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偷竊癖(1 / 1)

“邱梅隻是被打成重傷,並沒有當場死亡。”李飛翹起二郎腿。   “如果高穎後悔到要以死謝罪,為什麼她不先叫救護車救邱梅呢?反而要拉上她一起死於煤氣中毒?”   “那個……可能她以為邱梅死了吧。”   “如果她已經決定要自殺,還有必要把兇器擦乾凈扔到外麵的垃圾箱嗎?”   “而且,自殺的話,直接打開煤氣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放上一壺水,再把煤氣灶的開關擦乾凈?多此一舉嘛。”   “額……”推理迷卡住了。   “我們走吧。”李飛撇了撇頭,示意武城離開。   兩個人誠懇地感謝小洪的熱心和公民責任感,然後在他懊惱的目光中走出了501。   “我現在一天能接到八百多個電話,都說自己知道誰是兇手。”回去的路上,李飛無奈地說,“不過這一趟還有點收獲,先查查那些錢的來源。”   “不止這一點。”武城說,“你不覺得高穎的那個所謂的補習班很奇怪嗎?”   “是不太對勁,什麼補習班隔周一次,一補就是一年多的?”李飛說,“就算是關係好的老師也沒這個耐心吧?估計高穎故意隱瞞了一些事情,會不會是秘密交往的男朋友?”   “什麼樣的男朋友一個月才見兩次麵?你還是查查她最近半年的通話記錄吧,如果我沒猜錯,她確實是去輔導了,不過是那種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輔導。”   “什麼意思?”   “查查再說吧。”武城懶洋洋地說,“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案發時間是下午四點到五點之間,高穎已經離職了,她那個時間應該會在家裡,可邱梅不是在上班嗎?怎麼會那麼早回去?”   “這個我問過她們公司了。”   李飛告訴武城,邱梅那天吃完午飯就抱怨胃疼,三點多的時候,她疼得實在受不了,在同事的陪同下去了醫院,診斷是急性胃炎。   所以,部門主管批了她兩天假,讓邱梅回家休息,從醫院到易家橋小區的距離判斷,她回到家的時間應該是下午四點半到五點之間。   “有點意思。”   陽光新城小區坐落在城市的另一端,在樸素忙碌的東郊莊園不同,這裡是優美寂靜的私人別墅區,五六個園丁辛苦打理的花園裡,丁香和薔薇欣欣向榮地怒放著,池塘裡盛開著紅色、黃色、白色的睡蓮,幾隻人工飼養的天鵝優雅地遊曳其中,時而抖抖翅膀,帶起一片漣漪。   “就是這裡。”李飛把車停在一棟2層小樓前,“林航宇醫生是留美的心理學博士,2005年回國開了自己的診所,在業內的名聲很好,是治療抑鬱癥的權威。”   “我昨天查了高穎的手機通訊記錄,她幾乎每周都和林醫生通電話,看來所謂的輔導是心理輔導,小女孩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自己在看心理醫生,所以說是考研的輔導。”   “你和醫生確認了嗎?”武城跳下車,看著眼前紅墻灰瓦的洋房。   “昨天聯係了一下,林醫生說高穎是他的病人,但是關係是他們業內的一些規矩,你知道,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他有些為難。”李飛走上前按下門鈴,“我跟他解釋了半天,他才答應私下和我們談談,但是要求談話內容不能對外公開。”   林醫生給他們開了門,他五十歲上下,中等身材,偏圓的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對人的態度也很親切,可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關係,很自然地給人一種容易相處而且可靠的第一印象。   “我自作主張泡了一點錫蘭紅茶,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林航宇把他們引到一樓東南角的工作區,這是一個大套間,裡麵是治療室,外麵是他的辦公室兼接待室。   “高穎的事情我是從一個朋友那裡聽說的。”給他們端來茶水,林醫生在電腦旁坐了下來,“這些天也一直在看各種新聞報道。”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來您這裡接受治療的?”李飛問道。   “去年的……9月。”林航宇在電腦上熟練地查看信息,“開始是每周來一次,從今年開始,隔一周來一次。”   “她有什麼問題呢?”李飛問,“我知道這涉及隱私,但是請您理解。”   “我們的談話隻限在這裡的人知道,好吧。”林醫生通情達理地說,“高穎從上中學的時候起,就時常會控製不住自己去拿別人的東西。”   “偷竊癖?”武城隻在書上看過這種病例。   “對,間歇性的偷竊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林醫生說,“不過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治療和調整,高穎已經很久沒有再發病。”   “林醫生,您每小時的谘詢費用是多少?”武城問他。   “一千元人民幣。”林航宇說,“這個是市場平均價格。”   “那麼每次治療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這個要看病人的情況,高穎嘛,每次是一小時到兩小時之間。”   “這麼說,高穎來您這裡治療,每周需要兩千元的費用。”武城說,“一開始每周一次,那麼每個月就要八千元。即便是後來隔周一次,也要四千元,可她的收入……”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林醫生擺擺手,“高穎支付不起治療的費用,這個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過出於私心,我隻有第一次收了她的錢,之後就一直是給她免費治療。”   “私心?”   “怎麼說呢,”林醫生給他們的茶杯裡添了一些水,“我從開始行醫到現在,無論是在美國還是國內,接觸的病人大多數是抑鬱癥、強迫癥還有就是形形色色的疑病癥患者——覺得自己這裡有病,那裡有病,但是其實根本沒事的那些人。”   “偷竊癖的病人,高穎是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   他喝了一口茶,坦誠布公。   “我不想因為她付不起費用就放棄這個機會,當然,這個並不是什麼善心,純粹是出於一種職業的好奇。”   “而且高穎的病情本身就很有特點,和我以前在教科書和學術著作裡麵看到的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