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素素因為難產,胎兒出生之後便已夭折,不過風素素在生產的時候便昏迷了過去,所以才有了淩雲夜入天牢,以子換子的戲碼,兩個孩子僅僅差了三天而已,外觀並看不出太大的差別,況且風素素沒有親眼見過她自己的孩子,隻要在場的所有人不露出馬腳,風素素是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風素素在寅時左右醒過來,天還沒亮,淩雲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孩子被放在一邊的搖籃中,睡得很安詳,風素素醒來看到淩雲躺在自己床邊,心中滿是感動,她輕輕的推醒淩雲,淩雲溫柔的看著風素素,“素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隨後風素素看了看淩雲背後的嬰兒搖籃,臉上露出了微笑,幸福的微笑。 “孩子怎麼樣?”風素素問。 淩雲撩起風素素臉頰上的一縷長發,開心的笑著,“你放心,孩子很好,是個男孩,母親別提有多高興了,素素你現在可是我淩家的大功臣!” “我想看看孩子。” 淩雲小聲的打趣著,“害怕孩子跑了。” 風素素害羞的笑了,一抹紅暈掛在了臉上,“你扶我起來,我想看看孩子。” 淩雲寵溺的看著風素素,一臉的無可奈何,“行行行,來,慢點。” 淩雲小心翼翼的攙起風素素,兩人來到嬰兒搖籃的前麵,風素素一臉慈愛的看著搖籃中的嬰兒,哭了,哭的很小聲,怕驚醒了孩子,然後趴在淩雲的懷裡,小聲的抽泣。 看過孩子後,淩雲又把風素素扶到了床上,蓋好了被褥,問道:“我昨日便跟母親商量這孩子的名字,淩承誌,你覺得怎麼樣?” “承襲你的意誌?是這個意思嗎?” 淩雲得以的點了點頭,似是在跟風素素炫耀,但看到淩雲如此的得瑟,風素素打趣道:“真是不害臊,萬一孩子不想當將軍你要如如何?” “我淩雲的兒子,將來一定也會馳騁沙場,保我朝萬裡江山。” 風素素沒好氣的白了淩雲一眼,在淩雲的安慰中再次安穩的睡著。 風素素雖然已經知道了吳家二老和左楠楠被關進了天牢,卻還不知道他們身死的消息,等到天亮的時候,淩雲安排了自己母親照看風素素,自己則是帶著李衛去收拾接下來的殘局,淩雲之所以當時不直接告訴風素素整個真相的原因是不希望風素素的好心情突然被淹沒,等他處理好了這些事情之後,再把事情告訴她,這樣會好很多。 淩雲命李衛帶了幾個自己的心腹來到了吳家府邸,現在吳家府邸一片冷清,所有人都不願意接近這個地域一般的地方,煞氣沖天,惡臭彌漫了整條街,人人避而遠之。 淩雲一行人剛剛踏上這條街上的時候,一股濃厚的血腥之氣襲來,他們簡單的掩鼻,然後推開吳府大門,與之前李衛描述的一樣,院中躺滿了屍體,死相極其的殘忍,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兇手為了防止他們有生還者的可能,在他們死後又補了幾刀,以保證完全沒有活著的跡象。 淩雲身為一方將領,沙場舔血的日子是他的日常,那種方圓幾裡布滿死屍的情形是屢見不鮮的事情,但這種讓人感到厭惡的現場他是第一次見,那些手下也都是麵色慘白,一副想要嘔吐的表情,李衛問道:“將軍,您看這是什麼人所為呢?” 淩雲蹲下身來,仔細查看著自己麵前的一具屍體,看了半天,“不像是簡單的江湖尋仇,屍體毀壞嚴重,應該是故意為之,看不出是什麼招式造成的致命傷害。” 李衛也蹲了下來,在淩雲旁邊,小聲的問:“將軍,您相信這是普通的江湖尋仇嗎?” 江湖尋仇,這隻不過是朝廷給天下人的說法,淩雲自然是不信,但這也不是它能夠左右的事情,雖然他知道是誰下的手,淩雲現在也做不出任何的行動。淩雲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讓李衛命令手下將這些屍體全部用白布包裹起來,帶上了他們來時準備好的馬車,也慶幸他們行動的時候是晚上,要不然這三架大馬車的屍體真的會讓人膽顫心驚,望而生寒。刑部天牢因為有自己的人,獄頭老李自然不會草草的將他們的屍體處理掉,當等到何朝陽與張景宗全部離開後,老李才將他們的屍體完完整整的暫時隱藏起來,淩雲到這裡後直接將他們的屍體帶走,到了城門,淩雲利用自己職位之便,很輕易的出了城門,找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將吳家上下七十多人全部葬在了一起,還好事先淩雲便命人挖好了墓地,這才省下來好多時間,七十多口下人葬在了一處,吳沛東夫婦葬在了一處,左楠楠葬在了一處,由於孩子是他們淩家的,所以孩子葬在了他們淩家的園陵中。 吳彤在吳婆婆的幫助下,第二天一早買通了去往城外倒蓑食的怡香苑的下人,吳彤將一部分從凝和殿中帶來的首飾送給了他,那人同意將孩子偷偷的藏在蓑車前的隱藏之處將孩子安全的帶出城,吳彤則是簡單的畫了妝容,蒙混過關,並在他們事先約定好的地方碰了麵,這樣,吳彤帶著趙祈才安全的離開了京城。