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滄等人的突然出現,打了對麵一個措手不及。 前者練氣七層的氣勢散發,令對麵眾人心生忌憚不敢妄動。 “回來吧。” 直到得了李南風的命令,才心中鬆了口氣立即回撤。 “堂兄!我們沒來晚吧!” 一個矮小的身影從人群外飛來,見到鐘神秀和方青箐都沒事後頓時鬆了口氣。 來人正是前去求援的鐘神光。 “不晚,來的正好!” 鐘神秀伸手拍拍堂弟肩膀,然後越過林清幾人來到張滄等人身邊。 “張道友、錢道友多謝援手!”他麵帶微笑,拱手道。 “道友客氣了,我們之間無需說謝!” 張滄身材高大,生的濃眉大眼,臉頰仿佛刀削斧鑿一般棱角分明,看著很有男子陽剛氣概! 他上下打量鐘神秀一眼,見其並未受傷,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 “張道友說的對,朋友之間無需言謝。” 一旁身著銀白華服的錢寧麵帶笑容,點頭說道。 他皮膚白皙,五官線條柔和,臉上笑容溫和,讓人心生親切。 鐘神秀微笑點頭,應下了兩人的好意。 朋友之間的確無需太過客氣,不然反倒顯得生分。 “張滄,錢寧你們果然來了,不愧是鐘神秀的走狗!” 李南風見到新出現的幾人,注意力著重放在為首兩人身上。 “李南風你嘴巴還是那麼臭,早上是吃糞了嗎!”張滄臉上冷笑道。 “幸好李道友的實力如果不及你罵人本事的一半,不然我們真的要立刻掉頭逃跑。” 錢寧聞言同樣神情不悅,但也沒有張滄那麼直接。 “哼!”李南風臉上神情冰冷,“今天的事,是我和鐘神秀之間的事。你們如果要插手,最好想清楚後果!” “哪怕不為你們自己著想,也得替你們都家人家族想想。畢竟他們供你們在學院修行不容易!” “你個卑鄙小人,居然威脅我!” 張滄臉色一冷,指著對方鼻子破口大罵。 “隨你怎麼說,反正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李南風毫不在意對方的怒罵,得意洋洋道。 “哼!老子才不怕你的威脅,今天的事老子管定了!” 張滄眼神憤怒,語氣堅定道。 “錢道友你呢?” 他目光看向旁邊的錢寧,問道。 後者聞言沉默,沒有立刻回答。 “錢道友,你該不會想退縮吧?”張滄見此,眉頭頓時皺起,語氣有些不悅。 “我……” 錢寧抬起頭,眉毛幾乎皺在一起,張口想要說些最後又沉默下來。 “你……算了,反正早就知道你是個什麼人!” 張滄神色憤怒,本想說些重話,可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憋了回去。 “鐘神道友你放心,我一定和你站在一起,絕不退縮!” 他目光看向鐘神秀,神色堅定道。 說罷,他還瞥了一眼錢寧,見後者依然沉默,心中更氣。 “張道友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此事還沒到那種境地。” 鐘神秀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臉上笑容依舊,並未受到影響。 他目光看向對麵,朗聲道:“李南風俗話說一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的實力有無長進我不知道,但你算計他人的水平卻是提升明顯。” “你不是想要和我切磋嗎?我答應了!” “鐘神大哥!” 後麵林清等人聞言臉色頓時一急,怎麼還要應戰! 張滄等人晚來一步,不知全程,在傳音詢問林清後也都是眉頭一皺。 “鐘神道友……” “放心,我有分寸。” 張滄開口想要勸說,卻被鐘神秀抬手阻攔。 前者見其神情鎮靜,出於信任沒有再勸。 “不過我也有兩個條件!”鐘神秀繼續道。 “什麼條件?” 李南風見對方終於答應,眉目一喜問道。 鐘神秀說道:“很簡單,我若贏了,你要向林道友當麵道歉,並拿出一件上品法器做為賭注!” 鐘神大哥! 林清站在人群中,看著前方高大的身影,心中情緒無比復雜。 都這個時候了,對方居然還想著他。 “可以!”李南風想也沒想,直接應下,“不過你也得拿出一件上品法器做為賭注!” 他出身齊寧李氏,嫡係弟子,根本不缺法器。 可他也不是什麼傻子,對方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不可能!”鐘神秀直接拒絕道:“是你求我切磋,而非我自願!如果你不肯答應,那我現在就走任憑你去找學院。” 李南風眉頭皺起,又是一番討價還價,最後確定鐘神秀隻需拿出一件中品法器做為賭注。 雙方商量好後,便出發前往對戰臺。 路上,張滄等人表達了自己對於鐘神秀的擔憂。 “鐘神道友你真的確定自己能贏了嗎?” 張滄眉頭緊鎖,他向來有話直說。 “不到戰鬥最後一刻,誰又敢確定自己必勝,隻是盡力而為。”