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說說高向陽失蹤前的狀況嗎？” 　　高德勝無奈地點了點頭，“他那幾天情緒一直很不好，跟誰都發火，我們也不敢多問，那天下午將近五點鐘的時候他要出門，說是去外麵逛逛散散心。” 　　“那他出門的時候，有沒有一些反常的舉動？” 　　“有一個！”董思秀突然張了張嘴，看了眼自己的老伴後，最終還是慢吞吞地說道，“他那天提了個紙袋子出門。” 　　說著，看了眼高德勝臉上閃過的一陣慍怒，董思秀低下了頭。 　　“紙袋子？”李飛追問道，“為什麼我們上次來的時候不說？” 　　“這……這不是一時沒想起來。”高德勝訥訥說道，“我們也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東西。” 　　李飛的目光轉移到董思秀臉上，董思秀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前兩天我發現家裡的榔頭不知道去哪兒了。” 　　榔頭？ 　　李飛和武城對視一眼，屍檢報告上可是明確寫明了穆鐵軍的前額和後腦勺有鈍器擊打的痕跡，並且使其致死。 　　明顯的動機，莫名其妙的失蹤，疑似的兇器，李飛心想這些都該算有力的證據了吧？ 　　董思秀突然抬起頭看向李飛和武城，顫聲道：“兩位警察同誌，如果真的是向陽乾的，這算不算是主動坦白啊？” 　　李飛不置可否，“平時你們有沒有聽他提起過一個叫焦長安的人？” 　　老兩口凝思半晌，茫然地搖了搖頭。 　　李飛暗自困惑嘆氣，如果說第一個被害人真的是高向陽殺的，動機很充分，那麼他和焦長安之間又有怎樣的瓜葛呢？ 　　眼前這兩人所說的應該不是假話，這又意味著什麼？是否可能兩次事故之間本沒有任何聯係？看來還是有必要再去高向陽的那些朋友中重新調查一番。 　　如果有可能，也許會發現高向陽和焦長安之間的某種關係。 　　但如果得到的仍然是相同的答案，又意味著什麼呢？ 　　兩起案件，兩個不同的兇手正隱藏在暗處，窺視著警察的下一步行動。 　　焦長安是幾個電動車製造品牌在本地區的總代理商，手下擁有好幾家電瓶車銷售店麵，雖然在業界沒什麼名氣，不過光看這辦公地點，就知道經濟實力非同小可，辦公樓下就是三家大型電瓶車品牌的銷售旗艦店。 　　在一名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李飛和武城來到二樓辦公室，最裡麵一間是焦長安生前的辦公地點，二十平米的樣子，房間裡充斥著淡淡的煙味，墻麵上貼著一些電瓶車品牌的宣傳海報和各類數據表格。 　　辦公桌上隨意擺放著一些文件和電瓶車廣告冊之類的物品，煙灰缸裡堆滿煙頭，有意無意地顯示出房間主人的特點。 　　煙灰缸旁是個相框，裡麵的男人看上去滿麵春風，不過臉頰上一道淡淡的傷疤有些顯眼。 　　這個人就是死去的焦長安。 　　一個燙著大波浪的卷發中年婦女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眼圈紅紅的，身旁簇擁著幾個年輕的女職員，正低聲對她說著什麼。 　　“這就是焦總的妻子，夏娟女士。”工作人員低聲介紹道。 　　武城點點頭，昨晚事故發生後趕到現場的是焦長安手底下的幾名職員，並沒有看到他的妻子，據說是到外地出差，今天早上才趕回來。 　　“是因為……酒後駕車嗎？” 　　武城和李飛剛坐下，就被這女人問得愣了一下才反應進來。 　　武城搖了搖頭，看著對方憔悴的神情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夏娟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老焦平時愛喝酒，有時候連開車都……說了他十幾年，總是這樣。” 　　“哦，原來如此。”武城點頭回應，咳了一聲，把昨晚的事故經過向她詳細描述了一遍。 　　聽完後，夏娟瞪大了雙眼，語氣充滿詫異，“這麼說，他……不是意外？” 　　“究竟是不是意外，我們還在調查。”李飛補充了一句，“這方麵還需要你們的配合。” 　　夏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理解的神情，嘆了口氣說道：“我這兩天在外地出差，老焦本來今天下午也要到外省參加一個會議，機票都訂好了，沒想到……” 　　夏娟的語氣略微哽咽後迅速恢復正常，“聽說他出了事，我才連夜趕回來，剛到店裡，就聽職工說你們要來。” 　　“不知道您丈夫昨晚的行程是怎麼安排的？” 　　“焦總這兩天一直在忙著準備那個會議。”答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職員，“很多報表和資料要整理，昨天本來說要忙到半夜十二點之後的，但是焦總晚上七點多接了個電話就開車出去了，然後再也沒有見過他。” 　　武城點了點頭，在焦長安的手機通訊錄裡找到了這個號碼，已查明是路邊的公用電話，通話時間是在晚上七點十分。 　　這個電話是誰打的？ 　　結合法醫的屍檢報告，焦長安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七點到八點半之間這個範圍內，找書苑 ｗww．ｚhａｏshuyuan.ｃom那麼焦長安在這段時間內又去了哪兒呢？ 　　“對了，不知道您丈夫最近有什麼異常的行為，或者說平時是否跟什麼人結過仇？” 　　“異常嘛，實在談不上。”夏娟的臉上帶著思索的表情，“我負責這個公司的財務工作，辦公室就在隔壁，幾乎天天跟老焦待在一起，如果有什麼異常的話，我不會沒發現的。” 　　“至於結仇什麼的，畢竟是做生意嘛，遇到各種糾紛也是很平常的，但總不至於……” 　　說到這，夏娟的語氣突然顯得有些猶豫起來，“最近公司的財務上出現了一些問題，不知道……” 　　“財務問題？” 　　武城和李飛對視一眼，難道挖掘出一個新的突破口？ 　　夏娟點了點頭，“這條街都是賣電瓶車的，有個叫劉剛的，以前和老焦關係不錯，三年前店鋪資金周轉困難的時候曾經找老焦借了二十萬，一直拖著沒還。” 　　“最近我們急需用到一筆錢，老焦和劉剛交涉過幾次，鬧得很不愉快。” 　　武城立即要來這個劉剛的店麵房地址和聯係電話，也許這也足夠成為一個殺人動機吧。 　　“你們認不認識高向陽這個人？” 　　臨走前，武城對他們問道，見夏娟和其他職員都一臉茫然地搖著頭，不甘心追問道，“穆鐵軍呢？” 　　再次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武城心裡略感失望。 　　武城在一張紙上寫下自己和李飛的姓名和聯係方式後，遞給了夏娟。 　　“如果以後想起這兩個人或者是什麼線索，請務必聯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