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虹橋上,有路人走來雙手倚在橋頭,對於近在咫尺的兩人熟視無睹。 一隻貍花貓忽然從一旁售賣麵具的小攤沖出,在黃靈兒腳邊轉了一圈,然後輕輕一躍動作優雅的落在橋頭。 “哎呦!花花,上麵太危險了,快回來!” 小攤的攤主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婦人,見到貍花貓的動作,連忙跑來將其抱走。 她嘴裡訓斥著不聽話的貍奴,旁若無人的從黃靈兒身邊走過。 “這…這是怎麼了?” 黃靈兒眼神震驚的看著眼前一幕,那婦人明明張著嘴唇,可她卻聽不到一絲的聲音,女子美艷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她忽然抬手,一揮衣袖撒出粉色的花粉。 花粉在空中自有飄落,沒有引起絲毫的變化。 黃靈兒見此臉色終於大變,她接著又連施幾道法術,都是無功而返。 最後,黃靈兒神色悲哀的回到鐘神秀的身邊。 “鐘神公子神通廣大,奴家遠不是您的對手。” 黃靈兒明亮的眼睛看向鐘神秀,銀牙輕咬嘴唇,請求道:“奴家隻有一個請求,隻要公子能夠答應。奴家今後願意為奴為婢,無論公子要奴家做什麼都……不會拒絕!” 你們本地的女子是不是都有病啊?! 怎麼都希望給人當奴婢! 而且,我說的話你是不是從來都不聽的! 鐘神秀滿頭問號的看著對方,他現在十分懷疑這個世界的女人腦子都有大病。 先是那個叫李清屏的坤道,現在是眼前這個女妖精。 “我再說一次,我對你沒有惡意!” 鐘神秀再次重申,他又不是色中餓鬼,見到個女人就要收入後宮。 “我之所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問你。” 黃靈兒見鐘神秀神情認真不似撒謊,臉頰頓時一紅明白是自己誤會了。 她為了掩蓋心中的慌亂,連忙道:“還請公子直言,奴家但凡知道一定如實相告。” “你可知道雲仙樓背後的東家是誰?是不是如你一樣,也是一隻妖精?” 鐘神秀見對方聰明的智商重新占領高地,問出了此行的目的。 “公子原來是問這個,雲仙樓背後的東家的確是個妖精,而且正在您麵前。” 黃靈兒眼神恍然,退後一步施禮道。 嗯? 鐘神秀眼睛頓時睜大,驚訝的看著對方。 “原來如此,那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詳談吧。” 黃靈兒臉上展顏一笑,“如果公子不嫌棄的話,可去奴家家中一坐。” “那就唐突了。” 鐘神秀沒有拒絕,一口應下。 隨後鐘神秀一步跨出,消失已久的人聲再次響起。 “仙家手段?!” 黃靈兒站在原地,看著眼前來往的人流,耳邊聲音嘈雜,她一時精神竟有些恍惚,感覺重新回到了人間。 “還不跟上!” “哦,好好!” 鐘神秀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黃靈兒迅速回神連忙快步跟上。 守在橋頭的侍女,見到自家小姐出去一趟回來時身邊就多了一個男人,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公子還請上車!” 黃靈兒無視侍女好奇的眼神,湊到鐘神秀的身邊輕聲問道。 跟在後麵的侍女看到自家高冷的小姐“小心討好”的模樣,有種偶像幻滅的感覺。 鐘神秀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粉色的車簾,滿是雕花的車窗,沉默的搖搖頭。 最後黃靈兒乘坐馬車,鐘神秀則騎著棗紅大馬。 兩者並排而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在一座大院前停下。 “黃宅!” 鐘神秀將馬交給黃家下人,抬頭看了眼門匾,然後跟隨黃靈兒從正門走進。 “家中隻有奴家一人,對外視人的家主則是奴家所扮。” 黃靈兒坐在鐘神秀前方進行引路,微笑道:“公子可隨意一些,就像到了自己家中一樣。” 鐘神秀頷首,一邊欣賞周圍景色,一邊問道:“你本體是什麼,來逸安多久了?” 