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的京城:徐明 徐明馬不停蹄的從北境趕往京城,並且第一時間拿著劉齊交給自己的信物與劉皇後取得了聯係,經過一番的思慮過後,決定在第二天早上大鬧金鑾殿。 群臣正常上早朝,議政商政,當趙恒宣布無事退朝時,忽然間見到一人跌跌撞撞的摔進大殿中,衣衫襤褸,麵部臟亂不堪,不管是身體上,還是臉上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已經乾枯的血漬,趙恒先是驚訝了一下,大殿中也變得躁亂起來,不知發生的何事,紛紛聚集起來,如臨大敵,躲在一旁。 這人便是徐明,經過一晚上的裝飾,此刻更顯得若有此事的樣子,趙恒也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禁衛軍也已經把大點圍得水泄不通,無論是誰,也不能威脅到趙恒的安全,趙恒立刻問道:“何人竟敢闖金鑾殿?” 不說徐明有劉齊的貼身信物,更何況昨日已經見過劉皇後,想要自由出入這座宮殿自然是易如反掌,除此之外,可能連趙恒自己都不知道,劉齊與其妹劉氏到底收買了多少人,才能讓徐明能夠這麼簡單的闖進金鑾殿。 徐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將一封信高高舉起,嘴中高喊道:“回陛下,臣乃劉齊劉大人的侍衛,奉劉大人之命告吳將軍欲勾結遼邦預謀造反。” 此話一出,滿堂具驚,就連趙恒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大聲怒喝道:“大膽賊人,你可知吳將軍是誰,口出狂言,來人吶!” “陛下,臣有其副將江羨江大人的親筆書信為證。”徐明高舉著那封信,從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過頭。 趙恒自認與吳濤的關係親如兄弟,更何況吳濤又是蘭妃的哥哥,無論從何想起吳濤都沒有造反的可能,趙恒自然不信,繼續喝道:“吳將軍與我情同手足,豈是你這等賊人能夠挑撥離間的,來人哪,拿下!” 這時,就有劉齊事先安排的朝臣立刻站出來替徐明說話:“陛下,看這人確實是劉大人的貼身侍衛,此刻敢硬闖這金鑾殿,必然不會是小事,既然帶了書信,陛下不如看過之後再做決斷,這樣不管是對劉大人還是對吳將軍都很公平。”這人也是正一品的姓楊的太傅。 劉齊與楊馳算得上是朝堂之上的兩個領航人,也是他們這一派的老大,說話自然好使。楊馳說完後,一堆人都站出來發聲,附和道:“楊大人說的是。” 俗話說法不責眾,眾多大臣都這樣說了,趙恒當然不能還按照自己的意思處理徐明,便交代太監張景宗取來徐明手中的書信,小心翼翼的打開書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趙恒的臉色開始變得陰晴難定,他知道江羨是吳濤的手下,曾經還見過這個年輕人,吳濤對他的評價很高,信任程度更是不用多說,但他從來沒有見過江羨的筆跡,雖然自己心中滿是疑惑,但趙恒還是戰勝了自己的內心,指著徐明說道:“僅憑一直書信便指認朕的宣威大將軍,多麼可笑,這是在侮辱朕嗎?” 雖然趙恒的心中無比困惑,但憑借他與吳濤的關係而言,他還是選擇相信吳濤,不過從他對徐明的態度中也可以看的出來,徐明的話和這封他不知道真假的書信讓趙恒對吳濤的信任降低了不少,從剛剛開始不知所以然的情況下,有人誣陷吳濤,趙恒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刻誅殺,到後來得知又書信麵呈的時候改為拿下徐明,在到現在看過書信後,即使不知道真假,他特沒在對徐明做出任何的處理,剩下的僅僅是怒喝,這一切都表明了,即使趙恒再相信吳濤,趙恒的心中也產生了隔閡,就等著有人出來證明這封書信的真假了。 楊馳看到趙恒震怒,便知道劉齊的計劃已經開始成功了,這個時候就是對吳濤做出致命發打擊了,小心的問道:“陛下,信中如何。” 趙恒沒有告訴楊馳信中所說何事,隻是說道:“朕與吳將軍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會被這封不知真偽的書信挑撥離間。” “既然有書信為證,請人辨一辨真偽不就行了?” “殿下這人說是江羨的親筆書信,那可有人見過江羨的筆跡?” 現在的情況很是明朗,由於吳濤的名聲在外,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江羨作為他的副將這麼多年,也是打下了不小的名聲,隻要能夠證明這封信的真實性,那麼能夠證實吳濤通敵謀反的罪證,吳濤與江羨兩人關係之緊密,足夠說明。 朝堂之上群臣議論紛紛,好像真的沒有人見過江羨的筆跡,楊馳扭頭看了一下後麵,這時便有一人站了出來,這是禦史中丞鄭賀今,他俯首作揖道:“回陛下,臣認的江副將的筆跡。” 趙恒很是懷疑,他實在是想不通吳濤怎麼會跟一個禦史中丞有交集,隨即問道:“江羨乃吳將軍的貼身副將,你一個禦史怎麼會識得他的筆跡?” “陛下有所不知,去年年關,吳將軍婚後得陛下允許再京修養數日,有一日,微臣要庭審犯人,但師爺突發疾病,不能現場做筆錄,吳將軍偶然間路過,得知微臣的窘境,便派其副將為微臣做的筆錄,所以臣才鬥膽說識得江副將的筆跡。” 