:“你咋知道?我是姓張。” “我就是隨便猜的。”我笑笑說,“我不但猜你姓張,還猜你是不是海字輩或者青字輩?” “啥子海?啥子青?我叫張順,你叫我順子就行。”司機瞥了我一眼說。 “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我尷尬的撓撓頭笑著說。 年年找蟲,跟著張家那些人,碰到姓張的就有了往海青方向想的毛病。 路上我和司機隨便聊了些當地的事,還問了問和我一起來的那三個小青年來沒來蘭蒼山。司機說昨天中午看見他們往南邊去玩,就再也沒見過了。 越往西,路越難走,一開始是混凝土的公路,再後邊變成了坑窪的土麵路,再再往後成了軟塌塌的半沙子路。大概行了半個小時,就到了一個豎著警示牌的地方,警示牌上寫著:沙地危險嚴禁進入,字跡都模糊不清了。 司機說:“隻能拉你到這裡了,再往裡是純沙地,車也就開不進去了。” 我跟司機道了謝,給了司機三十塊錢,司機把他的手機號給我,說裡麵真的太危險,有事情就打給他,可以來接我。我又是連連道謝。 向前望去,盡是大大小小的土疙瘩,不要說像樣的樹一棵沒有,連石縫中長的雜草,都數得出來有幾根。遠方還有一座像是繞著黑氣的黑色高山,多凝望一會就給人一種心裡不舒服的感覺。 既然來了,就先往裡走,去山附近看看是怎麼回事。 頭戴鬥笠,走在沙地上,軟綿綿的,雖然不費勁但是也快不了。看看藍天,白雲朵朵,覺得天地之間已然寂靜下來,時間和空間如同凝固一般。 山看著近,真過去是很遠的,走了半小時,太陽南照,背上的裝備大包就感覺越來越沉了。又走一會乾脆把包往地上一扔,找了塊巖石靠著休息一會,隻要中午之前能走到山前就行。 往回想想,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真的沙地,用手抓一把沙子,細膩的沙粒從指縫慢慢滑落,麻麻癢癢的,感覺特別舒服。 遼闊無邊的沙地延伸在藍天白雲之下,呈現出一片蒼茫沙海直入雲天的雄渾壯麗景象。從沒有見過這樣大的沙海,抬頭低頭以及極目四顧蒼蒼茫茫全是沙海。置身其間,竟有一種被淹沒的戰栗與震撼。 忽然間感覺自己竟是那麼的渺小,渺小得還不如這沙漠上的一粒沙子。茫然若失的同時,卻也讓人倍感生命及美好生活的彌足珍貴。 喝了點水,嚼了根牛肉乾,休息好,繼續前行,奔向蘭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