鐘神秀輕輕搖頭,微笑道。 張滄聞言,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對方眼睛認真問道:“你其實是擔心我們被李南風記恨,所以才答應應戰的對嗎?” “不全是。”鐘神秀知道對方這句話的意思,搖頭道:“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在於我,你們都是被我牽連了。” 從先前的談話來看,李南風明顯是針對鐘神秀而來。 所謂替手下出頭,不過是為了引出鐘神秀而已。 誰讓他平時深居簡出,根本讓對方找不到和他見麵的借口。 “殃及池魚嗎?”林清喃喃自語。 鐘神秀好似沒有聽見,這個用詞太過傷人了一些,他不會說。 “其實道友你不必把一切都攬在身上。”錢寧一路沉默,終於開口道:“李南風是個什麼人我們都知道,哪怕沒有鐘神道友你。以我們的性格,還是會被其記恨上。” 張滄瞥了多方一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這種情況我不否認,但眼下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自然要由我結束。” 鐘神秀微笑頷首,他承認對方所說,可也有自己的堅持。 他並非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無私的人,可要讓別人因他而被牽連傷害,他也不會答應。 這聽起來也許有些矯情,但的確是他內心所想。 張滄、錢寧等人看著鐘神秀微笑的臉,各自都覺得心中憋著一口氣。 “張道友,錢道友你們不必為我感到擔憂,我既然敢應戰自然是有把握取勝。” 鐘神秀注意到眾人的表情不對,連忙開口解釋道。 “你一直待在學院修行,都沒見你和誰交過手。”張滄搖頭道:“越明和你修為相當,卻歷經廝殺,戰鬥經驗遠勝道友你。你要勝他,何其之難!” 在他看來鐘神秀完全是為了安慰他們,讓他們不要有心理負擔才這樣說。 可對方越是這樣體貼,越是讓他心裡難受。 連帶著第一次對李南風產生了恨意! 鐘神道友太善良了! 錢寧看著表情故作輕鬆的鐘神秀,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先前為了家族臨陣退縮,對方卻從未表露絲毫不滿不說,還不停寬慰他們。 如此良善,簡直讓他對於自己先前所謂羞愧難當。 走在後麵的林清南一鳴也一樣心情沉重,隻是為了不讓鐘神秀的苦心浪費,故意擠出一絲笑容。 他們好像對自己的誤會更深了! 鐘神秀五感敏銳,他察覺到眾人的情緒變化,心中得出一個苦笑不得的結論。 他剛才說的其實都是實話啊! 鐘神秀敢應戰,自然是有著絕對的信心和底氣。 外界都認為他鮮少與人交手,所以肯定缺乏鬥戰經驗。 眾人猜的沒錯,可也錯了。 鐘神秀意識集中,腦海中一顆渾圓寶珠散發神光。 大道珠 道主:鐘神秀 修為:練氣七層 功法:《朝霞晚月飛仙經》、《太極陰陽觀想法》、《雲水觀月幻法》 神通:《元磁奪魄神光》精通 法術:《小五行術》大成、《禦劍術》大成、《神目術》大成、《禦風術》小成、《地刺術》小成…… 可挑戰對象:張滄、錢寧、李南風、南一鳴、林清…… 鐘神秀轉生天元界並非沒有緣由,根源便是他腦海中的大道珠。 大道珠是他前世偶然在青城山所得,是其身上最大的秘密,從未跟任何人透露過。 寶珠有著兩種強大的能力,其中之一名為一真法界。 法界本無名,是鐘神秀鬥膽取名“一真”。 道經有雲: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一乃大道之始,萬物之源! “真”有真實之意,修行也稱修真,修的是“大道”也是“自己”。 一真的含義便是森羅萬物,唯一本身。 法界存在於何處不知,鐘神秀在熟睡之後可從“夢”中進入。 他接觸過的任何人,都會以被挑戰對象的方式出現在一真法界中,自己可以隨意進行挑戰。 隻要挑戰獲勝,對方就會隨機掉落任何物品。 可以是功法,也可以是經驗感悟,甚至還可以是實物,包羅萬象! 不過掉落物品也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完全屬於被挑戰對象。 像是父母、妻子這種就屬於不可掉落,要讓某些人失望了。 鐘神秀雖然在現實很少有人戰鬥,但實際上在法界內積累了深厚的鬥戰經驗。 同時他也掌握許多法術,其中不常用的法術都進行了隱藏。 神通法術根據熟練度的不同,從低到高可以分為入門、熟練、精通、小成、大成和圓滿。 其中精通到小成是一道門檻,需要修士感悟出神通法術中的真韻才能達到。 靜安學院做為齊寧縣內最大且唯一的學院,院內弟子不說人人都是天才,但比例肯定也超過七成。 可即便如此,每個人也就會兩三門拿手法術,掌握程度據鐘神秀所知還沒有誰大成。 