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書院的數學教學指導書，也就是說，是包含教學內容和教學指導的教師用書。”愛麗絲說，“各國鄉學和家學的教材都不同，這本沒有被燒毀的書也許可以幫我們找到這裡真正的學生。所以……要麻煩阿克圖珀你看看裡麵有哪些知識與你學過的不同。” 　　“你懷疑有人會把學生換掉？”蕭姬問。 　　“鄉學學生流動性很大，又常有退學的男孩，書院的學生名冊又焚毀了，我懷疑是生育父神教在暗中培養男性學生，但不想被我們發現。” 　　阿克圖珀看著麵前的教材，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偷穿女裝混進鄉學學習，因為看不懂數字而被長一歲的女孩們嘲笑的事情。 　　他翻開教材，第一頁就是介紹數字，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從零到十一的數字，無論是字形還是字音，都比阿克圖珀學過的精靈數字要難學得多，但天子喜歡，於是這些數字就成為了天子治下必學的內容。 　　“子為初，萬物無，乾坤逆轉，大道虛無。” 　　標注著熟悉的注音符號的句子映入了阿克圖珀的眼簾，旁邊畫了一雙筷子夾餃子的圖案，注解著“如果你用筷子，夾走盤子中全部的餃子，盤子裡還剩多少餃子？” 　　子個餃子! 　　也就是沒有餃子了…… 　　另一頁上則畫出了一個鐘表，表盤被均分為十二份，最上方的點寫著子時，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蝙蝠，標注子鼠。 　　阿克圖珀撓了撓頭，他學過的子鼠其實是沒有翅膀的。 　　鐘表從左邊順時針轉一圈，子鼠之後依次是:醜牛、寅虎、卯兔、辰鳳、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龍、戌狗、亥豬。 　　龍鳳…… 　　按照教程所寫，書院辦學至今剛到辰鳳屆，恐怕剛剛開辦四年。 　　阿克圖珀往後翻了幾頁，發現在介紹數字九，也就是酉龍的時候，還專門介紹了上古動物的演化，從恐龍為起點，隨著食物越來越少，動物體型也越來越小，恐龍也分化為蜥蜴等爬行動物和鳥類等飛行動物兩大類。 　　於是他翻回數字四，也就是辰鳳處，赫然看到 　　“辰時見日，鳳鳴鼓，凰升火，耀靈重生。” 　　下麵畫出了地球自轉的示意圖，太陽所在的光源點被標注為“耀靈”，備注的小知識是: 　　“古人最早認為耀靈是有生命的，它每天早上重生，帶給人類光和熱，每天晚上死去，帶走了光和熱。後來人們又認為它不停地圍繞地球旅行，早上回到我們身邊，晚上又飛往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當時負責每天早上按起床鈴的男老師被稱為鳳，負責點火做飯的女老師被稱為凰，也是後來皇族的由來。” 　　過於科學了…… 　　鳳居然是太陽或叫早的人嗎？這也能進生肖動物嗎？再科學一點，是不是還有屬電燈泡的？ 　　阿克圖珀沉默地復習和學習著新一代少年們使用的課本，直到蕭姬伸出手來，一邊翻頁一邊說:“看看練習題，一般考這個來分人。” 　　練習題。 　　“成語有鳳來儀的意思是？ 　　醜·有辰（四）個人來我家做客 　　寅·皇族的大廚會前往道德高尚的女公爵的領地做飯 　　卯·明天天氣晴，太陽光照強 　　辰·有瘋狂的人出現在附近” 　　應該是形容女貴族或者女王儀態好之類的詞吧……阿克圖珀不確定地想。 　　“沒想到古人也喜歡吃天子家的人做的飯……”愛麗絲撓了撓臉，說:“什麼時候你再做次飯吧，阿蕭!” 　　蕭姬木著臉合上了數學教材，生氣地說:“這教的是數學嗎？明明是歷史!” 　　然後她問阿克圖珀:“你有想法了嗎？” 　　“主要的區別是生肖數字，還有教法。”阿克圖珀說，“我最早學習數學，是通過河圖洛書學習單音節的精靈數字，也就是上古賢王大禹所畫的村子布局圖。” 　　阿克圖珀從兜裡掏出愛麗絲周之前借給他的金剛鉆，鐺鐺鐺開始敲拉麵館的木桌子，每敲一下就留下了一個小圓點。 　　“一是長生火。”阿克圖珀在靠下的地方敲了一下，然後把手挪到了靠上的地方敲了兩個橫向排列的圓點，說: 　　“二是金斧頭，三是蒸餾水”，這次是左邊的三個豎向排列的圓點。 　　“四是小木堆”右邊也留下了四個豎向排列的圓點，阿克圖珀說:“這是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內環，中間就是五，白土炕黑土墻。然後是外環，在內環外側。” 　　在中間敲出五個小圓點後，阿克圖珀把手有挪到下方，一個單獨的小圓點的外側，橫向敲了六下說:“六是火灶藏美食。” 　　“七是河流東到西。”最上方七個橫向圓點。 　　“八是土窯燒陶瓷。”最左方八個豎向圓點。 　　“九是森林可采集。找書苑www.zhaoshuｙuan．ｃom ”最右方八個豎向圓點。 　　“這一張圖，一首兒歌，我學了整整一周，每天都畫，先學數字的量和發音，再學東南西北、上下左右和金木水火土。都學會了之後，才開始學其他非點陣的數字的字形及其發音。” 　　阿克圖珀嘆了一口氣說，“那就是其他的兒歌了。” 　　蕭姬聽到這裡，忽然笑著說:“九個都豎著排列，也太難數了，我家是通過麻將牌的一筒到九筒來教我點陣的，打幾圈就會了。我知道你說的這種點陣，叫數字的量，隻懂得發音是很難掌握對應的量的。” 　　“發音？單音節？”愛麗絲周忽然捂住了自己的額頭說:“不要提醒我每種語言數字的發音和字形都不一樣，我的語言係統會過載的。每每想到456789可以讀作vierhundertsechsundfünfzigtausendsiebenhundertneunundachtzig，我的心中就充滿了對光明紀元的孩子們的憂傷，考證那個時期的數學史就像是在學習繞口令大全。” 　　“但往好了想，我們至少知道蘇國這裡的孩子學的是單音節的數字和生肖字形，而且他們也許不太懂數字的量。到時候隻要考一考不能靠背來回答的乘除法，應該就能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了。”蕭姬說。 　　“我還是覺得應該謹慎些，找這本教材中最獨特的知識和漏洞，考慮到這邊的書院主要是男孩受害……阿克圖珀，可以請你再找找看可以區分男學生的教學內容嗎？” 　　“我再看看！”阿克圖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