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兩種可能。” 　　“一是這些證人在車禍現場還看到了某些東西，但是卻沒有告訴我們。” 　　“一個是我們已知的線索裡必然還隱藏著至今未被看到的關鍵信息。” 　　李飛根據手上的這些信封做出結論。 　　“證人為什麼要說謊，而且還是兩場事故中毫不相乾的兩波人，步調會做到如此一致嗎？” 　　武城指著信中的字體，“而且從信上的這句話來看，兇手的目的並不是警告，倒像是因為他們對我們說了某些話而要進行報復。” 　　“所以你認為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些？” 　　“對。”武城語氣頗為肯定地點點頭，食指推了下滑落到鼻尖的鏡框，“而且這些信的出現還讓我們確認了一個重大信息，兩起事故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但是就我們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穆鐵軍和焦長安的社會關係之間並沒有任何交集，高向陽和焦長安之間也是如此。” 　　李飛皺著眉，摸摸頭頂日益稀少，但是逐漸變成強者的象征的頭發。 　　“如果高向陽是兇手，那麼他殺死焦長安的動機是什麼？” 　　“如果他不是殺死焦長安的兇手，也意味著第一西樁案子同樣有可能不是他乾的。” 　　武城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抬頭看著李飛。 　　“有一種動機，其實不需要兩個人之間有任何關聯或者交集的。” 　　“你看，兩名受害者都是中年男性，而且都比較有錢，並且還擁有私家車。” 　　“我明白你的意思。”李飛咧開嘴笑道，“你是想說兇手其實是一個具有某種變態心理的殺人犯？” 　　“他甚至都不需要和被害人認識，隻要對方符合自己選定的目標特征就夠了。” 　　這個想法其實也一直隱隱存在於李飛的腦海中，不過卻被武城提了出來。 　　“不過這麼說也有疑點啊，焦長安是接到一個電話才出門的，如果他和對方不認識，這一點不就說不通了？” 　　“還有，如果兇手是在車裡行兇的話，他又是如何上的車？” 　　“兩個久經世麵的大男人，不可能連這點警惕性都沒有吧？” 　　“所以啊，可以考慮兇手在別處殺人，再移屍車內的可能性。” 　　“但還是存在兇手如何消失在車內，或者死人是如何開車到現場的問題啊。” 　　武城嘟囔著，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穆然一驚，嚴肅地看著李飛。 　　“如果真像你剛剛推測的，兇手是某個具有報復社會心理的變態，那是不是意味著還會有下一樁案子的發生？” 　　當接到關於第三起交通事故的報告時，李飛心裡首先冒出的念頭就是：“武城這個烏鴉嘴！” 　　這起事故發生在人民路上，時間是晚上七點左右，趕到現場後，武城不由得驚訝地大喊一聲：“文海書屋！” 　　一輛銀灰色的速騰撞翻人行道的護欄，直接沖進了這家書店裡。 　　周圍聚集了一大群人，有不少警察忙著拍照、做筆錄。 　　李飛看到趙嵐也在裡麵，便上前問道，“有什麼情況？” 　　“車主已經死亡，另外還有一名受害者，就是當天正在店裡的店主，叫唐海生，好像是前不久那場交通事故的目擊者，現在已經送往醫院了。” 　　武城和李飛對視一眼，喃喃道：“這是兇手那封恐嚇信的後續嗎？殺人滅口！” 　　李飛苦笑著搖頭，“那家夥還真是說到做到啊。” 　　說罷，李飛突然想到什麼，“不好，那幾個大學生！” 　　武城搖搖頭，“兇手總不至於開著汽車在學校裡橫沖直撞吧？” 　　不過嘴上雖然這麼說，武城還是讓李飛給局裡打了通電話，請求派人對那幾名學生進行保護。 　　“對了，唐海生傷勢如何？” 　　“還好，算他走運。”趙嵐嘆了口氣，“傷了一條腿，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書店裡沒有開燈，借著外麵的光線，隱約可見屋內一片狼藉，靠近門邊的幾排書架被撞翻，書籍散落一地，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被撞得支離破碎。 　　李飛的目光落在那輛傷痕累累的車上，由於汽車當時被卡在門裡無法動彈，這扇雙開的門已經被卸掉了。 　　汽車仍停在門口，車子的窗框玻璃早已變得粉碎，從車窗望進去，一名男子上半身仰臥在駕駛位的靠背上，頭部一片血跡。 　　李飛心中一動，由於門框墻壁上的電燈開關被撞壞了，線路大概也受到了破壞，屋裡沒開燈，所以光線較暗。 　　李飛湊近了些，找書苑wｗw.ｚhaoshuyｕan．com 果然在死者頭部看到一個大洞，血跡早已乾涸，呈現出深黑的顏色。 　　李飛看了看表，七點二十分，“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從他身上找到的幾本證件，是市第二人民醫院的一名外科醫生，叫陸永明。” 　　“醫生？”李飛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看向武城，“這次死的不是老板啊。” 　　“嗯。”武城點點頭，用食指推了下鏡框，在店內四處走動，“但還是中年男人，這也是他自己的車吧？” 　　“既然有車，那也不至於是個窮人。”說著轉頭問向趙嵐，“事故的經過是怎樣的？” 　　“根據現場群眾反映，這輛車當時開得很快，撞倒欄桿後，沒有停下來，反而直接重進了書店裡，周圍的路人和店長都驚呆了。” 　　“由於書店的門比較小車身卡在門上，擋住了視線，屋內燈也熄了，大家看不到裡麵的情況，隻好從車頂與門框的縫隙勉強擠進去，就發現被撞傷了腿的唐海生昏倒在地。” 　　“至於其他的情況，當時店裡沒有別人，隻能等唐海生醒過來之後再問他了。” 　　“當時除了車主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車上？” 　　“沒有。”趙嵐搖搖頭，“我們問過現場所有目擊者，和上兩次不同，這次事故發生在鬧市區，人又比較多，所以這一點應該可以確定。” 　　李飛和武城相視一眼，隻有苦笑的份。 　　這時有一名同事走過來看向發呆的二人，說道：“有情況。” 　　然後指了指書店門口，隻見一個中年女人正在對幾名交警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