吳彤出城後就感到很迷茫,她也是僅僅的一次狩獵跟隨著吳青蘭出過城,眼前陌生的一切讓這個孩子內心有些崩潰,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看著懷裡的趙祈,吳彤抹了抹眼淚,拿出吳青蘭交給他的也是曾經無塵交給吳青蘭的錦囊,慢慢打開,一張紙條上隻寫著清雲澗三個字,吳彤知道,無塵的意思是讓她帶著趙祈去清雲澗,但清雲澗到底在哪個位置,去到哪裡又要怎麼辦,吳彤想了很多,但這些都是虛無的,對他來說,能活著到達這個陌生的清雲澗才是關鍵,吳彤默默的向了一個方向走去。 吳濤在他們一行人中受傷最為嚴重,在麵對莫氏兄弟的時候,他們算是正常的切磋,並沒有太多功力的損耗,卻也是加速了百屍蠱的活性,與空冥的大戰即使沒有使用全力,也有八成左右,這就跟莫氏兄弟的切磋不一樣了,丹田內氣息的散發,徹底的激活了百屍蠱,百屍蠱在吳濤身體各處經脈蠕動,毒素也隨之在血液中流動,致使吳濤心脈受損,功力不穩定,且百屍蠱發作時會吸食血液,痛苦難忍;而與陳百清最後的交手加速的百屍蠱在體內的蠕動,雖然有九五分穴之術的封印,卻也是真真實實的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三影中隻有老大影際活了下來,影蹤和影幻為了保護吳濤和影際都死了,即使是影際也被韓圭一掌打成了重傷,雖然說戰鬥力不如當初,不過這幾日的休養也算好了許多,相比於吳濤的傷勢來說不算什麼,至於十一衛中的悲風和化天,也僅僅是外傷,並沒有實質性的內傷,所以這幾日兩人恢復的差不多,隻不過四人都有大小不同的傷勢,所以行動起來還比較緩慢,四日的時間中也僅僅來到了河北境地的河間府。四人從北境一直往京城方向趕,京城的消息也不可能這麼迅速的傳到這個地方,按道理來說並不會有人特別注意他們的身份,所以四人也沒有刻意隱瞞自己身份,隻不過他們身上沒有什麼的貴重物品,每天也隻能在野外露宿,天為被,地為床,萬物為食。 一天晚上,四人坐在柴火旁,影際與吳濤各自療傷,悲風和化天則在周圍負責警戒,隨時給療傷的兩人匯報情況。不大一會,悲風與化天帶著他們打的野味,一隻野雞,簡單的收拾後,在柴火上銬起來,四人便聊了聊。 影際先是問道:“小主,您現在感覺怎麼了?” “際叔放心,我用九五分穴術封閉了奇經八脈,暫時能夠穩住體內的百屍蠱。” “不過小主自從中了著百屍蠱古之後,每過一日身體就會出現碎骨噬心之痛,也多虧小主心堅意誌,才能忍受這種廢人的折磨,隻怪我們無用。”影際言語間多是自責,鬧氣捶胸。 北境平城一戰,吳濤曾經的那種自負被消磨殆盡,像是變了一個人,那種書生意氣被一股陰狠之氣取代,這也難怪,目睹著自己在乎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在自己麵前,無能為力,還有劉齊之前所說的對京城吳家的陰謀,在吳濤看來,自己的家人應該已經遭遇了不測,吳濤心中是越想越難過,他怎能不氣,吳家上下七十多口,年邁的雙親,懷有身孕的妻子,還有宮中小妹,全都要因為自己的自負搭上性命,這個時候的吳濤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活著,他想要復仇,既然曾經的兄弟會做出殺他全家的舉動,那他還有什麼掛念呢?既然趙恒誣陷自己勾結遼軍,預謀造反,那現在反了又如何,吳濤空明絕在體內運行了幾周,傷勢暫緩後,艱難的站起身,抬頭望著天,“我不曾負天下,天下人卻負了我,那我做做給他們看。” 影際算是從小看著吳濤長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在他的眼中,吳濤一直都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雖然有些自負,但是他有自負的資格,相貌堂堂,有才有貌,武藝高強,以誠待人,說的太多都不為過,因為吳濤長相俊朗,眉宇間透露著不凡的英氣,所以影際剛剛有些詫異,那種狡黠狠辣的眼神他從來沒有見過。 悲風偷偷瞄了一眼吳濤,被那個肅殺的眼神嚇的微微顫了一下,他們十一人從小便跟著吳濤,但無論遇到何種危險都未曾退縮,卻也是沒有見過今日的吳濤,他知道,那天過後,曾經的吳濤就死了,吳濤變了,所以天下便亂了。 吳濤繼續吩咐道:“以我們速度從河間府到京城還需半月,這些天我們好好休息,加緊趕路。” 影際不解的問道:“小主,您傷勢未愈,這個時候應該往曲陀山治療。” 吳濤搖著頭說道:“際叔,我想先去京城,不想他們死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我還想去看看他們最後一眼,這樣我才能將這份仇恨深深的刻在心中。” 影際沒有繼續問,他知道不論自己如何相勸都會無濟於事,他隻要聽從就行。隨後吳濤看著影際,說:“際叔,從今以後你便將這麵紗拿掉吧!” 影際嗬嗬笑了兩聲,嘆了口氣,說道:“小主,主人命我們三兄弟以影,就是要活在黑暗中,習慣了,小主也不用勸了。” 多說無用,吳濤也沒有再說,吩咐悲風道:“悲風,你與化天分別守夜,時刻警惕。” 吩咐好悲風與化天,吳濤便再次打坐,以空明決運轉大周天,繼續調節內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