聽到鄭賀今的一番言論,不管從哪裡來說都不像是胡編亂造,反而是有理有據,此刻的趙恒有些坐立不安,他對吳濤的信任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的被擊垮,某一瞬間,趙恒已經相信了這封書信的真實性。 徐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群臣的反應也時各有不同,這時另一人站出來說話:“陛下,老臣以為鄭禦史的話並不完全可信,畢竟隻有他一人的言語,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 楊馳立刻反駁道:“李大人,既然鄭禦史這樣說,那就有他自己的理由,況且吳將軍手握十萬重兵,天下誰人不知,如果鄭禦史沒有足夠的理由又怎敢出麵言語。” 楊馳也算是故意如此言語,將趙恒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吳濤現在手握重兵,在北境百姓的心中,隻有吳濤,而沒有他趙恒,吳濤功高蓋主,完全會產生謀反的想法,果然,當趙恒聽到楊馳的話之後就開始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索一些什麼。 這個時候鄭賀今繼續說道:“吳將軍戰功累累,微臣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胡言亂語,如若陛下不相信微臣,可派人到禦史臺取當時的那份筆錄,陛下可自行比對。” 趙恒時越說越感到氣憤,這個時候鄭賀今都如此說,必然有江羨的筆跡,那麼說吳濤真的勾結遼邦,預謀造反了,隻是他還有一點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他的妹妹是自己的妻子,而且自己還那麼愛她,吳濤自身的地位也是無人可及的,他為什麼要早飯呢?權力越大,欲望也就越大嗎?他想自己稱皇稱帝嗎? “派人去禦史臺,將一並卷宗全部帶來。” 張景宗聽命便立即派侍衛前往禦史臺取鄭賀今所說的江羨曾經留下來的筆跡,但此時大殿內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就連楊馳都不敢隨意說話,趙恒坐在寶座上,眉頭緊鎖,看著徐明問道:“吳濤若是預謀造反,那將是極其隱蔽的事情,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回陛下,小人跟劉相到北境之後,第二天晚上江副將便身受重傷來到劉大人的房間,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並將此信交予臣等,不大時間後江副將就歸西了。” 趙恒顯得有些震驚,像是沒有聽清楚。下意識的問道:“你說什麼?江羨死了?” “是的。” “是否能看出死因?” “當時江副將胸口有一手掌印,胸腔被打的下陷,各處骨骼均已被打斷,找到臣等時,已經完全沒有救活的可能了。” 趙恒非常的生氣,拍案而起,群臣像是受了驚的野兔,不知所措,隻聽到趙恒喝到:“朕是問能不能從傷口中看出誰是兇手?” 徐明姿態放得更低,整個身體都快要趴在了地上,顫顫巍巍的說道:“臣…臣不敢胡言。” “說” “是,從江副將的傷口上來看,吳將軍的嫌疑最大,臣推測,應該是江副將發現了吳將軍的秘密,所以才會被滅口。” 李鴻崧與劉齊並為大宋左右兩丞,但劉齊因其妹妹皇後劉氏無論是在地位還是名聲都遠高於李鴻崧,更何況,劉齊還是當朝國舅,地位尊崇無比,但李鴻崧為人高傲,從不與人同流合汙,而且為人剛正不阿,自己看不過眼的事情必然當麵指出,曾經在朝堂之上就怒懟過趙恒,更何況是這些人,李鴻崧破口大罵道:“無恥小兒,吳小將軍戰功赫赫,百年難遇,鎮壓北境這麼多年了從未出現過差錯,被你玷汙了名聲,可恥。” “李大人,小人說的話句句屬實,絕無半點隱瞞,還請陛下明察。” 徐明從北境出發來到京城的時候,並不知道江羨已經死亡,這些話都是劉齊交代的,因為劉齊告訴他,包括吳濤在內的所有人都要死,當然,徐明不會有絲毫的擔憂,將劉齊交代的話全盤托出。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狡辯。” “都給朕閉嘴。” 這句話像是打破了趙恒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他捂住胸口,顫抖著坐了下來。楊馳最先發現了趙恒,“陛下,請保重龍體,切莫傷身。” 群臣紛紛下跪,異口同聲的說道:“請陛下保重龍體。” 趙恒坐穩後,捂著胸口繼續問道:“劉丞相既已知吳濤欲起兵謀反,為何不與你一同離開北境,反而留在那個窮惡之地呢?” 這個時候趙恒對吳濤的反叛之心已經做出了抉擇,也是從朕的兄弟,吳將軍,再到現在的吳濤,他對吳濤的信任被一點一點的抹平殆盡。 “劉大人在得知此消息之後異常震驚,但劉大人相信眾多北境戰士並不知情,劉大人還說,北境之行是奉陛下旨意,就算不能阻止吳將軍,那也要規勸北境戰士護我朝疆土。”