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江那個時候可是已經死了！”李飛瞪著武城，“死人還能開車？” 　　“誰說死人不能開車了？”李飛若無其事地反駁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起了明顯的變化。 　　“至少兇手做到了這一點。” 　　“要知道，隧道外麵就是一段長達一公裡的筆直、寬闊的路麵，兇手需要做的就是在隧道中重新發動車子並加足馬力高速行駛，與此同時從車上跳下來……雖然自己可能會受傷，但卻也能順利把開車撞向護欄的任務交給了一個死人！” 　　“好吧，這也行得通。但是從城南到城北可不都是這樣寬闊筆直的馬路，中間有那麼多彎道，還有無數的紅綠燈……” 　　“因為那時開車的並不是範文江，而是活生生的兇手。” 　　“從死亡時間來看，那時範文江就已經死了。一具屍體，藏起來不是很方便嗎？座位下麵、後備箱中……兇手穿上和範文江相同的衣服，監控器的畫麵本就不清晰，距離又遠，要如此裝扮並不難吧？” 　　“隻需要最後在隧道中停下來，用屍體換下自己，然後在車子發動的同時，趁速度還未完全爆發的瞬間跳下車……” 　　“既然如此，”李飛看著武城，“那兇手就不是高向陽，而是在隧道中下車的第三個人？” 　　“當然。”武城點頭道，“這一推理本是建立在‘高向陽不是兇手’這一前提之下的。” 　　“可你剛剛還說他是殺人兇手！而且如果他不是兇手，又怎麼會出現在車上？兇手進行偷天換日的詭計時，他又為何無動於衷？” 　　“因為在這起事故中，高向陽本就是兇手準備好的替罪羊罷了！” 　　武城看了看那對神情復雜的老夫妻，“城南的那個藏匿地點讓我發現了這一點。房間內棉絮上的血液經檢驗屬於高向陽本人，我想這確實是他的棲身之所。” 　　“但很奇怪，那間房竟然沒有內鎖，甚至連插銷都沒有。” 　　“我們把自己假設成犯了案兇手來考慮，如果藏身之地不能從裡麵加以反鎖，這豈非太不安全了？但是門外卻偏偏有一把新的掛鎖……我想，比起藏匿一說，這間房倒更像是用於囚禁的地方！” 　　“窗戶為什麼要從外麵釘上木板呢，也許就是為了防止裡邊的人撬開，加以呼救或是引起別人注意吧！” 　　“囚禁？”高德勝顫巍巍的聲音響起，“你說我兒子……他是被關起來的？為什麼！” 　　“因為這幾起事故的兇手需要一個合適的替罪羊。那附近的車胎印也被證實了是範文江那輛車的。兇手製造這起事故前，特意到此處帶上了他……” 　　“可是，”佟思秀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麼會選中他……” 　　“因為他也是兇手……殺死穆鐵軍的兇手！” 　　武城看了一眼這個老婦人，“這就是我們始終找不到後三名受害者與高向陽之間有任何聯係的原因。因為他並沒有做這些事，隻不過是被後麵三起事故的策劃者加以利用……” 　　“兩個兇手。”李飛點點頭，瞪著口若懸河的武城，“這麼說，你也已經知道另一個兇手是誰了？” 　　“當然。”武城嘆了嘆氣，拿起桌上的紙杯灌下一口咖啡。 　　“弄清了高向陽在整個案件中的真正角色，另一個兇手的身份，就很容易猜出來了……還是先從兇手的車內消失之謎說起吧！” 　　“他在最後一起事故中的詭計我們已經知道了，通城大學的事故呢？死人不可能會開車，現場也不具備觀景路那樣的條件，並且沒人在車內像空氣一樣消失，那麼剩下的也就隻有我先前提出的那種解釋了。” 　　看到那幾名大學生似是而非的點點頭，李飛繼續說道，“關鍵那天晚上的那場車禍，在這場事故中，兇手巧妙地利用了我們心理上的盲點，那裡的路況和城北大道不一樣，那個詭計自然也就行不通。” 　　“另一方麵，事故發生在鬧市區，現場有更多的目擊者，兇手也不可能像在通城大學那樣逃走。” 　　“所以就剩下一種可能，兇手必定還在現場，那個人是誰呢？很明顯，就是當時受傷後昏迷在書店的連帶受害者，第一起交通事故的目擊證人——唐先生！” 　　房間裡一片嘩然，包括武城在內的所有人都看了看武城，又迅疾轉向一臉錯愕的唐海生。 　　“什麼？”唐海生張大了嘴巴，找書苑 wwｗ.zhａoshuｙuan.com “你說是我，這……” 　　“那書店的環境被你加以利用，車子卡在門上進出不得，門邊的電燈路線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被撞壞的，反正你趁著旁觀者混亂的功夫下了車，躺在地上。” 　　“那些恐嚇信和恐嚇電話也是你搞出來的吧？虧你在你妻子和警察麵前演得惟妙惟肖……那幾個大學生隻不過是收到了幾封白紙黑字的信件，但你家裡卻連著兩天接到了無數個恐嚇電話，並且都是你不在的時候。” 　　“難道……你憑這點就認定我是兇手？”唐海生在眾人麵前失去了冷靜，吼道，“這太荒唐了吧？” 　　“的確，是很荒唐……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 　　“你妻子一定不知道你做這些事。”武城看著他冷笑道，“或者你當時沒有被送到醫院的話，你也一定不會說出丟失那本雜誌的事，對吧？” 　　“雜誌？”李飛皺著眉頭，“這當中有什麼名堂?” 　　“要說雜誌被兇手一時起意拿走的，這的確很牽強。那種情況下，他應該考慮的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車禍現場消失才對吧？” 　　“再說，如果真是兇手的特殊癖好，那麼他下車時為什麼又不拿走範文江車裡的那幾本呢？” 　　“唐海生當然也沒必要把它藏起來，比較合理的解釋，它其實就是讓某人順手牽羊的客人給拿走了……不是一直放在門口的陳列架上嗎？要拿也很方便。” 　　“這表明了一種更大的可能性，身為店主的唐海生當時並不在店裡！” 　　唐海生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