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加布裡埃爾喊出聲。 漢密爾頓跳出藏身之處,其他警員和FBI迅速靠攏過來。 麥迪遜躺在地上不住地發抖,痛苦地扭動著身體,血液從他腹部流出來,浸透了黑色的大衣。 小巷裡響起了馬達聲和汽車加速離去的聲音,漢密爾頓方才如夢初醒。 “看住他!叫救護車。”漢密爾頓把麥迪遜交給加布裡埃爾,“其他人,跟我追!” 警笛聲劃破渾濁的夜幕,朝著剛剛車子開走的方向加速追去。 顛簸的鄉村小路上,一輛沒有牌照的大眾正不顧一切地飛奔著,開車的人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指關節因為用力過猛而發白。 車子鉆過幾條巷子,沖到鎮子門口,外麵有一條河流,還沒封凍的寬闊河麵被朔風推擠,泛起一片片寒冷的波光。 過了河上的一座橋,再往前不到半公裡就可以駛上通往加拿大的公路。 加速,加速!開車人猛踩油門,沖向小橋。 啪!嘩啦! 一顆子彈打破了大眾的前擋風玻璃,開車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手一抖,車子險些側翻。 啪!砰! 第二顆子彈打爆了車子的左前輪胎,大眾失去了控製,在橋頭原地轉了兩圈,“咣當”一聲斜著撞在了橋墩上。 開車人奮力地撞開車門,在地上滾了幾下,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向橋麵,抬起頭,看到一道細長的身影正在緩緩向自己靠近。 開車人站直了身體,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握緊手中的槍。 “這是急著要去哪兒啊?狐貍。” 武城在橋頭停住腳步,左手把手槍插回腰後的槍套,右手輕輕向身側一甩,一隻三十多公分長的碳鋼棒露出猙獰。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不重要。”武城又往前走了兩步。 “站住,不要過來了!” 歐文舉起槍,但是武城的碳鋼棒快了半拍,一聲悶響敲在他的手腕上,手槍被打飛,歐文腿上又挨了一棒,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歐文翻滾兩下又爬起來,雙手緊緊攥住衣襟。 “挺經打的嘛。”武城嗤笑,“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看穿了麥迪遜的身份,他做錯了什麼?” “他沒做錯什麼,我隻不過一開始就對他存疑。”歐文冷靜地說道。 “為什麼?” “有件事讓我感到不妥。”歐文抬起頭,“他手裡有價值一千多萬的黃金,沒必要來投奔我,投奔我弄不到那麼多錢,所以我一直覺得他有問題又不敢確定。” “不過他的到來倒是堅定了我走這一步的決心,我累了,不想再折騰了,謝謝你給我送來一個好幾回。” “但是你好像沒把握得住。” “這本來就是一場豪賭。”歐文嘿嘿一笑,“我一向願賭服輸,你也被他擺了一道,我心滿意足。” “裝得大義凜然時腿不要發抖嘛。”武城揮了揮手上的碳鋼棒,“怎麼,非得讓我動手?” “一定要這樣嗎?”歐文竟然露出一臉苦笑,“我雖然討厭你,但是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放過我,我保證以後徹底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 “這可難辦。”武城蹙眉。 警笛聲和車輪聲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四輛警車從鎮子裡追擊過來,扇形排開堵在歐文的去路。 “不許動!” 漢密爾頓用車門作掩護,舉槍對準歐文的側身。 “這麼說,我今天是離不開這裡了?” 歐文一咬牙,雙手扯開衣襟,露出綁在身上的資質炸彈。 “那我就不客氣了!” 歐文舉起手,讓所有人看到手中的引爆器。 “你這是何苦?”武城露出憐憫的表情。 “被警察抓住也是死路一條。”歐文嘴歪向一邊,“我不怕死,能拉你當墊背,我倍感榮幸。” “放下引爆器!”漢密爾頓高喊。 “有種就開槍!”歐文笑得滲人,“我死不死不要緊,他的命值多少錢你們得掂量好!” 啪! 一聲模糊的槍響從鎮子裡傳來,瞬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武城趁機一個箭步跳到歐文麵前,歐文反應也很快,大喊一聲按下引爆器,但武城還是比他快了半秒,飛起一腳將他踢落到橋下。 “都臥倒!” 武城一側身趴在橋墩後麵,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河水被激起三四米高的水花,冰冷的水柱四下飛濺。 “我去,這家夥真不要命啊。”漢密爾頓爬起來高喊,“武城,你沒事吧?” “沒事。”武城站起來收起手中的碳鋼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了吧?”漢密爾頓抖著濺到身上和頭上的水。 “等下再和你說,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武城跳上警車,“趕緊回到鎮子裡去。” 漢密爾頓留下兩組人看守現場,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到麥迪遜中槍倒下的那個街道,停下車,眼前的一幕讓漢密爾頓心裡一緊。 麥迪遜半倚半躺靠坐在墻邊,雙手握著一支槍,對準倒在一旁的加布裡埃爾。 加布裡埃爾捂著右手小臂,臉色煞白,血流了一地。 武城跳下車,跑去過扶起渾身是血,滿頭大汗的麥迪遜。 “這……”漢密爾頓又開始迷糊了,頭皮發麻,CPU轉不過來,“剛才是誰開的槍?” “是我!” 熟悉的聲音從漢密爾頓身後傳來,握著手槍的陳英從小巷的黑影中走了出來。 “組長!”在場的警員和FBI探員們都驚訝地喊了起來。 “承蒙大家惦記,我現在很好。” 陳英健步走到加布裡埃爾身邊,完全看不出有傷的樣子,她從腰間摸出手銬,俯視著渾身發抖的加布裡埃爾。 “現在你還欠我一個解釋,為什麼要殺摩根?” “是他殺了摩根?” 漢密爾頓感覺心中的疑問堆積如山,一時間理不清頭緒。 風吹過狹窄的街道,發出低沉的嗚咽聲,暗淡的燈光下,武城用中指推了下即將滑落鼻梁的鏡框。 “大家肯定有很多想不通的事,那我們就從頭說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