徐明跟了劉齊這麼多年,察言觀色自然也是做的極好,所以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趙恒是相信自己的話了,所以他開始變得義憤填膺。 “吳濤師承天元道子,幼時久居須彌山,這麼多年武功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即使劉丞相留在北境也是無事於補,隻會白白的丟掉性命。” “小人當時也是這樣對劉大人說的,但劉大人說身負皇命,自當身先士卒,義不容辭。” 像是得到了安慰,趙恒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讓徐明站了起來,一同等待著趙恒派去的侍衛將禦史臺的一並全總帶來,證明這封信件的真實性。 大殿中變得鴉雀無聲,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那侍衛雙手捧著厚厚的卷宗,跪在殿前,張景宗前去取回放在趙恒的麵前,每一個人都緊緊的盯著趙恒,不大一會,趙恒便找到了江羨曾經做的堂前記錄,趙恒的臉色開始無限的變化,但都是憤怒的表情,當他拿起徐明帶來的信件對比的時候,終於控製不住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直的擋在寶座上,不省人事。群臣具驚,張景宗在趙恒麵前叫喚,楊馳也是驚呼道:“快,快請太醫。” 趙恒由剛剛那侍衛背著送往了福寧殿,群臣也都跟在後麵,表情凝重,楊馳走在最後,跟一個小太監低聲說道:“快去凝和殿請皇後娘娘。” 趙恒被放在福寧殿的床上,一眾的太醫全都俯身跪在一邊,隻有一個年長的太醫在一旁看診,隻有楊馳和李鴻崧在,其餘一眾都跪在福寧殿之外,默默的等待消息。 不久後皇後劉氏趕來,焦急的問道:“張太醫,陛下怎麼樣了,可有大礙。” 張文柏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皇後娘娘,陛下皇體並無大礙,隻是急火攻心,導致暫時昏厥,老臣在開幾副降火補心的藥,再休養個幾日便可。” “那就有勞張太醫了。”轉身又說道:“小紅,你隨張太醫到太醫院取藥,然後煮好藥送來。” 張文柏走後,楊馳便立刻跪倒在劉氏麵前,義正嚴詞的說道:“皇後娘娘,陛下因為吳濤之事被氣的昏厥,但此事關乎到我大宋社稷之本,不可拖延,還請皇後娘娘做主。” 劉氏麵色嚴肅,問道:“楊太傅,您請說。” 楊馳將剛剛在朝堂之上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詳述了一遍,劉氏假裝特別的震驚,說道:“楊大人不可胡言,勾結外族,預謀造反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陛下就是因為獲得了足夠的證據才會被氣的急火攻心,這是吳濤的副將江羨的親筆書信,還請皇後娘娘過目。” 劉氏拿起書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對比了一下從禦史臺帶來的江羨過去的筆跡,也表現出極其憤怒的樣子,說道:“枉費陛下對他這麼信任,竟然勾結外族,預謀造反,簡直是天理難容。” “陛下也是因為此事才會發生昏厥,現在看來,陛下還不知多久能夠醒來,還請娘娘做主。” 李鴻崧也是個明白人,看此場景便立刻想到這事情並不簡單,但他一人也是無力回天,說道:“皇後娘娘,老臣以為此事還得等到陛下醒來再做打算。” “李大人,都這個時候了,人證物證俱在,還不能說明吳濤預謀造反嗎?” “預謀造反是多大的罪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吳將軍身份高貴,鎮壓北境這麼多年,功勞與榮譽集於一身,無論從何角度來說,吳將軍都沒有造反的動機啊!” “李大人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等知道你與吳濤交好,不過這個時候你還繼續袒護與他,必然引火上身。” “哼,楊大人,老朽經兩代帝王,見過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計其數,你以為這些話能夠威脅到微臣嗎?” 劉氏見楊馳勸不動這老頑固,便說道:“李大人,本宮知道您與吳將軍相交多年,感情深厚,但是本宮手上有其副將的親筆書信,現已被證實確實是江羨的筆跡,這完全能夠證明吳濤密謀造反的事實,況且本宮的兄長還留在北境,生死不知,本宮也不願意相信,但為了這大宋的江山,不得不做出決定,以防萬一。” 楊馳他們並沒有事先預想到趙恒會受到如此大的打擊,直接昏厥,算是有些打破了他們的原本計劃,而現在隻能由劉氏做最後的決定,不過劉氏要怎麼做呢?楊馳完全不知道,隨即問道:“皇後娘娘,您看現在要怎麼辦?” 劉氏在趙恒床邊來回徘徊了好多遍,皺著眉頭思索著,過了一會說道:“勾結外族,預謀造反事大,派禁軍查封吳宅,將其一應人等全部壓於天牢,並將蘭妃幽閉在延福殿,等到三日後陛下醒來再做最後的決斷,但本宮也在此說明白,三日後如果陛下還是處於昏厥狀態,那就隻能有本宮做主。” 李鴻崧聽後也是仔細的想了一下,表示同意,目前也是最好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