哪怕其中有些人隱瞞了實力,人數肯定也不多。 李南風手下則肯定是沒有,不然以其性格早就鬧的滿城皆知。 以他的實力,不說同階無敵,也肯定是頂尖水平。 更何況今早修為突破練氣七層,實力更進一步。 麵對一個練氣六層的對手,說穩贏太過傲慢,也就九五分。 鐘神秀九五,對方零點五。 他的實力是真的很強,隻是不喜歡在外人麵前顯露太多而已,這才造成張滄他們對自己的誤會。 可看現在的情況,哪怕他詳細解釋,恐怕眾人也隻會當他是在安慰。 “算了,等上了擂臺,他們就會明白我說的都是真的。” 鐘神秀心中搖頭,也不再解釋。 眾人前往對戰臺時,這裡發生的事也被迅速傳開。 如果有人從天上鳥瞰學院,就會發現修士猶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從四麵八方趕來。 ……… 靜安學院學子人數過萬,互相之間自然不可能和和睦睦毫無摩擦。 學院高層為了減少學子私下戰鬥的損傷,特別設立了對戰臺。 對戰臺上有築基法師監督,能夠在需要的時候迅速阻止戰鬥。 靜安學院麵積廣大,囊括周圍百裡,其中包括許多山峰。 鐘神秀前往的對戰臺,就位於一座名為黃山的山腳。 練氣修士還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飛行,隻能短暫的騰空滑行一段距離。 隻有成為了築基之後,修士才能真正脫離大地的束縛,翱翔於天空。 兩刻鐘後。 “到了!” 鐘神秀眼睛看向遠處,一座山峰映入眼簾。 黃山說是山實際上並不高,用“坡”或者“陵”來稱謂或許更為準切一些。 鶴溪自山間而下落入平地,圍繞幾座高大的閣樓一周流向遠處。 鐘神秀越往前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 有修士,也有凡人。 前者不必多說,凡人則多是學子的隨從和學院中的仆役。 天元界仙道昌盛,修士猶如橫河之沙、浩瀚星辰數不勝數,但依然有凡人存在。 齊寧縣南北長千餘裡,東西寬約千裡,其中修士數十萬,凡人上千萬。 天元界仙凡雖不隔絕,但各大仙宗亦有法規,修士不得隨意前往凡人城池,凡人也是亦然。 至於雙方違背法規後,所麵臨的懲罰…… 隻能說是仙凡有別。 不過天元界存在不知多少元會,此條法規也是存在了數十萬年不止。 任何規矩在時間的沖刷下,約束力都會減弱。 齊寧縣城修士明麵上就有三十多萬,其中許多都是練氣初期修士。 他們雖然說是修士,但和凡人相比差距並不巨大。 這些人自詡修仙者,自然不可能自己動手去乾他們眼中低賤的事。 可他們又沒有多餘的錢財去租借法器,或是聘用修士,自然也就把目光看向了價格低廉的凡人。 這就導致齊寧縣城凡人數量巨大,明麵上的數據就超過百萬人。 驅使凡人去做修士不想做的事,也就成了社會的風氣。 靜安學院內有學子萬人,其中築基法師不過數百人,修士兩千多人,凡人卻有十萬餘人! 除去部分必須要修士擔任的崗位外,其餘都是由凡人負責。 在學院做事的凡人,每天除了乾活之外,就隻能呆在學院分配的房舍,若無命令不得前往學院其它區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可以說毫無自有可言。 可你要問他們願不願意,九層九的人都會說願意! 原因無他…… 這是他們所能接觸到,距離修仙最近也最體麵的工作。 在一個仙道大昌還不仙凡分隔的世界…… 修仙,是所有生靈的終生追求! “好多人啊!” 方青箐跟在堂兄身後,周圍密集的視線讓她感到緊張。 別看她在李南風麵前表現的不卑不亢,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平時愛笑,還很害羞的女孩。 鐘神秀悄悄放開神識,將表妹和堂弟籠罩其中,隔絕了周圍探查的視線。 他們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來到了對戰臺外。 青山的背景下,矗立著五座巨大的擂臺,周圍三麵各矗立著一座高大的閣樓。 除中央的主樓外,兩邊的觀樓學子可以花錢進入。 唯一空缺的一麵,是一處巨大的廣場,任何人都可以在此停留觀看戰鬥。 免費的。 負責此處對戰臺的築基法師早就得到了消息,當鐘神秀到達時,對方也恰好走出了主樓大門。 “李南風、鐘神秀就是你們想要開啟對戰臺嗎?” 築基修士黃哲樣貌中年,蓄著胡須,五官端正,此刻神情嚴肅的問道。 “不,法師。對戰的不是我。” 李南風麵帶笑容輕輕搖頭,隨著他話音的落下,身邊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出。 “法師,是我。” 越明來到鐘神秀身邊,沒有看後者一眼,神情恭敬的朝臺上的黃哲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