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書屋的生意和上次來的時候差不多,四五個顧客在店裡悠閑地轉悠,有兩個各自抱著一本書蹲在地上專心看著。 唐海生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正在抽著煙。 看到李飛帶著一個年輕人過來,他有些意外地站了起來,把手裡的一個信封放進上衣口袋,笑道:“是李隊長吧?” 說著,挪過來兩張椅子。 李飛摸摸頭,接過遞來的煙,“最近生意怎麼樣?” “嗨!”唐海生一臉苦惱地擺擺手,“還能怎麼樣,這年頭什麼錢都不好掙……李隊長,您這次來是什麼公務啊?” “還是上次的那件事,1月16號的那起交通事故,想再確認一下情況的。” 唐海生點點頭,隨即苦笑道,“你們都問過好幾遍了。” “當時我喝多了,正在路邊嘔吐,那輛車不知道為什麼就朝人行道沖了過來,我就趕忙躲開了。” 說到這裡唐海生的臉上露出猶有餘悸的表情,似乎還在為當時的情形捏一把汗。 “那輛車沖破欄桿,一下子撞在樹上,然後一動不動,我被嚇得酒都醒了。” 這些李飛都能背下來了,他猛吸一口煙,看著唐海生加重語氣,“你能確定當時車上除了死者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唐海生條件反射般地點著頭,“除非有人能變成空氣溜走,當時車前燈還亮著,看著清清楚楚,我也立即上去查看了,除了司機,其他位置都空著,當時就報了警。” “時間是淩晨一點二十分,這沒有錯吧?” “從出車禍到我報警,前後不超過五分鐘。”唐海生斬釘截鐵般地說道,“我當時看了時間的。” 李飛點點頭,從當場損壞的車載收音機上顯示的時間來看,也是這樣。 不過屍檢鑒定卻表明,死者的死亡時間是當晚的十點半到十二點之間。 “你當時那種狀況還能看清楚?”武城好奇問道。 “那是自然,況且馬路兩邊的燈當時也亮著,周圍也沒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 “而且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有人能走出車子,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吧?” 唐海生赫然說道:“當時雖然喝了點酒,但我的大腦還是很清醒的!” 雖然李飛對此一直有所懷疑,兇手會不會在目擊者唐海生酒醉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逃走,而未被唐海生發現,但唐海生一直堅稱自己的眼睛不會看錯,李飛也覺得這一懷疑純屬多餘。 再問了一些問題,得到的答案也都是之前重復的一些內容,除了強化心中的疑惑,實在沒別的效果。 李飛嘆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如果以後想起什麼,記得隨時聯係我。” 不過出門時,李飛心裡卻不禁感嘆,還能從目擊者身上得到什麼新的線索嗎?不知道那幾個大學生那邊是否能得到些意外收獲。 “李隊長!”剛出門還沒走多遠,突然聽見唐海生的聲音在他們二人背後響起。 隻見他張了一下嘴唇,卻沒說出什麼,低頭沉默了幾秒後,才抬起頭說道:“我是說……如果能想起什麼,我會主動聯係您的!” “那就好。” 武城和李飛意味深長地相視一笑,轉身離去。 ………… “你是找劉總嗎?” 大概是因為聽武城和李飛的來意並不是過來買電瓶車的,店員的態度立刻冷淡下來,用手指了指最裡麵的辦公室,裡麵傳出來夾雜著大笑的陣陣吵鬧聲。 房屋裡煙霧繚繞,三個男人正圍著一張桌子打撲克,吵鬧聲就是他們這裡傳出來的。 “請問哪位是劉剛?” 聽到陌生的聲音,三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其中一個嘴裡叼著根煙,含糊不清地說道:“買車嗎?找外麵導購就行了。” “我們是來找你的。”武城跨進門,“焦長安你認識吧?” 聽到這個名字,劉剛嘴角一動,長長的煙灰掉落在桌上,散成一片,他把煙頭熄滅,看著武城和李飛問道:“你們是……來要賬的?” 說著,劉剛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的神色。 “我們是……” “我們是交警大隊的!”武城製止了李飛的動作,作勢欲掏出懷裡的證件,“焦長安出車禍了你知道吧?我來了解一些情況的。” “那你應該去他的公司,找他的老婆嘛。” 看著武城的目光,劉剛隻好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他看了看牌桌上的另外兩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最後還是帶著武城和李飛進入另外一間辦公室。 “你們想找我了解什麼?”劉剛一副很不理解的樣子,“我是欠了他一筆錢,但是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我聽說焦長安因為這件事最近和你鬧得挺不愉快的,是這樣吧?” “你們聽誰說的?是夏娟那個女人吧?” 劉剛把臉撇過一邊,似乎不願意提及這個話題,“我說你們二位,現在交警還管替別人收賬的事?” “焦長安昨晚出車禍死了,現在警方懷疑他是被謀殺的。”武城的語氣很輕,但是目光卻緊緊地盯著劉剛的臉,“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這句話顯然起了作用,劉剛準備點煙的手聽到這句話後放了下來,不安地看著武城和李飛,“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就是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調查,你們最近是不是鬧得很僵?” 劉剛搖搖頭,“是有一些爭執,但談不上很僵嗎,畢竟我和他還是朋友,一定是夏娟那個女人跟你們這麼說的,當初找老焦借錢時,她就暗中表示反對,那個女人就是那樣……” “哦?你好像對夏娟很有意見嘛。”武城聽出了劉剛的話裡話。 “我犯不著對她有意見,隻不過她一直不喜歡老焦和我們這些實力不如他的朋友有金錢來往,我也看不慣她的裝模作樣。” “你們不知道吧,他們兩口子正在鬧離婚呢。” “哦?是嗎?” 武城心裡一驚,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剛才可沒從那個女人身上看出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