黃靈兒見識過鐘神秀的手段,不敢有絲毫隱瞞,“奴家本體是一隻彩蝶,來逸安已經有十年了。” 鐘神秀忽然目光看向對方,皺眉道:“可我聽說雲仙樓已有七十多年歷史,你才來十年,其中有些地方合不上啊!” 黃靈兒臉上一笑,哪怕帶著麵紗,也依然十分晃眼,美艷不可方物,“奴家知道公子說的是什麼,是覺得一夢仙的出現時間應該不止十年才對?” 鐘神秀點頭,雲仙樓至今七十多年,名氣早就在逸安城打響。 如果黃靈兒隻是最近十年才入駐,那裡麵問題多多,不可能不引起城中人族強者的注意。 “公子有此疑問,是下意識的以為一夢仙出現時間不少於十年。” 黃靈兒解釋道:“其實一夢仙的八年前才出現,市麵上之所以流傳的時間不止八年,完全是人以訛傳訛所至。” 鐘神秀聞言頓時沉默,他無法確定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黃靈兒說的有一定道理。 兩人閑談間來到客廳,在鐘神秀的示意下,黃靈兒屏退了周圍的下人。 鐘神秀暗中也打出一道法術,隔絕外部的探查,朝對麵的黃靈兒說明了來意。 “我去雲仙樓品嘗過一夢仙,知道此茶蘊含靈氣,並且肯定有一株母茶樹存在。” “隻要你願意將母茶樹拿與我,我可以答應你一個不過分的條件。” 他雖然可以強迫黃靈兒交出靈根,但是他不想那樣做。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喜歡做交易,讓雙方都滿意。 黃靈兒聞言沉默,她在路上其實就想過許多鐘可能。 母茶樹的事,也在她的眾多猜想之中。 畢竟自己和對方此前素不相識,唯一可能有聯係的也就雲仙樓。 她聽完後當場就想拒絕,可她不敢承受拒絕後的代價。 黃靈兒沉默了許久,好看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公子真的非要母茶樹嗎?如果是其它的東西,奴家一定全力幫您取來,甚至把自己給您也沒有問題!” 鐘神秀劍眉一挑,聽出對方話中還有其它隱秘。 “你連自身都可以不在乎,卻為何不願拿出母茶樹?難道那東西比你的性命還要重要?” 他此時是真的有些不理解。 黃靈兒聞言沉默片刻,她取下臉上的麵紗,露出一張完全符合眾人瞎想的臉蛋。 她靈秀的眼睛一眨一眨,看著鐘神秀認真道:“公子可曾聽過一句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奴家雖不是男兒更非人族,但也知道輕言不許諾,許諾必踐行的道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母茶樹曾有恩於奴家,奴家也在化形時許諾,必護其周全直至其化形!” “如果公子要取其它,奴家沒有二話,縱使拚掉這條姓名也會為公子取來。可唯獨這件事不行!” “唯獨此事不行?”鐘神秀皺眉道。 “唯獨此事不行!”黃靈兒神情無比堅定。 屋內氣氛頓時沉默下來,鐘神秀眼神變得的淡漠,直直的看著黃靈兒,身上自然的散發出濃鬱的威壓。 黃靈兒忽然感覺眼前的男人身形拔高,頃刻間沖破了房頂,直插雲霄之中,厚重的威壓猶如一座太古神山壓在她的心頭,豆大的汗水頓時冒出。 太恐怖了! 直至此刻,黃靈兒才發覺自己到底遇上了什麼樣的人物。 哪怕是城中的武道宗師,都無法帶給她如此恐怖的壓力。 咚! 黃靈兒忽然從椅子上跌落,四肢著地,白皙柔嫩的臉蛋與地麵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全身骨頭發出破碎一般的聲響,好似隨時都會散架一樣。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緊咬牙關,沒有鬆口。 就在黃靈兒即將支撐不住時,身上的威壓忽然猶如潮水般退去。 鐘神秀平靜又冷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帶我去見見那株母茶樹。” 黃靈兒倔強的抬起頭,沒有立刻答應,“公子可是答應奴家了?” “你還沒有資格與我談條件。”鐘神秀神情冷漠,看著地上狼狽的女子,淡然道:“不過有一點你我可以達成共識,母茶樹的安危十分重要。”